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評上教授的那天,我收到的不是祝福,而是鋪天蓋地的網暴。
原來我的父母把我告上了白眼狼兒女審判庭。
若罪名成立,我將失去所有,被淩遲處死。
而我的父母和弟弟將得到一千萬的補償金。
若控告失敗,他們可以選擇賠償我一千萬,或者被即刻抹殺,灰飛煙滅。
看著審判庭傳票上的罪名。
我笑了。
捏造證據,罪加一等,就算是控告成功也會被即刻抹殺。
而我,可能就要立功了。
1
我剛領完獎下台,就看到助理瀟瀟麵色焦急,拿著手機對我不停招手。
原來爸媽把我告上了白眼狼兒女審判庭,瀟瀟勸我私下和解,我搖了搖頭。
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可能放過。
在無人的角落裏,我掏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接到審判庭的傳票我便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對麵原告席上坐著的媽媽一看到我,就跳了起來。
「盼娣,你還有臉來?趁還沒開始,我勸你還是乖乖交出一切,保住這條命。」
爸爸不知為何,耳朵用紗布包住了,目光不善地盯著我,不說話。
弟弟也在一旁附和。
「姐,你就放棄吧,爸媽還是心疼你的,要不是家裏實在沒錢給爸爸看病了,大家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你服個軟就算了。」
看著眼前戲精的三人,我不再多言,舉手申請全網直播。
我知道申請全網直播需要另外計費,但隻要能撕開他們的真麵目,我願意。
爸媽的眼神裏露出一絲慌亂,媽媽微微別過頭,湊近弟弟的耳朵低聲說了幾句。
弟弟揚了揚手機,爸媽看清屏幕之後,很快鎮定下來。
此時,審判長威嚴的聲音傳來。
「最後確認一次,雙方是否確認參加審判,審判一旦開啟,不可中途叫停,否則就地抹殺。」
「確認。」
我和弟弟的聲音同時響起。
「現在進行第一個環節,原告舉證。」
「第一宗罪:不孝。」
屏幕裏出現一個畫麵:
靜海大學校門口,爸爸背著破舊的行囊,滿臉汗水,媽媽手裏提著兩大袋自家地裏種的新鮮蔬菜,小心翼翼地遞到我麵前。
我嫌棄地後退一步,並未接過。
媽媽窘迫地收回了手,扭捏說著這段時間爸爸心口如何不舒服,小縣城治不了,這才來了大城市。
我不想再跟她們做戲,轉身想要離開。
媽媽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她麵露難色,乞求似的看著我,想讓我給她一些錢,好給爸爸看病。
我嘴唇微啟,吐出幾個字。
「考上大學那年我就和你們斷絕關係了,以後別來找我。」
爸媽看著我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直抹眼淚。
畫麵戛然而止。
直播實時彈幕也開始滾動。
【這還大學教授呢,能教出什麼樣的學生。】
【看她父母窘迫的樣子,我想起了自己鄉下的父母,這個林盼娣也太不是人了,考上大學就斷絕關係,她怎麼不早點斷呢。】
【你們發現沒?林盼娣穿得幹幹淨淨,她父母的衣服都打了補丁,腳上還有泥土,一看就是本本分分的農民。】
【我就是靜海大學的學生,林教授平時在學校可風光了,根本看不出她的父母是這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呢。】
我草草看了一眼彈幕,網友全都站在爸媽那邊。
「被告林盼娣,此視頻是否屬實?」
我苦澀一笑,如實回答。
「屬實。」
2
觀眾席一陣騷亂過後,審判繼續。
「第二宗罪:貪婪。」
畫麵再次開啟:
畫麵中,我們一家人齊齊整整地圍坐在桌邊,我拿出了家裏所有的積蓄,放在桌子上。
我的手指飛快在賬本上不斷地翻找。
去年收成不好,爸媽管我借了一萬塊錢。
爸媽說要給弟弟交補習費,借走了我做家教掙的一萬四千六百塊。
征地補償金,爸媽都用作還債了,這五萬塊也得給我。
......
我照著賬本一筆一筆念完,媽媽小聲嘟囔著什麼。
爸爸拍了拍媽媽的手,遞了她一個眼神。
媽媽馬上低下頭,一言不發坐在凳子上抹眼淚。
隻有弟弟大喝一聲,踢倒了桌子。
「什麼都你拿了,我和爸媽喝西北風嗎?」
我聞言,走到角落裏抄起一把鐮刀,指著弟弟林耀祖,假意劈了過去。
弟弟嚇得抱著頭蹲在地上,嘴裏不停求饒。
畫麵結束,彈幕開始實時滾動。
【連家人都怕她怕成這樣,誰敢把孩子送到一個有暴力傾向的老師手裏?建議學生家長聯合起來,讓學校開除林盼娣!】
【對啊,我孩子本來就內向膽小,要是碰上林盼娣這樣的老師,不得嚇出個好歹。】
【要不是林盼娣逼得太過,這一家子也不至於把她告上審判庭,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對著生養自己的父母都能這麼無情,還能指望她教出什麼樣的學生,強烈建議學校開除林盼娣。】
媽媽看著滾動的彈幕朝我輕笑一聲,那口型似乎在嘲笑我的天真。
觀眾席開始騷動,不時有人大聲罵我白眼狼。
審判長的聲音隱忍著怒氣。
「被告林盼娣,此視頻可否屬實?」
我揉了揉太陽穴,緩緩開口。
「屬實。」
就在我接連承認了兩個視頻內容之後,觀眾席徹底炸開了鍋。
無數粗鄙的詞彙朝我砸來,更有情緒激動的觀眾,拿起手中的礦泉水瓶砸在我頭上。
見了血,審判長不得不先讓人帶我下去包紮。
休息室裏,醫務人員草草替我包好了頭,語氣不好地叮囑我休息一會兒。
待她走後,弟弟掐滅了煙頭,推門而入。
他裝作關心我的樣子。
「姐,爸媽讓我來看看你,沒事吧?」
我看了看角落裏閃著紅點的攝像頭,演了起來。
「把我弄死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弟弟很謹慎,他思索片刻。
「不過就是為爸媽出一口氣罷了,要是你乖乖給錢讓爸做了手術,根本不會有這場審判。」
弟弟突然軟了語氣,哀求著我。
「姐,你那麼有錢,就幫幫爸爸吧,他再不做手術就沒活路了啊。」
我不置可否,閉上了眼睛。
休息室裏我和弟弟的對話,毫無意外地被投屏在審判庭上。
當我再次坐在審判席時,感受到了四周隱忍的怒氣。
我勾了勾唇角。
很好,你們越得意,才會摔得越狠。
3
審判長敲了敲小錘,語氣嚴肅地宣布。
「審判繼續。」
「第三宗罪:殺人。」
聽到罪名,觀眾席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屏幕開始播放視頻。
這是屬於弟弟林耀祖的記憶。
畫麵中,出現了一條陰暗的小巷。
我跨坐在一個女孩的身上,拿著磚頭,一下一下砸向了女孩的臉,直至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出本來麵目。
弟弟躲在轉角處,瑟瑟發抖地看著我行凶。
我似乎感應到他人的目光,轉過頭,對著他咧開嘴笑了。
月光下我蒼白又沾滿血跡的臉格外滲人,弟弟嚇得屁滾尿流,頭也不回地跑了。
可我的腦海中並無這段記憶。
視頻結束,彈幕又開始滾動起來。
【臥槽,這是不是前段時間大學城附近那個無頭女屍的案子,據說凶手一直沒有找到,原來是林盼娣!】
【我在網上刷到過那個案子,據說手段可殘忍了,死者身上沒一塊好皮。沒想到一次審判還能逮到殺人凶手。】
【還愣著幹嘛,證據確鑿還不快把林盼娣抓起來,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視頻中的我麻木又殘忍,現場的警務人員也捏緊了拳頭,仿佛隻要一聲令下就要馬上衝上台來逮捕了我。
受害人的父母沒想到能親眼看到女兒遇害,再也抑製不住憤怒,衝上台來,推倒了我。
女孩的爸爸揮動著拳頭砸在我的臉上,就像視頻裏的我拿著石頭砸在他女兒身上一樣,三兩下就把我的牙齒打掉了。
安保人員看打得差不多,才慢悠悠走上台來,拉走了女孩的父母。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咽下口中的腥甜,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弟弟趕忙跑過來,上前扶起了我的手,麵帶焦急。
「姐姐,你沒事吧?早跟你說了不要來,你不聽。」
末了,他低聲在我耳邊說了一句。
「林盼娣,你鬥不過我的。」
【都是同一個爹媽養出來的孩子,弟弟這麼有情有義,姐姐怎麼會如此冷血無情。】
【那個女孩子死得太慘了,林盼娣隻是被揍了一頓,應該讓她以同樣的方式死去,才能祭奠受害者的冤魂。】
【支持樓上,絕對不能讓她死得太容易。】
看著全是誇讚他的彈幕,弟弟笑了。
他把我扶到了座位上,似是痛心疾首地看了我一眼。
審判長重重敲響了小錘。
「被告林盼娣,你是否認罪?」
我吐出了被打掉的牙齒,堅定地說。
「我不認。」
「我申請使用靈體召喚。」
觀眾席議再一次騷動,眾人交頭接耳討論著。
靈體召喚是一種最前沿的技術。
但至今都沒人使用,因為需要申請者以血飼靈,一場下來,幾乎會被吸成一具幹屍。
坐在原告席的三人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特別是林耀祖肩膀都開始不自覺顫抖起來。
【是我看錯了嗎?我怎麼看到林耀祖在發抖?】
【我覺得這事會有反轉,要不林盼娣怎麼會願意以血飼靈也要召喚靈體。】
【好期待啊,一會兒那個小姐姐的靈體真的會來嗎?是以她的本來麵目還是屍體的樣子?】
【她爸媽應該很激動吧,又可以再一次見到女兒了。】
現場工作人員準備完畢,靈體召喚儀式即將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