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爸需要我輔導弟弟,
那至少在高考之前都不會將我送去老光棍家。
但現在離高考隻有不過三個月,
而按照前世的時間來算,甚至隻有短短一個月!
這一個月,隻有那一個辦法,才能先離開家。
......
“你可要想清楚了,按照你的成績是十拿九穩的。”
班主任看著我,眼裏憤憤不平,“是不是你爸?你爸是不是又說要讓你輟學打工?”
再次看見班主任,我眼眶濕潤——前世,她幫了我三次。
——一次,是初中畢業的時候,就因為別人說,“女孩子讀書多心就野了,以後去了外邊就不會想回來了!”
我爸便強行要我退學,出去打工供弟弟上學。
是班主任走了十幾裏山路,才讓我爸同意讓我繼續讀書。
——一次,是前世我爸將我賣給老光棍,也是班主任拚了命地堵在門口喊我的名字,想把我救出去,被人一鋤頭打了頭,躺了大半年。
——最後一次,是我快死了,也是她不顧豬圈的惡臭將我送去了醫院,撿回了一條命,我才知道,這幾年,她從來沒有放棄找到我。
我擦了擦眼淚,扯出一抹笑容搖頭,“老師,我不會放棄讀書!”
就像你從來沒有放棄過我一樣。
休學不過是計劃中的一環。
從學校離開後,我便蒙著頭巾上了去首都的列車。
學校是寄宿製,離周五放假還有四天,隻要在休息日前回去就行。
按照前世的記憶,會有一個生命科學項目在省城挑選研究員。
我決定毛遂自薦。
前世,我在班主任的幫助下,利用有限的資源,草擬了一篇論文,投給了《生命周刊》,當時就收到了周刊寄來的報名表。
如今沒有時間再等報名表了,我決定親自去一趟省城。
然而現實給了我迎頭一棒——
沒有高中畢業證,也沒有推薦人,別說見負責人一麵,就連草擬的論文歸屬都受到了質疑。
“別說你是鎮上的中學!就算你是首都來的,這篇論文都不可能是你一個高中生能寫出來的!”
報名處的負責人斜著眼,捏著我的論文就像在看什麼臟東西。
因著他的大呼小叫,周圍的人也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一個高中生,生物都摸不明白呢,還寫論文!”
“就是啊,也不知道從哪裏偷來的!”
“一隻山溝溝裏的雞,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
......
我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
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這篇論文雖是草稿,但裏麵的每一個數據和引用,都是我用了無數個日日夜夜,查閱了無數的資料才得出的。
我忽然感覺到了無力......
即使重來一世,也無法改變任何的無力。
難道真的要回到那個小山村,等待著屬於我的厄運輪回嗎?
在一片嘲笑聲中,我不甘地離開了。
晚上,沒有錢,隻能躺在火車站的椅子上等待最早的一班列車。
然而,睡得正熟的時候,一隻手卻摸上了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