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封冽回到酒吧。
即使天天在酒吧混,聞慣了煙味的小酒保一進辦公室的時候還是差點被裏麵的煙味嗆死。
他抬手揮散了些麵前的煙,有些詫異地盯著站在窗前的封冽:“老板?”
高大的男人背對著他,身影不知怎麼,帶著說不出的冷冽與寂寥,他手裏大約是夾著煙,火光忽明忽暗。
身邊是散落一地的煙頭。
小酒保對這樣的封冽感到心驚。
發生了什麼,會讓老板變成這樣?
“嗯?”封冽聽到聲音,緩過神來,摁滅了手中正抽的煙,打開了窗,散了煙味。
“老板,你喊我來有什麼事嗎?是......”
封冽臉色很淡,再也沒了那股優雅斯文,反倒多了幾分陰沉。
他坐到椅子上,沉沉地吐出一口氣:“秦梨失敗了。”
小酒保一驚。
“什麼意思?老板,你是說梨姐不再列入計劃中嗎?”
封冽說:“以後所有計劃中,都不會有她。”
小酒保覺得很震驚。從一開始,秦梨就是封冽最大的武器,無論何時,封冽都沒想過要把她從計劃中除開。
可以說,秦梨做的每一步,都在封冽意料之中,都在他的計劃中。
可現在封冽竟然說秦梨失敗了。
什麼意思?
小酒保不知道秦梨出了什麼意外,想了半晌後倒是心裏默默地明白了什麼,他措著辭,不知道開不開這口:“老板,你是不是......”喜歡上梨姐了啊?
所以不再利用她。
對權勢那麼渴望的人,突然在這一方麵收了手,除了動心,還有什麼別的可能呢?
可小酒保的話還沒說完,封冽已經下了逐客令。
小酒保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咂巴了幾下嘴,看封冽臉色並不好看,於是撓著頭走出去。
封冽看著門被關上,臉色一點點沉冷下去,目光也又暗又冷。
半晌,他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秦梨當初是他派去對付言祁的,即使從前她執意從言祁那回來後到現在,他也一直沒放棄這個計劃。
甚至在那天送秦梨回家時,看她家的燈亮了又暗,他知道是言祁,他當時還自以為得意地覺得自己抓住了言祁的軟肋。
可是現在,他不想再把她當成棋子了。
言祁的軟肋,也同樣成為了他的軟肋。
今天看著那樣的秦梨,他心疼不是假的,甚至渾身都在疼,為什麼他不能替她承受那樣的痛苦?
他知道孩子是言祁的。
她如今的痛苦,是他一手造就。
想起言祁,封冽目光更沉。
所有人都以為言祁吊兒郎當紈絝不羈,難以擔起言家的重任。
可隻有封冽知道,他表麵上如此,就是為了讓人掉以輕心,等最後來一次致命打擊。
如果不是秦梨接觸了言祁,或言,他現在仍然可能認為言祁真的是這樣的人。
他唯一不明白的是,李薇薇的存在。
言祁為什麼要找她當女朋友?
難道一樣是為了掩人耳目,好讓人放鬆警惕嗎?
秦梨整夜難眠,好不容易翻來覆去地睡著後,她做了一個夢。
一個漂亮的小女孩穿著雪白的衣裙跌跌撞撞地朝她跑來,她清澈的黑眸裏蓄滿了淚水,小手向前抓著,好像想抓住什麼。
秦梨不知道為什麼,好著急,她也努力地向前伸著手,可始終觸碰不到她。
她急得眼眶通紅。
小女孩跑了幾步,“啪”地摔在地上,她殷紅的唇撅著,哇哇大哭起來。
“別哭,寶寶,別哭......”秦梨想安慰她。
可小女孩下一句話卻仿若驚雷:
“媽媽,你為什麼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