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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證作證
棠未眠

第1章

我成了凶殺案唯一的證人。

原因是我格外關注我喜歡的人,甚至於跟蹤......

不經意間撞破我喜歡的男生陸景恒的女朋友沈薇薇,被強奸致死。

陸景恒為了讓我出庭作證,答應要成為我的男朋友。

可我在法庭上,做出了驚人的一幕......

1

我成了凶殺案唯一的證人。

原因,恰恰是來自於我一個不光彩的習慣——我格外關注我喜歡的人,甚至於跟蹤......

那一天下著大雨,絲毫不影響周圍的人站出來圍觀,警察劈啪的拍著照片,聞訊而來的記者舉著麥克風采訪,陸景恒被雨水澆得狼狽不堪,他被警察攔在外邊,隻能聲嘶力竭地喊:“我是她男朋友,讓我看看她!”

沈薇薇已經被裝進了裹屍袋裏。

我在那一瞬間居然有一些羨慕那個裹屍袋裏的女人,雖然她死了,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陸景恒的女朋友,是陸景恒最愛的女人。

不像我,我隻是一個角落裏身披著雨衣不起眼的女人,這輩子難以和陸景恒有交集。

沒錯,我喜歡陸景恒,非常喜歡。

我了解他的一切。

鬧夠了沒有這首歌簡直是為我量身定做的。

在每個我聽著網易雲emo的夜晚裏,他們的夜晚總是非常豐富多姿。這一點從他女友沈薇薇的微博裏就看得出來,總有他們各種各樣洋溢著幸福笑容的親密照。

幾天後,陸景恒敲了我家的門,登門拜訪。

我怔怔地看著他,沒想到我們還會同處一屋簷下,隻要我伸出手就能摸到他的臉。

陸景恒瘦得厲害,形銷骨立,好像整個人隻剩下一把骨頭支撐著。

他低著頭,看不出以往的意氣風發,他的手哆嗦著伸進包裏,拿出一堆照片擺在桌上。

“我是沈薇薇男朋友,我女友被......強奸致死。”他說出這句話用了好大的力氣。

我低頭看著那些照片,每一張我都看過,沈薇薇是一個特別喜歡把合照發到微博上的人。

“所以呢?”

“你是唯一的證人。”

陸景恒抬起頭來,發梢遮不住他深邃的眼眸,那是一雙含淚的含情眼。

我那天跟蹤沈薇薇,不是要殺她,我隻是想證明沈薇薇是個婊子。

“所以呢?”

陸景恒猛地跪下來:“求求你,求求你出庭作證,求求你還死去的人一個安寧,求求你給個公道。”

我以為陸景恒遲早有一天會跪我,是單膝。

他會單膝跪地,舉著一枚戒指,滿麵笑容,對我說嫁給我吧。

然後我們會穿上婚紗禮服,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薇薇才二十三歲,才大學畢業,卻被一個畜生弄死了。她渾身都是傷,她拚命掙紮過的,她那麼努力卻沒活下來。那是一條人命,人命啊!求求你出庭作證,讓那畜生得到報應!”

陸景恒情緒崩潰,泣不成聲。

我卻一點觸動都沒有,沒什麼感覺。

我說:“我不會白幫別人的。”

陸景恒:“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才肯出庭作證?”

我說:“我不要錢,我要你當我男朋友。”

我伸出手,將手放在他英俊消瘦的臉上。

和我想的一樣,我的手和他的臉頰如此貼合。

陸景恒猛然躲開,眼底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大約在他的認知裏,想不到有人會如此無恥。

兩個人都靜謐無聲了許久。

終究還是陸景恒更緊迫,他開口道:“我可以給你錢。”

我笑了:“我不愛錢。”

陸景恒:“我愛薇薇,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我:“那我也給不了你想要的。”

他想讓我出庭作證,他有求於我,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所以我威脅他,不同居我就不出庭,不把我拍到的證據交上去。

2

陸景恒盯著我看了很久,拳頭捏緊了又鬆,鬆了又捏緊,帶著憤怒離開我家。

我像個偷窺狂一樣的迅速跑到窗邊,沒有一會兒,他走出了大樓。

外麵的天空陰沉沉的,下起了小雨,他不撐傘也不跑,隻是漫無目的的走著,失魂落魄的。

小區老舊,道路坑坑窪窪,他腳下一個踉蹌摔在地上,狼狽地蜷縮起來,在雨幕裏像是被淋濕的流浪狗,無處可去。

他此刻一定為難死了。

女朋友死的不明不白,他想報仇。

報仇的代價是連自己都要搭進去,取悅另外一個女人。

他的精神,他的情感,他的道德觀念,讓他無法答應。可仇恨就像一柄利劍抵著他,質問他為什麼不幫沈薇薇報仇?

他越是愛沈薇薇,就越是痛苦。

我對自己說,謝知意,你太惡毒了,你看看你把他逼到了什麼地步?

他在雨幕裏折磨自己。

我望著雨幕,看著他。

陸景恒因為淋雨發了高燒,精神萎靡,在醫院住了三天才出院,出院後就搬來我家和我同居。

我們睡在一張床上,我睡在床中央,他睡在床邊上。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他閉著眼睛,不知睡著沒有。

反正我是睡不著。

我已經很久沒睡一個安穩覺了。

一開始還睡得著,隻是不斷的做噩夢。

後來幹脆就變成了徹夜難眠。

我看過醫生,醫生除了讓我吃藥,還讓我創造有利於睡眠的環境。

把所有的窗戶都換成了隔音窗戶,掛上了遮光的窗簾,在我每個輾轉反側的夜晚,一點光也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像是躺在棺材裏一樣。

如果我停止呼吸的話,那麼這片天地就是靜悄悄的一片。

現在我若停止呼吸,旁邊還有一個呼吸聲。

我突然難得的有了傾訴欲:“今天是我生日。”

他呼吸聲平穩,應該睡著了。我知道睡眠對人很重要,我雖睡不著但不能打擾別人睡覺,於是就不說了。

過了一會,陸景恒坐起來,穿上衣服出去了。

半個小時後他拎著一個蛋糕回來,用打火機點著蠟燭。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火光映照著他的臉。

他低眉斂目,情緒低落:“太晚了,隻買到一個小蛋糕。”

我吹滅蠟燭,默默許了一個願望,說:“我第一個生日蛋糕就是我男朋友買的,也是很小一個。”

陸景恒忍不住問:“他在哪呢?”

我笑:“他給我買了第二個小蛋糕,說了和你一樣的話,很可愛。”

陸景恒身子一僵,估計以為我在撩他,冷著臉說:“我不是你男朋友。”

我盯著他:“你還想不想讓我出庭作證?”

陸景恒沉默了。

他對我無話可說,也不想同我說什麼。

我倒是有挺多想說的,把小蛋糕切開裝進盤裏,用叉子沾了一點,放進嘴裏甜膩膩的。

我問:“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你當我男朋友嗎?”

他配合著問我:“為什麼?”

我拿出一張我男朋友的側麵照給他看:“你和他很像。”

3

我不管陸景恒願不願意聽,我自顧自地說著我和男朋友的事。

我男朋友有錢有顏,典型的高富帥。

我一直不理解他那樣優秀的人怎麼會喜歡我,當他向我表白的時候,我答應了。其實我很自卑,我深知自己和他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但我抵不住誘惑。

我從小到大最奢望的是想有個家,在孤兒院被人像商品一樣挑挑揀揀時,在學校被人霸淩時,在公司被人排擠時,還有感冒發燒躺在床上神誌不清時,我腦海裏唯一的念頭是如果我有個家就好了。

說來挺不可思議的,我們在一起,我生活上的一切幾乎都是他照料的。

早上起床,我床頭桌子上會放著一杯溫水,牙刷上有擠好的牙膏,餐桌上有準備好的早餐......

他是個很浪漫的人,每個節日紀念日都會送我禮物,每一份禮物都花了心思。

我淪陷在他的溫柔裏。

好日子不長,他家裏人知道他和我在一起氣壞了,讓他和我分手,他不同意,和他父母吵了一架。

三個月後,他爸打電話說他媽心臟病犯了,讓他回去一趟。

他走後,我沒聯係他,他也沒聯係我,我以為我們就這樣在雙方的默契中悄無聲息地結束。

然而兩個月後他出現在我家裏,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身上還帶著傷,青青紫紫,看著就很駭人。

我問他怎麼一回事,他說被他爸打了一頓,他爸要和他斷絕關係,把他趕出來了。

我讓他和他父母好好談一談,他說沒得談,他隻要我。

他找過工作,在他父母的幹預下,全黃了。

我們蜷縮在一室一廳的出租屋裏,在菜市場買個幾塊錢的菜還和人砍價,衣服也隻能從拚夕夕上買,這對我而言是正常生活,對他而言是遭罪。

睡著劣質的床單,穿著便宜的衣服,他過敏了,藏了好久才被我發現。

從那天起,我別的都可以省,就是床單被罩一定要買最好的,他的衣服也是,洗的時候要加精油,用烘幹機烘幹。

陸景恒:“難怪房屋破舊,床卻那麼好,衣服也是。”

我笑:“你不會以為這個床這些衣服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吧?”

陸景恒扯了扯合身的衣服,不自然地避開我的視線,轉移話題,問:“你們後來怎麼樣?”

我閉上眼睛:“後來,他喜歡上別人了。”

陸景恒難以置信:“怎麼會?”

是啊,怎麼會?

他那麼愛我那麼寵我,為了我不惜與家裏決裂,怎麼會喜歡上別人呢?

4

開庭前三天,我讓陸景恒陪我去看海。

我們在海灘邊慢慢地走著,浪花打上沙灘,衝刷著沙子和腳踝,又很快退去,隻留下海水的鹹腥味。

晚上海風很大很涼,我拽他衣服,撒嬌道:“我冷。”

他很有紳士風度,將衣服脫下來給我。

我不接,笑了笑:“你脫衣服你也冷,不如你抱我,我們就能相互取暖了。”

陸景恒:“我不冷。”

夜色朦朧,海風嗚咽著,我看著他,月光垂憐他,用細膩柔和的光線遮住了他的憔悴。

對視十秒,是為接吻做準備的。

他避開了我的視線。

我笑了笑,後退兩步,爬上了附近的一個大礁石上。

陸景恒著急:“別爬那麼高,會摔倒。”

我低頭看他:“你擔心我?那你也上來。”

陸景恒遲疑:“就要開庭了,我們不能有差池,如果你想爬的話,案子結束後我再帶你來。”

我仰頭看月,感受著海風拂過我的發梢,宛若情人的擁抱。

我伸出雙手,去擁抱著並不存在的情人,感覺到了一陣溫暖。

陸景恒:“謝知意,很危險。”

我饒有興致地問他一個問題:“你猜,我會遊泳嗎?”

陸景恒的頭發被海風吹得淩亂,眼底夾雜著慌亂:“我不知道。”

我說:“你馬上就知道了。”

我重重地墜落,下麵是海,沒入海水的那一刻,我意外地平靜。海水是母親的擁抱,她會接納我。

海浪拚命地往岸上打,大海在試圖救我。

其實,我不想被救起。

“謝知意——”

岸上,有人在喊我,他的身影越來越近,在水波蕩漾下形成了好漂亮的影子。

我看不真切,但我能聽見他急切的呼喚聲。

他希望我活著。

我精神一振,拚命地遊上岸,見他站在海水裏,海水幾乎要將他吞沒。

陸景恒將我救上來。

他滿臉怒意:“你在幹什麼!”

我摸了一把臉上的水,說:“我想看看你關不關心我,在不在意我的生死!”

陸景恒氣急敗壞地說:“還有三天你就要作為證人出席了,你如果死了的話,薇薇死後都不能得到公道,你想作死我不攔你,但是求你了,至少等三天後。”

我說:“你剛才那麼擔心我,隻是因為證人嗎?”

陸景恒沉默不語。

我笑了:“你說實話。”

陸景恒眼角微紅,擦了擦淚,哽咽著說:“我女朋友死了,死後屍檢開膛破肚,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操持她的葬禮,給她守頭七,而不是四處去玩。可我不敢拒絕,我怕你生氣,所以求求你了,別生氣,我還陪著你,你一定要出庭作證。”

5

我惡作劇似的拿出了微博,找出了沈薇薇的賬號,如數家珍地說著自己偷窺他們的生活。

陸景恒臉上出現了驚訝的神色,遲疑著說:“你有沒有看過心理醫生?”

“你覺得偷窺是病?我覺得不是,我隻關注你一個人。”我看著他:“我已經注視你很多年了。”

陸景恒深吸一口氣,什麼都沒說。

我卻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了他做過的事情。他去過的咖啡廳,吃過的西餐,喜歡的畫師,甚至是玩遊戲喜歡用哪個英雄。

陸景恒聽我說完,終於開口了:“你如果不喜歡看心理醫生,有想過看整容醫生嗎?我沒有別的意思,現在醫術很發達,可以去掉臉上的疤。等你去掉了臉上的疤痕就會更自信一些,也就不會偷偷躲著了。”

我的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是車禍留下的痕跡,因為這場車禍我昏迷兩年,臉上留下醜陋的疤痕,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切。

“我去看過醫生,修複的費用太貴了,我負擔不起。”

“我可以給你錢,我的積蓄和你的積蓄加在一起,說不定能夠。”

我開玩笑:“需要我做什麼?整容成你女朋友的模樣嗎?”

陸景恒搖頭:“我隻需要你出庭作證。”

我如他所願,出庭那天作證,法官問:“證人是否看見了趙誌強強行將沈薇薇帶入酒店,並進行強奸?”

陸景恒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我沒看見,我隻看見他們兩個見麵了。”

被告人律師問:“兩人是否發生了衝突?”

陸景恒已經站了起來,關切哀求的看著我。

我說:“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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