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言氏集團頂層會議室。
站在最前麵的男人身著黑色高定西裝,短發打理的很是精致,眉眼間帶著老成和威嚴,唯有西裝左側的蝴蝶胸針格外搶眼。
男人雙手撐在桌麵上,目光將下麵的人掃個精光,徐徐開口。
“各位董事今天把人湊的這麼齊,無非是想彈劾我,可你們要知道,言氏集團總裁這個位置,如今我已經坐了一年了,這一年來,公司隻進不退,你們這是還對我不滿?”
人群中,一個年近八十,也是這麼多老董事當中,最德高望重的辛總敲了敲拐杖。
“封總,不是我們挑你的毛病。”辛總挑眉,話鋒一轉:“可言氏集團的總裁姓封,可成規矩?”
有人開頭,便有第二個人接上話茬。
“言氏集團在京市百年曆史,屹立不倒,根基深厚,是當初言老爺子一手打拚下來的天下,且言氏集團本就是長子繼承,哪有旁支上位的道理?”
封冽眼裏染上殺氣,捏緊的手背青筋條條清晰!
可也隻是瞬間,封冽眉間的雷雨就消散,他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眼底情緒深不見底。
這幾年來,他遊曆於權勢之間,早已練成萬事藏於心不表於情,可偏偏“旁支”這個永遠釘在他身上的標簽,是他半字不可提的逆鱗!
“辛總,您說的話我自然理解,你們的意思,自然也是我的意思,可是我堂哥去世後,就剩下言祁一個兒子,莫不說他是個私生子的身份,且說他現在的德行,能撐得住言氏集團總裁這個位置麼?”
這一年來,他們之間的話像車軲轆一樣來回轉,翻來覆去無非是這幾句,最後還不是落得個死循環。
可這一次,辛總並不打算就此作罷。
他嘴角的長須早已花白,眼尾的皺紋彎而深,可那雙眼睛卻不渾濁,黑又亮。
“說到老言總,正值壯年,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死了,他前腳才死,你後腳就上位,很難說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封冽眼裏閃過微不可查的異樣神色,手肘撐著桌麵,被手遮擋著的唇角挑起一抹弧度。
“這話從何說起?堂哥是心臟病突發去世的,這豈能是我控製的?當初的屍檢報告,你們不是逐字檢查的麼?”
其實這話說的對也不對。
言義國死的那天,他在現場的。
秦梨死後,言祁就像是一談扶不上牆的爛泥,封冽自然是按著計劃,一步一步的攻擊言氏集團。
他知道言義國有心臟病,可還是在言氏集團跌入穀底的那天,親切地問候了他一番。
他眼看著言義國捂著胸口從椅子上滑落,那雙手朝著不遠處的藥瓶伸......
就在言義國快要碰上藥瓶的瞬間,他雙手插著兜,輕輕晃腿踢過去,那藥瓶瞬間滾得老遠。
遠到言義國下輩子才能再碰到。
幾個老董事無功而返,離場時,辛總在封冽身邊站定。
他輕蔑的勾起嘴角:“這位置你坐的舒坦嗎?雖然不能把你趕下來,可每個月我們鬧上一鬧,你也是吃不消的,我們幾個老骨頭,你啃不動,我們隻認言家長子繼承公司!你個旁支還妄想越俎代庖,嗬。”
砰!
所有人散去,封冽砸碎了手旁的玻璃杯,茶葉散落一地,熱氣從地麵騰起。
“阿冽,怎麼了?”
一道細軟勾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封冽幾乎是瞬間換了一副神色,轉身的瞬間,戾氣早已被溫柔代替。
“阿梨,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我辦公室休息嗎?”
阿梨,和秦梨一模一樣的名字。
可鏡子中映出的臉,卻和她隻有七分相似。
封冽拉住她的手腕,順勢將人帶到懷裏,下巴輕輕地抵在女人的頭上,輕輕地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