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梨不知道最後怎麼打起來了。
言祁好像是瘋了一樣,整個人都帶著一股驚人的戾氣。
那男人叫來不少人,但也隻能堪堪和言祁打成個平手。
最後以言祁狠狠在那西裝男身上敲碎一個酒瓶告終。
他手上拎著的酒瓶隻剩半截兒,粘稠濃鬱的血珠落下來,彙成一條直線。
秦梨以為言祁隻是打打玩玩,又因為身體原因,更不想摻和進去,此刻這聲脆響過後,她終於有些心驚。
她回過神,疾步走過去,厲聲:“你鬧夠沒有?”
言祁抬眼深深看了秦梨一眼,抿著唇,下頜線繃得死緊,一句話沒說,扭頭往門外走了。
秦梨一口悶氣憋在心口,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去處理事情,等她處理完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往門外走去了。
如她所料,言祁正坐在不遠處的馬路牙子上。
他垂著頭,頭發淩亂地遮住眼睛,昏黃的燈光打在身上,看上去很像一隻可憐的大狗狗。
他兩手交錯著,大約是被酒瓶劃破了,不時冒出點鮮血。
秦梨站在那沒動,言祁好像感應到她的存在,抬起頭,朝她看來。
但秦梨轉身走了。
言祁眸光一暗,又垂下頭。
不一會,卻感到麵前站定了一個人。
秦梨想,他真是捏住了她的死穴。
這麼想著,她蹲下來,拿了碘伏給他的手消毒,最後貼上創可貼。
整個過程她沒開口說話,但動作很輕柔。
“秦梨。”半晌,他開了口,嗓音啞得嚇人,“你躲我做什麼?”
秦梨沒說話,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撐了一把膝蓋,準備站起身。
言祁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前一帶。
秦梨踉蹌了一下,勉強把腳往前挪了一點才穩住身子:“你......”
言祁把頭埋進秦梨的頸窩,嗅了嗅鼻子,投下驚雷似的一句話:
“我好想你,姐姐。”
秦梨整個人都僵住了。
以往言祁隻有在惹她生氣了才會喊她姐姐,但從不會像現在這樣,充滿了委屈。
她清晰地聽見胸腔裏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一聲一聲,提醒著她,麵前的人,是她真正愛的人。
言祁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她,薄唇微微靠近。
離得近了,秦梨才看清他眼裏的醉意,蒙著一層模糊的水汽。
她勉強勾唇笑了笑。
原來是醉了。
她扭了頭,他的唇落到她的下頜。
與此同時,他發出一聲低喃:“可是,我也很恨你。”
不遠處,臉色蒼白的李薇薇無意識地緊緊攥著手裏的手機。
她是聽言祁那些朋友說言祁好像在酒吧打架了才趕過來的。
她聽說酒吧的名字時心就一沉,現在趕來看,果然和她猜的一樣。
“我好想你,姐姐。”
這句話落入她耳中,她的目光驟然現出幾分不可思議。
她感覺遍體生寒,就好像從來沒認識他一樣。
突然,她目光定在秦梨纖細的脊背上。
她穿的是吊帶,卷發披散下來,遮蓋住了一大部分雪白的肌膚,然而就在剛剛的動作下,頭發散了開來。
一朵黑色的玫瑰,刻在雪白的肌膚上。
妖嬈而又神秘。
有一股強烈的視覺衝擊。
李薇薇身子猛地晃了兩下,腳步也往後退了兩步。
她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心臟像被拉扯般的疼,忌妒像藤蔓一樣瘋狂生長,把她緊緊纏繞住了。
她曾在言祁的腰間看過一處紋身。
刻的是一個英文單詞,RO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