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某一天,我發現桌子上放了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一些零食。
這天下班回來的時候,我就給他帶了回來。
一覺睡醒之後,那些零食毫無意外全都變質。
他也隻動他喜歡的東西,其餘的東西到是沒壞。
這個鬼還挺守規矩。
不過既然這樣,我在這裏住著也少了些心理負擔。
酒吧上果盤的工作我還挺滿意的,畢竟不用和太多人打交道。
好巧不巧,今天看到了一個熟人。
許昕昕。
“服務員,過來幫忙把蘋果削一下皮。”許昕昕伸手招呼道。
我沒好意思轉身,背對著她默默的削著蘋果皮。
這個活我確實是挺熟練的,原來沒少為一個人削過。
可是那個人的心像是鐵做的,根本捂不化。
不知怎麼,後麵那桌客人聊到了大學生活。
少不了談一談男女感情之事。
“聽說向成大學時期和一個女生談了三年的戀愛,許昕昕,你吃醋嗎?”
聽到這個名字,我手一頓,刀順著大拇指就劃了一道。
又有人煽風點火道:“三年,應該很難忘吧。”
許昕昕輕笑了一聲:“得了吧,小成不討厭她就不錯了,哪裏談得上忘不了。”
“對了,向成現在究竟去哪裏了?怎麼聯係不上了?”
我現在隻想離開這裏,不想再見到身後的這個女人。
“怎麼回事?削個蘋果也這麼慢,經理,你們這裏的服務員怎麼培訓的?”許昕昕抱怨著。
“對不起,我現在就去給你換一盤。”
我頭也不會的離開了這裏。
領頭的發現了我的不對勁,立刻在身後跟了過來。
“下次遇見事情長點腦子,雖然說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但是要真的被投訴了,今晚你的工錢就得扣光。”
“知道了,謝謝姐姐。”
“不客氣,下次記住就好,還有剛才那個女人,能少得罪就少得罪。”
我點了點頭。
“姐姐,我有些害怕,你能幫我把新的果盤送過去嗎?”
“好。”
領班姐姐也沒為難我,還好有她在。
我靠著牆慢慢滑落在地上,身上的傷口忽然被撕開,痛的無法呼吸。
他和我談戀愛是我逼的,他怎麼會不討厭我呢?
當時在學校裏大家都知道許昕昕和向成兩情相悅,是我非在人家兩個人之間插一腳。
不過我又沒錯,他們兩個當時真的沒有在一起。
想到這裏,胸口又是鑽心的痛。
今晚再也無心工作,我請假買了幾瓶酒回家了。
路過一家蛋糕店的時候,我還順手買了一個草莓蛋糕。
不知為何,家裏的鬼和某人的口味特別相似,久而久之,他不留便利貼我也知道該買什麼了。
“喂,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你要不要出來吃?”我問道。
無人回答。
我已經習慣了自言自語的日子,要不是屋子裏的食物會變質,我真的會覺得我是在做夢。
但是,我真的想讓他出來和我說說話。
今天晚上,我更需要一個能和我說話的人。
“要是不出來的話,我們能不能隔空說說話?”
我一邊說,一邊開著身邊的酒瓶子。
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好。”
“但是你不能喝很多。”
我的心裏一陣煩躁,但是好歹他願意和我說說話了:“你這鬼管的還有些多。”
“我女朋友不是很能喝。”男鬼小聲說道。
估計是想起他原來的女朋友了,一下子我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了。
鬼陪我一句一句的聊著,一開始都是我在說,後來他開始回複我。
再後來的時候,我喝的確實是大了,眼前竟然出現了向成的影子。
“向成,你怎麼比大學的時候還白啊?”
“好像更好看了一些。”
“向成,和我在一起你後悔嗎?反正我可後悔了,悔的腸子都青了。”
向成勸我別喝了。
向成開始罵我。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第二天了,酒瓶子都規規整整的放在了垃圾桶裏。
而我也躺在了床上,穿的還是睡衣。
不出意外,懷裏抱著的盒子應該是個骨灰盒。
我震驚的坐起來,抱著骨灰盒不知所措。
完蛋了,昨晚上究竟幹了些什麼,怎麼把人家骨灰都挖出來了?
不久之後,我就看到一隻手順著床沿開始往上爬。
這隻手骨節分明,緊接著就是灰黑條紋的睡衣,可以養魚的鎖骨。
被劉海遮住的眉眼之間帶著些許的陰鬱。
當看清他的樣貌之後,我甚至忘記了呼吸。
但是,麵前的人似乎還沒有醒酒,畢竟他的酒量和我一樣差。
“那個,你能不能先把我的骨灰放下。”
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我們兩個再一次見麵的樣子,沒想到會這樣···
大量的記憶瘋狂湧上我的腦海。
大一下學期,我逼著向成和我談戀愛。
不得不說那個時候我還是有點小錢的,平日裏也都生活在自己製造的烏托邦中,不懂什麼人情世故。
反正我喜歡向成,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他要是不和我在一起,我就處處為難他。
於是,在我的威逼利誘之下,向成答應了我。
誰知道這一晃就是三年過去了。
雖然平日裏他對我很冷淡,甚至我提出分手的時候,他都一臉冷漠。
反正他從來都沒愛過我,冷漠也正常。
但是這些都沒什麼,我隻要他和我在一起就夠了。
現在想想,當時我其實也是挺煩人的。
也不知道為何我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也混成了一個鬼樣子。
再一次開口的時候我嘗到了自己鹹的眼淚。
“你···”想了很久,卻不知道問什麼。
男鬼搖搖晃晃的走出去坐到了沙發上。
我也跟著他走了出去。
“你怎麼死的?”
男鬼挑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似乎帶著些不屑。
“和你有什麼關係?”
說完,我來了個電話,再回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想必他是真的非常討厭我,就像許昕昕說的那樣。
到了晚上,我怕再遇到什麼靈異事件,就抱著骨灰盒睡覺。
這樣真的出事的話,我還能抓住他的把柄。
半夜的時候,我成功被凍醒了。
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身邊那張熟悉的臉,已經睡熟了。
燈光灑在他的睫毛上,顯得他無比的溫柔。
我承認那時候我是霸道了一點,但是絕對沒逼他和我做過什麼傷天理的事情。
不知為何,看著這張臉我竟有些心安,隨後就再一次睡過去了。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他竟然還是這個姿勢。
睡的很熟。
我湊過去扒拉了一下他的劉海。
真可愛,甚至想親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