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沈小姐,我孫女是我一手帶大的,我不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
沈佳佳和奶奶的電話錄音一遍遍播放。
盡管我被打的體無完膚,可還是忍不住向她投去懇求的眼神。
我多麼想告訴她,我沒有出軌她老公,更沒有懷她老公的孩子,這一切都是許晴騙她的。
是許晴拿我照片和她老公網戀,是許晴懷了他的孩子......
可怒火中燒的女人不給我一點機會,隻要我一開口,牛皮鞭子就會抽到我的臉上。
「你個賤人,一定很得意吧......」
她喃喃自語,「周嚴岩那個混蛋,靠我發家還敢出軌。」
說著又將怒火發泄到我身上,「對了,你不知道吧,我把你和我老公的聊天記錄發到網上,你奶奶都氣到腦梗,現在都進火葬場了!」
「不過別怕,」沈佳佳語氣異常溫柔,「我這就送你去見她。」
......
我是被凍醒的。
寒冬臘月,我寸縷不著趴在高速上。
手腳被捆,隻能一點點磨過去,我咬了咬牙,一定要堅持......
可下一秒,一輛車疾馳而過,刺眼的燈光裏,我看到沈佳佳的獰笑。
2
疼......額頭很疼。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尖銳的嘶吼闖入耳朵,而聲音的主人我無比熟悉。
是許晴,我的妹妹。
她似乎沒意識到我有什麼不同,隻是一個勁兒的衝我嘶吼,「你和那個死老太婆都沒本事給我好日子,我憑什麼不能靠周岩,還是說你嫉妒我能過好日子?」
我猛地回神,全身的血液幾乎凝固。
原來我重生了,重生回剛發現許晴用我照片和已婚的周岩網戀的時候。
隻憑借意念收回自己顫抖著想打她的手,軟了語氣。
「你能靠自己過好日子,姐姐很替你開心啊。」
「我隻是有些著急,因為他愛你當然會愛你的全部,更何況你長得這麼漂亮,他看到你的照片會更迷戀你,你何必用我的照片呢?」
她驚奇的瞥了我一眼,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你不嫌棄他結婚了?」
「當然!」我一臉支持,「放心吧,結婚又怎麼樣,不被愛的才是小三,你們簡直天生一對!」
「這還差不多。」
說著就扭著腰出了門。
3
我仰麵躺在沙發上,靜靜梳理上輩子發生的事。
十一月初我發現許晴網戀已婚男人,勸阻無果,中旬聯係周岩讓他主動分手,緊接著許晴找到周岩老婆沈佳佳,我被綁架,折磨半個月......
其中最重要的一個關鍵,就是我的照片。
都是因為許晴用我的照片網戀,才產生了這場悲劇。
上輩子被虐打的場景曆曆在目,盡管剛才我勸了許晴,讓她用自己的照片,可沒有人能保證她答應了。
看來,找周岩的事要早早提上進程了。
還有奶奶......
想到我死前沈佳佳說的話,我就忍不住流淚。
小老太辛苦一生,青年喪夫,中年失子,辛苦一生把我和許晴拉扯到大,卻落得這個地步。
我暗自發誓,這輩子一定要讓她過上好日子。
隻是沒想到,奶奶再次因為許晴受到傷害。
那天我下班回家,剛到小區門口就被鄰居陳阿姨拉住。
「小藝啊!你快去看看你奶奶吧......」
她神色慌張,臉上滿是焦急。
上輩子奶奶死去的場景再次重現,我心底發懵,隻憑借意識衝到家裏。
4
看著眼熟的男人,我身體裏的血突然彙集到一處。
這個男人,我上輩子見過,他是周岩的助理。
也是......幫他放高利貸的人。
上輩子我搜集了周岩放高利貸的證據,用此威脅他和許晴分手。
可這次我卻不知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
「許藝小姐,你來的正巧啊!」
男人懶懶地靠在沙發上吸了口煙,「你妹妹可是欠了不少錢,不過,她要我們找你來要!」
「各位大哥,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隻是我剛畢業不久,奶奶身體也不好,哪裏有錢給你們?該找的,是你們大哥的情婦,許晴吧?」
男人眼神微縮,我頓時明白。
看來是周岩忽悠許晴借高利貸,再利用她要回來,來個黑吃黑。
不過這次,可沒有人真心對她好了。
我扶著奶奶回屋休息,出來和他們溝通幾句,等他們都走了,才收拾被打碎的水杯茶碗。
5
黃昏時分,奶奶念叨著今天我和許晴都在,要做我們最愛的扣肉。
也正是她買菜的時間裏,許晴回來了。
重生以來,我總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打草驚蛇。
可看到許晴無所事事回來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發狂。
「你知道那些人找到家裏了嗎?」
許晴手一頓,刷著手機不看我,「我哪裏知道?」
「你裝什麼啊?他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奶奶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要是她出了什麼事......」
「她能出什麼事啊?」
她甩開被我攥住的手,「難道不該感謝我嗎,要不是我是周岩女朋友,他們早就動手了。」
聽到這裏,我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過去,拽住她的頭發,讓她和我對視,「你還要不要臉啊,要是沒有你,這些事情根本不會出現好嗎?」
「那又怎麼樣啊!用那死老太婆的命換我過好日子,這有什麼不對?誰讓她沒本事呢?」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爛掉的妹妹,還是沒忍住拽著她的頭發往外扯。
可一開門,門外竟是買菜回來的奶奶。
6
我不敢再看奶奶的眼睛,任由許晴掙紮著拿包跑出去。
奶奶卻像什麼都沒看見,拉著我進門,洗幹淨蘋果塞到我手上,接著就去做飯了。
我不知道這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
餐桌上,奶奶開口打破沉默。
「藝藝啊,是奶奶對不起你,讓你受了不少委屈啊。」
我悶悶的搖了搖頭,低頭扒著飯,任由眼淚吞進肚子裏。
就像是上輩子把委屈留在肚子裏一樣。
「奶奶年紀大了,沒辦法做什麼,有些東西爛掉了那是從頭爛掉的,是沒法發變好的啊。」
我知道奶奶再說誰。
是許晴的親生父親,我的二叔。
我和許晴都沒有媽媽。
我的媽媽在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亡,而許晴的媽媽則是受不了二叔賭博才逃走的。
爸爸為了給我更好的日子,也為了能幫二叔改掉賭博的習慣,把二叔綁在身邊,帶著他南下打工。
可哪是這麼容易的呢?
二叔在南方玩的更大,大到要用命來換,
爸爸想和他們講道理,卻被失手殺死,二叔也因為罪行判了四十年。
就這樣,我們被接到奶奶這兒。
幼時的許晴又黑又瘦,指甲都被啃禿了。
我想怨她,可看到她懵懂的眼神又忍不住心疼。
但事實證明,有些人,從基因裏就是壞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