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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後重回十八線影後重回十八線
向上的竹子

第一章

我從影後,重生到了一個十八線娛樂圈小透明身上。

可我耳邊卻總是回蕩著一個人的聲音。

他把我按在水裏,惡狠狠的說著。

“去死吧。”

1.

再次醒來時,我睡在一張鐵床上。

周圍逼仄陰暗,狹小的窗子外,樹枝被風吹的,猶如惡魔的爪牙。

我......這是在地獄裏了嗎?

手臂上泛起一陣疼痛。

我還活著。

可我,不是掉到海裏了嗎?

畢竟窒息的感覺,那樣的逼真。

還記得我在水裏掙紮了很久很久,每次感覺到希望時,卻隻覺有一隻手臂壓著我的頭朝著水裏按。

驚慌讓我跳下床,我想逃出去,我想知道我到底在哪裏。

隻是路過鏡子時,我驚呆了。

這是一張娃娃臉,肌膚嫩白,眼睛大大的,鼻梁高挺。

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

卻不是我。

難道,我其實已經死了。但是我又借著別人的身體,重生了?

這個想法讓我渾身汗毛倒豎,但驚訝之後,卻是一種迎接新生的激動。

開了燈,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我終於弄清了原身的身份。

原身叫穆雲嵐,今年19歲,曾經在韓國做練習生,但沒能出道,這才回國來逐夢演藝圈。

也怪不得我看這張臉會有些眼熟。

因為在我生前拍的最後一部電影,也是讓我奪得影後之位的作品《花之光》裏,我是女主,而穆雲嵐演我的貼身婢女。

我們有過N麵之緣。

我再次看著鏡子裏的小丫頭,心下決定。

既然我命不該絕,那我一定要珍惜機會。

幫著穆雲嵐,也幫助我自己。

找到謀害我的凶手。

重回娛樂圈巔峰。

2.

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備忘錄。

上麵提示我,今天還有場落水戲要演。

不是吧,我剛剛劫後餘生,就又要落水?

但做演員,我是專業的。

尤其是,我還要重頭開始,再次闖蕩演藝圈。

我住的這間出租屋就在影視城裏,隻不過原身為了圖便宜,租的是老破小而已。

出了門,我輕車熟路的走到片場,導演已經在整理設備了。

是生前我最熟悉的導演,路澤。

他是導演圈的新貴,也是新生代的領軍人物。

真沒想到,我竟然還會有和路澤合作的機會。

他這人,不像其他圈裏的,看重資本和演員背後的勢利。

據我了解,他最看重演員的演技和領悟能力。

我對今天的戲忽然多了些信心。

但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造化弄人。

來之前我並不知道,我今天演的,是女主角的替身。

而這個女主角好巧不巧,就是我生前最討厭的對手----馮依依。

她穿著和我身上一樣的戲服,滿臉的高傲。

路過我身邊時,甚至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我說導演,你讓這麼個洗衣板來給我當替身,你是不是在侮辱我呀。”

她昂著胸前的那兩團波瀾起伏,嬌滴滴的想要靠在路澤的肩膀上。而路澤隻是皺著眉不動聲色的躲了過去。

一切準備就緒,在導演喊開始之後,我毫不猶豫的跳下水。

刺骨冰涼的水鑽進我衣袖,鑽進我脖頸。

來自上一世的恐怖記憶再次席卷了我。

那是在私家遊艇上,我的經紀人為我舉辦的慶功宴。

作為二十五歲就能奪得影後的女演員,人們都在誇我前途無量。

飄飄然之下,我多喝了幾杯。隱約間,我似乎看見了馮依依在和我的經紀人說些什麼,她們有些不愉快。

我可不想被她們影響了好心情,於是拿著杯子準備去甲板上透透氣。

正扶著欄杆吹風,我的腳邊忽然感覺粘粘的,癢癢的。

等再仔細看去,竟然是一條三角頭的蛇。

三角形狀的頭,是劇毒。

我最怕蛇了,所有我接觸過的人都知道。

驚慌之下我從甲板上掉到了水裏。

我拚命的求救,拚命的追隨著船遊。

可似乎,並沒有人聽見我的絕望。

我還在水裏拚命掙紮,回憶令我窒息。

岸上的工作人員不斷的大喊,“說台詞,說台詞!”

我這才顫抖著克服心理障礙,大聲說道:“冤有頭,債有主!就算你們想殺了我,也要看老天爺收不收才行!”

“哢!”

路澤叫停,我被工作人員從水裏拉起。

戲服很薄,浸過水之後更是一覽無餘。

這讓我走起路來有些拘束,速度自然慢了不少。

可馮依依不是能等人的性子,她大力的推了我一把。

我一下栽倒在了青石板路上,頭上磕紅了好大一片。

“你一個十八線還想靠這樣下流的手段吸引導演的視線,哼,低級。”

馮依依在我身邊趾高氣昂的說。

別說我是影後的時候不容忍她了,就算我現在是十八線,也照樣不受她的氣。

也顧不得走光不走光,我動作麻利的起身,直接朝著她麵門就來了一巴掌。

片場立刻鴉雀無聲。

“拿著超高的片酬卻連水都不願意跳一下,你難道想用實力證明自己是娛樂圈之恥嗎?”

馮依依愣了幾秒後終於反應過來,她顧不上女明星的麵子形象作勢就要衝向我。

我以為她會還回來的。

但,路澤擋在了我身前。

他握住馮依依的手腕,聲音冷峻的說道:“馮依依,別鬧了!不要耽誤劇組的進度!”

馮依依這才紅了眼眶,竟然比她往次入戲時都快。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竟然幫著一個外人下我麵子?”

路澤低吼,“她說的沒錯。”

“連你也這麼說我?”馮依依徹底哭了,“既然我是娛樂圈之恥那你還找我拍什麼戲!你去找王菀啊,讓她的鬼魂來給你做女主角!”

王菀是我前世的名字,真沒想到,在這時刻她還要把我拿出來溜溜。

路澤原本還壓抑著怒火,聽她這樣說我,再也控製不住。

“滾!我以後再也不會和你合作!”

馮依依哭著小跑開。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來,我還是了解路澤的,他最討厭不敬業,也最討厭仗勢欺人。

還好我沒押錯人。

3.

路澤把我帶上了他的房車。

他遞給我一條毛巾,隨後又很紳士的背過身去,給我留足擦拭身體的空間。

“謝謝您,導演。”

我真心實意的道謝。

他不接話茬,反而問我,“你演過什麼戲?看你似乎有些眼熟。”

我頭腦風暴過後,淡定的回他,“演過《花之光》。”

路澤竟立刻回頭看我。

微笑著回他,“是《花之光》裏王菀老師的貼身婢女。”

“怪不得。”

說罷,路澤自嘲的笑笑,“說起王菀,明天就是她的追悼會,也不知道這個小沒良心的還記不記得我這個小導演了。”

我在心裏大聲喊,當然,當然記得!

不過......

我眯著眼觀察路澤的表情,似乎有點怪。

怪傷感的。

不是吧!難道一向清冷的路澤導演也喜歡影後王菀嗎?

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我再回神時發現路澤正堤防的盯著我。

“路導你別誤會,我隻是想起了王菀老師。”

“您明天去參加王菀老師追悼會時,能不能麻煩你順便帶上我?”

路澤的表情果然放鬆不少,他聳聳肩,“當然可以。隻要是真心喜歡王菀的,誰都可以去。”

我們當即約定好了明天見麵的時間。

話說,自己參加自己追悼會這種極度詭異的事,說出去一定沒人相信。

但事實就是這樣荒誕。

第二天我到達和路澤約定好的地點,他載著我去了百十公裏外的小縣城。

追悼會設在小縣城的殯儀館,那裏環境簡陋,平時鴉雀無聲的。

可今天卻人山人海。

館外更是擠滿了拿著長槍短炮的記者。

“走吧。”路澤帶著黑色墨鏡和口罩,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質,“我在後麵保護你。”

我的臉不禁一紅,以前真是沒發現路澤這麼紳士。

好不容易來到悼念大廳,直接映入我眼簾的就是躺在水晶棺裏的遺體。

那是王菀的肉體。

可一會兒就要被化成灰燼了。

我有些傷感,畢竟那代表著我短暫的一生。

站在旁邊的主家,是我的媽媽,柴紫雲,她穿著一身黑色連體長袖連衣裙,不僅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就連搭配的細跟高跟鞋都很完美。

真是個精致的女人,隻是看不出一絲一毫傷心而已。

其實我都預料得到,畢竟我們倆感情並不好。

她和我爸離婚的早,並沒有像影視劇中演的那樣溫情,我十五歲的時候就被她送去陪酒了。

可我發育的不好,營養不良的黃毛丫頭永遠惹不來那些男人的注意。

為此她還曾經用鞋底狠狠的抽過我,說我是廢物一個。

如今我死了,她或許是最開心的吧。

城裏的豪車豪宅,以及我這幾年攢來的片酬,就算她鋪張浪費,也夠她用到死。

正想著,路澤從我身後繞過,他直奔向柴紫雲。

“阿姨,我是王菀的好朋友。以後有什麼事你都可以找我,我一定竭盡全力。”

柴紫雲原本嘴角掛著笑,看見路澤後突然來了個大變臉。

悲從中來,一把撲到路澤懷裏。

“想不到菀菀還能有你這樣年輕有為英俊帥氣的朋友,怪她命不好,也怪我命不好,白發人送黑發人嘍......”

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我以前可不知道她的演技這麼好,連作為導演的路澤都被她感染了。

隻見路澤動作很細微的將手指插在墨鏡下,看樣子也是在抹眼淚。

我實在看不下去眼,隻好將視線移向別處。

可是你猜我看見了什麼?

是手機,王菀的手機。

4.

我記得我當時在甲板上時,並沒有拿手機。

此時這隻完全好用的手機一定是作為遺物出現在這裏的。

我得拿到它。

趕巧的是,就在我想著如何製造騷動的時候,馮依依來了。

她生怕別人看不見她似的,竟然穿了一件粉色的外套。

邊走還不忘和媒體解釋,“sorry啦,我剛從片場來,沒時間換衣服啦。”

她在一群黑壓壓裏,紮眼的像是一隻野雞。

柴紫雲顧不得再演戲,麵子上也要迎過去。

趁著所有人都在注意他們那邊的時候,我故意哭泣著走近水晶棺。

找準時機一把將手機揣到衣兜裏。

騷動結束,追悼會開始。

大家都在悲傷的聽悼詞,隻有我環視著整場,在尋找,到底誰是謀害我的凶手。

是的,我很清醒的知道,我死於謀殺。

首先遊艇上不可能出現一條毒蛇,而且既知道我喝多了喜歡吹風,又可以精準的知道我最怕的東西。

這個人,她一定了解我。

其次,我水性很好。小時候周圍的鄰居沒有人閉氣能贏過我。

所以我不會那麼輕易的死掉。

那個按壓著我頭的人一定存在,且,她的力氣很大。

在那種絕境時我爆發出的力量都不是她的對手。

會是誰呢?

馮依依嗎?還是,她身邊站著的,我們共同的經紀人?

經紀人叫劉楚,是個30歲的男人。但是是個gay,還是女性角色那一類的。

他甚至比我還要纖瘦幾分。不太像是會有巨大力量的那種。

我迷惑了。

還有旁邊哭泣著的ABCD們,他們多少都跟我有一些交集,但是沒好到在我追悼會上痛哭,一看就是來蹭熱度準備衝頭條的,可以忽略。

直到追悼會結束,我還在想我到底得罪過什麼人。

路澤拍了拍我的肩,“想什麼呢,一起走吧。我帶你來就要對你負責。”

我故意表現出受寵若驚,“那麻煩路導了。”

特意忽略馮依依要吃人的目光,我裝出一副害羞樣子上了路澤的副駕。

車子開出的一瞬間,我再忍不住笑。

路澤不明所以,“怎麼?”

我收起笑,“對不起路導,我想我給您添麻煩了,剛才我看見馮依依老師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

路澤冷哼一聲,眼裏都是不屑。

“隨她,反正是我不會再合作的人。”

我試探性的問路澤,“你好像對馮老師意見很大?”

正在拐彎的路澤看了一眼倒車鏡,漫不經心的說,“其實我們是大學校友,早就認識了。不過她當年可比現在彪悍,是我們學校的鉛球冠軍。”

“鉛球冠軍?”我驚訝極了,“她有那麼大的力氣嗎?”

路澤被我嚇了一跳,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在背後和一個陌生演員說同行前輩的壞話有些不地道。於是轉了個話題。

“雲嵐,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可我哪還有心思回答他。

腦袋裏出現了好幾個畫麵。

可最後卻變成,馮依依猙獰著麵孔,她用自己超強的臂力一把一把將我朝水裏壓。

5.

回到出租屋裏,我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我幾乎認定了,馮依依是謀害我的人。

她有作案動機,她也有作案時間。

她一定是給了柴紫雲錢,而且很大一筆,不然我媽明知道做屍檢一旦查出問題可以有筆收獲,卻願意放棄屍檢,認定我為意外落水。

正愣神,手機達到一定電量重新開機。

還是熟悉的使用手感。

隻是自動登錄的微信界麵,有好幾十條消息。

其中很大一部分來自路澤。

在我出事前,他瘋狂的給我發消息,問我在哪裏,說有事找我。

他甚至還打了兩通視頻電話。

可看時間,那時候的我應該已經咽氣了。

隻不過因此我確定一件事。

路澤他,一定是喜歡作為王菀的那個我的。

不然哪個導演會這樣的低姿態。

想明白這點,我打算在路澤身上下點功夫。

在那之後,我又以龍套的名義跟了幾次路澤的組。

他看見我之後有一瞬間的驚喜,我故意從包裏拿出一瓶飲料遞給他。

“你喜歡喝這個?”他拿著飲料瓶問。

“是啊,我最喜歡喝這款茶飲了。”

我從包裏又拿出一瓶在他眼前晃晃,“又提神又不會增脂,兩全其美。”

路澤有一瞬間的呆愣,但還是垂下眼去沒說什麼。

“路導,上次你替我解圍,我還沒有好好答謝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請您吃飯呢?”

說完我又很懊惱似的,“你拒絕我也沒有關係,畢竟我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十八線......”

“我答應你。”

路澤打斷我的自慚形穢,“你請客,我拿錢。你稍等,我這邊馬上就好。”

我震驚極了,一張嘴張成個圓形。

“傻瓜,去那邊等我。”

他指了指角落裏的休息區,那裏一般是家屬探班時等候的位置。

可路澤沒給我拒絕的時間,他轉頭就去忙了。

等路澤結束的時候天差不多黑了,我帶他去了一家火鍋店。

要的是超級麻辣口味。

路澤走神的更嚴重了。可是他再看向我時,目光明顯柔和了很多。

我知道,我這一步沒走錯。

王菀最喜歡的茶飲,配上王菀最喜歡的麻辣火鍋。

那頓飯結束,路澤喝的有點多。

他醉到,需要靠在我肩上讓我扶回去。

我能怎麼辦,當然是為他效勞。

但是作為一個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七八年的女演員,我怎麼會感覺不到角落裏的閃光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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