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房屋的用材從房體上掉落,露出了裏麵的鋼筋骨架。
就像是一座生活在城市裏的鋼筋怪物。
短短幾秒鐘的功夫,那棟房屋就堆成了一個小山,周圍全部都是它脫落下來的石塊兒、磚頭。
大家紛紛扭頭,瞠目結舌的望著這一幕,過了好久才緩過神。
消防隊隊隊長更是一馬當先的走到我麵前,握著我的手道謝。
回到報社後,當著同事的麵,溫以柔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她在報社是出了名的好人緣,這一刻所有的同事都湊了過來,心疼的詢問她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哄了好久,溫以柔終於抬起了頭。
她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我的方向,裝作欲言又止的模樣,又抬手摸了摸腫脹的臉,像是害怕什麼似的閉上了嘴,然後搖搖頭。
明明什麼都沒說,但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一整套招式下來,行雲流水,不去演戲都可惜了。
平日裏最喜歡和她開玩笑的男同事眉頭一皺,直接朝著我詰問。
“李佳怡,你怎麼回事兒?有什麼意見當麵說,背後搞些小動作算什麼本事。”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刻薄的女人,對一個剛出學校不久的女孩子有這麼大的惡意。”
“就算是退一萬步講,小柔真的有什麼錯,你一個前輩就不能多包容包容。”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欺負小柔,我一定跟你沒完!”
說話的人是李國棟,和我是同一個學校畢業的同學。
雖然不算特別熟,但是在溫以柔沒來之前,我倆的同事關係還算是和諧。
但是自從溫以柔來到了報社,被分配到了我的手下後,李國棟就對我有了意見。
上輩子我沒有多想,隻是單純覺得他人品有問題。
現在看來,估計是溫以柔沒少在背後說我的壞話,所以讓同事們都產生了我是個惡人的想法。
從前的我,一直都秉持著父母教我的那套——與人為善。
可是死過一次後我明白了。
這個世界,贏家通吃。
你想當個好人,友好的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但他們不會覺得你人好,隻會認為自己有本事。
於是蹬鼻子上臉,順著杆子往上爬。
唯有強勢,才能護得住自己,護得住想護的人。
我兩隻手環在胸前,冷酷的事情環顧了一周,和所有人都對視了一番,才開口。
“我倒是好奇,她跟你有半毛錢關係,你這麼上趕著關心?”
“李國棟,我不妨告訴你,我剛才扇了她一巴掌。”
“你想拿我怎樣,是把這一巴掌還回來嗎?”
說著,我揚起了半邊臉,對著李國棟挑釁道:“別成天整些嘴上功夫,有本事你就扇過來。”
我的這一番話,就差沒有指著李國棟的鼻子罵他沒種。
李國棟被氣得滿臉通紅,可腳步卻一動未動。
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溫以柔,察覺到她失望的神色,越發覺得好笑。
就在我打算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我身後的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
我還沒有來得及轉頭,就感覺到一陣呼嘯的風聲從我的身後傳來。
緊接著,一隻大手重重的拍在了我的後腦勺上。
我的大腦迎來了一陣眩暈,不受控製的一個踉蹌,直接撲在了麵前的桌子上。
後腦勺鑽心的疼痛告訴我,這一巴掌對方是特意使勁打的。
我被疼出了眼淚,死死的咬住了下嘴唇才沒有叫出聲。
緩了幾秒後,我才回頭看施暴者究竟是誰。
結果沒看到“凶手”,反倒看到了黑著臉的王主任。
“李佳怡,別以為自己寫了幾篇文章,獲得了一些關注,就心比天高。”
“在辦公室裏麵跟同同事吵,欺負助理記者,以前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王主任背著手,雙眼惡狠狠的盯著我。
仿佛我是一個窮凶極惡的犯人,而不是他曾經帶過的下屬。
讓他轉過頭,看著溫以柔的神情又是那麼的和藹可親。
我深吸了一口氣,餘光瞥見他身後的宋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