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說完，他聲音漸漸緩和對凝雨道：“把王嬤嬤放了，讓她回去侍奉錦側妃吧，昨晚非兒又難受了一夜。”

難受一夜？

很正常啊？

如若不及時用解藥，那恐怕就不是難受一夜了，而是整日整夜開始難受了。

凝雨不動聲色地聽完問晴雪：“去看看，王嬤嬤磕頭夠了一萬個沒有？”

晴雪應聲而去。

“一萬個？磕頭？磕什麼頭？給誰磕頭？”長羽天厲聲甩過來幾個問號。

“給大羅金仙啊，王嬤嬤罪孽深重，得罪了大羅金仙，她必須得磕頭賠罪，否則她的老命恐怕也保不住了，我這可是為她好。”

凝雨捏了捏鼻子，聲音很是淡定。

“她是非兒的人，做了錯事自有人管教她？”長羽天忍住怒意問道。

“喔！原來她是有人管的奴才，我還以為她是無人管教的野奴才呢？不然怎麼會經常對本王妃下黑手，使得我渾身都是傷？還經常苛刻我們的飯食，使得本王妃活成了這鹽長國的笑話。”

凝雨不卑不亢、慢條斯理地答道。

長羽天眉頭緊蹙，府裏發生了這許多事，他還真的不清楚，一定要讓季厘查清楚。

想到這，他的眼風劃過凝雨這張秀氣的臉，第一次感覺她不是很醜。

看來真的是她受了委屈了。

這時晴雪走了進來回稟道：“小姐，王嬤嬤剛剛磕了五千個，恐怕滿一萬要到下午去了。”

“恩，抱歉，王爺，王嬤嬤不能走，她必須得磕滿一萬個才能離開靜心齋。”

凝雨對長羽天說完，挑簾子進了內室，不再理會他。

長羽天吃了癟，剛剛湧出的一絲愧疚頓時消失殆盡，他真想立刻、馬上就休掉她，把她轟出府去。

可是想到這個老奴平日囂張的樣子，覺得她也受點教訓。

長羽天冷哼一聲起身走了。

錦非兒昨晚折騰的半條命差點沒了，天亮了，太陽出來了方才感覺好一些了。

她勉強起身吃了碗粥，心裏大罵宮裏的禦醫都是一群廢物。

昨晚長羽天從宮中請了兩個禦醫，都無計可施，搖搖頭向王爺賠了罪走了。

她生生的難受了一宿，簡直是生不如死。

燕兒說王爺去王妃那要王嬤嬤吃了癟，直接進宮上朝去了。

錦非兒氣的將吃剩下的半碗粥摔在了地上：“她凝雨算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處罰我的人？”

燕兒附和道：“就是，她一個傻子怎麼會比得上錦妃娘娘。”

“也就是運氣好，有了先皇的旨意，不然甭說嫁給王爺，就是嫁大街上的乞丐恐怕都沒人要她。”

錦非兒冷哼一聲：“有先皇的旨意怎麼樣？她也就是空擔個虛名罷了，王爺的心可全在我這。”

說完這話，她看了看鏡中自己的花容月貌，對自己的美她向來都這樣自信。

即便是凝雨不再呆傻，她覺得也比不過她一分一毫。

她將燕兒喚過來，附在她耳畔說了兩句，燕兒點點頭，出去了。

一整日，王嬤嬤滴水未進，凝雨吩咐了，不磕完，不許她停下來。

王嬤嬤眼中帶著怒火，滿肚子怨氣，本指望錦非娘娘能快快解救她，可是一整日都沒見到她。

“八千一，八千二......”晴雪數著。

王嬤嬤頭暈眼花，感覺自己骨頭都要散架了，忽然聽到外麵傳來個熟悉的聲音：“娘......娘！”

這不是自己的兒子石頭嗎？

他怎麼會來這？

他不是在鄉下老家麼？

“王妃娘娘，求求你放了我娘！我給娘娘叩頭了！”

“給娘娘叩頭了！”

“給娘娘叩頭了！”

是兒媳婦和小孫孫的聲音。

王嬤嬤眼珠轉動，倏地身子歪倒在地，不醒人事了。

正屋內凝雨聽到動靜走了出來，看到禪房外齊刷刷跪著三個人，一對年輕夫妻帶著一個男孩。

男子看到凝雪連連叩頭淒婉地哀求：“王妃娘娘行行好，饒了我娘吧，她這麼大歲數經不起折騰了。”

“是啊，我婆母年事已高，身子骨實在是吃不消啊！”

“娘娘饒了我奶奶吧！求求娘娘了......”

三人同時給凝雨叩頭，凝雨微微蹙起眉頭，知道他們是王嬤嬤的家人。

他們怎麼知道的消息？

很快，她想明白了事情的緣由，沒錯了，定是從疊翠苑傳出去的消息。

“哎呀！王妃娘娘心真狠，罰王嬤嬤磕一萬個頭，這麼大歲數還不得磕死？”

“是啊！王嬤嬤昨天得了怪病，娘娘還這樣對她......”

院子外麵不知什麼時候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

這時，錦非兒滿色蒼白地走了進來。

看到跪在地上的一家三口，淚水漣漣地哭泣道：“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嬤嬤，讓她老人家受了這個罪。”

她伸出手想將他們扶起來。

“側妃娘娘是個好人，我娘跟著娘娘一直過的都很好，隻是最近......”

石頭說著不覺哽咽了：“都是我這個兒子沒用，看著娘被人欺負也沒有辦法。”

錦非兒連忙道：“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照顧好嬤嬤，我和嬤嬤就像一家人一樣，隻是昨晚我病痛難忍，沒有顧得上她，誰知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凝雨站在院子中看著他們，心中甚是覺得好笑。

看來這古代演技好的人也不少。

錦非兒走到凝雨麵前：“姐姐，能否看在妹妹的薄麵上，饒了嬤嬤，妹妹有什麼氣盡管衝我來好了。”

凝雨莞爾一笑：“錦側妃這是什麼話，不是本王妃對她有什麼氣，而是她得罪了大羅金仙必須得求得寬恕，否則老命不保了，我這是為了救她。”

“你胡說，你就是欺負我奶奶！你想整死她。”王嬤嬤的小孫兒球球站起來大聲指責凝雨。

凝雨不氣不惱，捏了捏他圓乎乎的臉蛋。

“說，誰教你說的？撒謊騙人可不是好孩子喲？姐姐知道你肯定不會撒謊。”

球球聽了挺起小胸膛：“球球不會撒謊，是爹爹說的。”

石頭聽完的臉色很是難看，跪著地上低著頭。

“哈哈......”凝雨忍不住笑了出來。

“王妃心真狠，王嬤嬤沒準都不行了，她還能笑出來！”

“就是，王嬤嬤好可憐啊！”

錦非兒朝著外麵瞅了一眼，瞄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猛地對著凝雨跪了下去。

“求王妃娘娘饒了王嬤嬤，求求你了。”

凝雨有些猝不及防，剛要說什麼，一個影子衝了進來。

對著她大聲吼道：“凝雨，你活膩歪了麼？這王府盛不下你了？”

是長羽天一張暴怒的臉出現的凝雨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