京城人盡皆知,我,大樂的長公主花芊芊。
滿心愛慕著驃騎將軍府的傅家長子傅景垚。
可後來,我卻嫁與鄰國。
我字字清晰。
「女兒,自請與大梁聯姻。」
未曾想遠赴異國他鄉,我遇到了一個待我極好極好的一個人。
但是造化弄人.....
———————————————————
皇宮。
我穿著一襲紅色嫁衣。
花明遠哀哀喚了一聲。「阿姐,你別這樣。」
我捋了一下他額前的碎發,擠出一抹勉強的笑。「我心意已決。」
「阿姐!你要是嫁去大梁,會死的。」
阿弟淚流滿麵。
我抬手輕輕拭去他的淚水。
「阿遠,去國萬裏,別哭著送我,好嗎?」
我定定地看著前往大梁的馬車。
躊躇在原地。
「公主,吉時已到。」
耳畔傳來大梁侍衛恭敬的聲音。
我麵上淡漠應了一聲。
隨即踩上馬紮。
戀戀不舍的最後看了一眼我的故鄉。
透過車簾,看著馬車外麵的城牆,喃喃自語。
「再見了,阿垚,再見了,父皇,再見了,阿遠。」
「再見了,大樂的花芊芊。」
此去一別,怕是再也無法回了。
梁、樂本就是鄰國,和親的隊伍也隻用了二十多日就到了。
大梁,行宮。
「花芊芊,別來無恙。」
忽的,我的蓋頭被一張大手掀開。
秦淵,是我兩年前認識的。
那時的他還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小乞丐。
是我和阿垚救下了他。
阿垚教他騎馬,練劍,識字,把他當做親弟弟一樣。
當時阿垚的一句「尚可」他都能開心好久。
可是他卻如同一隻喂不熟的狼。
竟然拔劍相向。
「秦淵,當初救你,是我做過最後悔的決定。」
我冷著眼,咬牙看向他。
他卻一臉雲淡風輕負手而立,居臨高下的看我。
「花芊芊,這可由不得你後悔。」
撕拉一聲,他粗暴地扯爛了我的嫁衣。
我寧願死去,也絕不受他如此侮辱。
正當我準備咬舌自盡,他似乎是防著我這一招,突然俯身咬住我的唇。
痛得我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又羞又憤。
便抬起手使出吃奶的狠勁甩了他一巴掌。
「惡心!」
我紅著眼圈看向秦淵。
他不怒反笑,眼裏滿是勢在必得。
突然他掐住我的脖頸,語氣陰冷。「把人給朕帶進來!」
話音剛落,他就命人押出了晚娘。
「公主……」
我的臉色,忽的就變了。
「秦淵!你若敢動晚娘一個手指頭試試!他日,我必定百倍償還與你!」
他垂下眼,臉上掛著戲謔的笑。
「哦~好大的口氣,朕為何不敢?」
陡然他神色涼薄。「割下她的手指。」
話音剛落,一群帶刀侍衛重重的壓著晚娘手掌伏地。
見狀我眼眶發紅,厲聲尖叫。
「不可,你快住手!」
他的大手禁錮著我的身子,導致我整齊的發髻因激烈的抖動而散開。
他淡淡一笑。「你若安分,朕自不會動她分毫。」
隨即,他大手一揮命人退下。
倏地,他攔腰抱起我。
我聲嘶力竭的喊叫。「放我下來!」
「花芊芊,你既然嫁給了朕,就是朕的人。」
他狠戾的盯著我。
大門關合,一道門隔絕了外麵的風聲,同樣也隔絕了裏屋的嗚咽聲。
他強硬的剝開我的衣物,這一晚我隻覺得生不如死。
隻覺得一滴滴鹹澀的淚水滾進我的嘴裏,讓我唇齒間一片苦澀。
他饜足後,攬我入懷,嗓音不容置疑。
「芊芊,替朕生個孩子吧。」
我眼睛微腫,闔著眼全當做沒聽見。
空氣中彌漫著旖旎的氣息,讓我不由得心中澀然。
如今這殘破的身軀,連我自己看了都厭惡。
翌日。
我睜開眼看著麵前檀木的床架。
有些呆滯,突然想起自己已經不在大樂了。
晚娘說秦淵讓我今日不用去寧安宮請安了。
我卻不想打破規矩,還是梳洗打扮了一番。
等到我去請安的時候,皇後跟一眾嬪妃早已經座等了許久。
「臣妾來遲,還望皇後恕罪。」
我低眉順眼的跪伏在地上。
秋貴人陰陽怪氣。「嘖,慣會矯揉造作。」
我來之前就已經想到今日必是有一番刁難,難逃一劫。
不曾想……
皇後微微扭頭睨了秋貴人一眼,嚇得她立刻緘口。
隨即一道聲音響起,弱弱的,沙沙的。
「免禮。」
我起身緩緩落座,隨後抬頭看向上方。
皇後娘娘約莫三十五六左右,臉色有些蒼白。
且還帶著些病氣,我莫名覺得這位梁國的皇後應該沒有多少時日了。
她似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神情溫柔的對我笑了笑。
笑容直擊我的心靈。
突然讓我想起了我的母妃。
於是我也對她笑了笑。
周圍的嬪妃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著。
不一會兒,我就聽到皇後咳嗽了好幾下。
我看見皇後眼睛漸漸闔上。
端莊柔美的臉上滿是疲倦,但她還是笑了笑,帶著歉意。
「本宮有些乏了,今日的請安就到這,都早些回宮去吧。」
隔天。
我又來到了寧安宮。
許是皇後娘娘的一顰一笑皆像極了我的母妃,我便不由自主地想見她。
我的母妃有一雙巧手,隻要針線在她手中。
絲帕上立馬就有各種各樣的圖案。
因此小時候我所有的衣襪都是母妃一朝一夕,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巧的是皇後娘娘也同我的母妃一樣。
喜歡低著頭坐在窗欞邊拿著繡花針一上一下。
「娘娘,我想跟你學這個。」
我用手指了指袖繃隨即便看向皇後。
她沒想到我會突然說這個,不由得愣了一下。
皇後溫柔的笑了笑。「好,本宮教你。」
黃昏時分。
我留在皇後宮中吃晚膳。
看著桌上擺滿了大樂的八珍佳肴,我有些哽咽的看向皇後。
「娘娘……」
皇後微微側過麵龐,用筷子夾了一塊豆腐,柔聲細語。
「嘗嘗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聞言,我低下頭眼裏噙滿淚水的咬了一口。
很好吃,跟我在大樂吃的味道相差無幾。
刹那間,我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入盌中。
皇後不由得一驚連忙拿起手絹替我擦去臉上的淚珠。
「這是怎麼了?可是這豆腐太辛了?」
隨即皇後斟了一杯茶水放在我的麵前。
我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然後抬起頭小聲說。
「娘娘,我有些想家了。」
皇後眼眸微動,隨後伸出手緊握我的柔荑。
用另一手輕輕地撫著我的頭發,神色溫柔。
「你若是想家了就來本宮這裏坐坐,本宮的寧安宮也是你的,這裏永遠為你敞開。」
不曾想此話,一語成讖。
最後我真的入主了寧安宮。
成了另一個皇後。
晚膳過後我回到了玉芊宮。
我坐在銅鏡前,緩緩摘下頭上的簪子。
突然秦淵從後麵抱住我,把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頸窩開口。
「今日在皇後那裏用的晚膳?」
我垂下眼瞼應了一聲。
他倏地把我轉過身,盯著我的眼睛。「她是不是欺負你了?」
我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沒有,皇後娘娘待臣妾很好。」
可能是在皇後那裏哭得久了,聲音甕聲甕氣的。
秦淵聽出我濃重的鼻音,臉色陰沉的看著我。
身子慢慢向我傾斜,怵的我一下子攥緊了手指。
「以後不許再去寧安宮。」
他告誡我。
我扭開頭,答案顯而易見。
無聲的反抗。
驀地,他甩手,將我身後梳妝台上擺放的胭脂發釵盡數掃落在地上。
一旁的宮娥和晚娘都被嚇得哆哆嗦嗦。
我氣極了,滿麵惱怒。
「你在發什麼瘋?」
隨即,抬手去拉他的衣袖。
他卻猛地一揮袖子,力道大的讓我踉蹌了幾步。
「你說什麼?」
他一個箭步上前,目光陰鷙的掐住我的脖子。
似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你,秦淵,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寧安宮我想去便去,你管不著!」
「看來朕說的話你是當做耳旁風,從來不放在心上,是嗎?」
他臉上幾乎止不住的怒氣翻湧。
他驟然掐緊我的脖子,用足了力氣,使我的雙腳微微懸在半空。
瞬間我的臉色變得漲紅,感覺快要喘不過氣。
「放……放手……」
他冷笑一聲,隨即卸了力。
「……咳咳……」
我捂著脖子劇烈的咳嗽,嘴唇蒼白如紙。
「念在你能給朕生孩子的份上,今日便放過你。」
「沐浴,就寢。」他對著宮娥冷冷下令。
那夜秦淵在床笫間對我極其粗暴。
寢宮內,時不時的發出壓抑的痛呼和啜泣的聲音。
每每事後他總是深情款款的對我許諾。
我看著他的眉間染情的模樣,差點誤讓我以為他對我也是有兩分心動。
但我不會忘,他掐我時說的話和神情。
打一巴掌,事後再給一顆甜棗,這是他慣用的手段。
不然皇後那時的嘴裏也不會一直說。「不念了,不念了……」
翌日清晨。
宮中便傳出了一個好消息。
秋貴人有喜了。
自從五年前皇後滑胎之後,這是第一次傳來後宮嬪妃有孕。
而且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秦淵的第一個皇子。
因此他格外重視。
不一會兒,秋貴人便封為秋嬪,字號為安。
意為平平安安。
消息一出,可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我便是這歡喜的一方,聽太醫署的人說安嬪這一胎極為不安穩。
如若是不安心養胎,稍有不慎則可能一失兩命。
嚇得秦淵一門心思全都花在她的身上。
以至於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
不過,正合我意。
一連幾日我天天都往寧安宮跑。
皇後知道安嬪有身孕後,神色平波無靜的眼眸微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