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忍著笑,恨不得360度地向他們展示我的兩顆金色的大門牙。
「怎麼樣?好看吧,這可花了我不少錢呢。」
看我沒臉沒皮的樣子,給我上妝的造型師都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若不是專業的職業素養,恐怕他早就去發朋友圈了。
文案我都替他想好了,配文:家人們笑不活了,金家名不見經傳的大小姐雖然不姓金,但她的門牙姓金啊。
其實我也不是有什麼特立獨行的審美,隻不過原先的烤瓷牙早就鬆動了,換兩個金門牙權當我的陪葬了。
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而廉女士明顯欣賞不了我的這份樸實無華。
本來該在宴會廳的她,不僅帶著珍珠和我擠在臨時開辟出來當化妝間的房間裏,甚至連金叔叔都被他提前叫了回來。
他們正在針對我的大金牙進行激烈的討論。
「她以為她鑲了金子就高貴起來了?就是鑲了鑽也掩蓋不了她身上的小家子氣。」
「行了行了,都這樣了,再去給她拔了也來不及啊。」
「我都能想到一會別人看到她的表情。」
「哎呀,讓她少笑就行了嘛。」
「哼,就你聰明。」
看著正視其他人如無物,膩在一起的兩個老baby。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身上像長了把尺子一樣,始終和我保持距離的珍珠聞言,看著鏡子裏的我道,「閉嘴吧,你可真是火上澆油的一把好手。」
我看著鏡子裏明眸皓齒的珍珠晃了晃神。
仿佛曾經也有那麼一個小小的姑娘,跟在自己後麵軟軟地喊著姐姐。
在自己犯錯被罰不許吃飯的時候,小小的團子會把自己藏起來的零食偷偷給我。
看著我狼吞虎咽地吃掉,也會糯糯地說,「姐姐,別急,我這還有。」
後來呢,傭人當著我的麵告訴她,
「你姓金,你姐姐姓連廉,你是金家的大小姐,注定要受萬千寵愛,而你姐姐是個災星,對她好會變得不幸。」
「你騙人。」
「這是夫人說的。不信你去問你媽媽。」
珍珠果然跑去問了廉女士,而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緊張的嗦著手指。
廉女士一邊將珍珠攬入懷裏,一邊對著傭人道,
「以後別在珍珠麵前亂嚼舌根。」
打發走傭人,廉女士摸著珍珠白嫩的臉蛋,開口道,
「不過,剛才她說的也沒錯。
「你是爸爸媽媽的心肝寶貝。
「至於廉佳佳嘛。
「她和你不一樣的。」
是啊,我和她不一樣的。
一個出生被叫做珍珠,注定光華璀璨,另一個則隻是廉價的瓦礫罷了。
從那天起,妹妹不再粘著我,開始喜歡若有似無地欺負我。
不過也都無傷大雅,我不怪她,我早就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裏的定位。
我隻能努力地學習,拚命地長大,我想有個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