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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後三個月,妻子愛我了



地動時,娘子不顧受傷的我,將護衛全部調走,去營救白月光。

我勸她留下,沒有護衛我會死。

她並不相信,反而認為我故意拖延時間。

“你的武功那麼高,沒有這些護衛也能逃。”

“你要是不同意,我便死在這裏。”

後來,我被眼泛綠光的災民活活啃食。

骨頭製成了佛珠,被她日日夜夜的戴在腕上。

1.

我從未想過,我竟然能從佛珠中解放出來。

靈魂在空中飄蕩,肆意的享受這難得的輕快。

卻在不經意間看見了我的娘子姬融雪。

她正在床榻旁給她的白月光顧懷瑾喂湯藥。

那是我從未享受過的待遇。

當初我與采花大盜糾纏,被偷襲一刀砍中肩膀,血流不止,渾身虛弱躺在床上,也隻是得到了她過來淡淡的一瞥。

說我沒死便不要打擾她禮佛祈福。

為顧懷瑾祈福。

“雪兒,你當初將元白兄扔在那個危險的地方,如今三個月過去了,元白兄都沒有消息,我擔心......”

顧懷瑾低著頭,抿著蒼白的嘴唇,神色有些惴惴。

姬融雪瞬間變臉,麵上透著明顯的不耐。

“別提他了,他武功那麼高,能出什麼事?要是真死了更好,左右在這府上我也不想見他。”

我難過至極,我的摯愛,此時正對另一個男人說巴不得我去死。

我忍不住捂著胸,彎腰悶咳了幾聲。

這是我武功盡失後,留下的隱疾。

纏繞多年,已經變成了習慣。

顧懷瑾笑了笑,搖了搖頭。

聲音溫柔,握住了姬融雪的手。

“雪兒,他畢竟是朝廷命官,如今杳無音信,若是朝廷追究下來,我們,我們或許會被處以極刑。”

顧懷瑾話剛說完,便開始紅了眼眶。

“其實,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可是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受到牽連。我仍然希望你是高貴無比的大小姐。”

跟當初騙著姬融雪帶著我的護衛去救他時一個模樣。

姬融雪心疼極了,在我麵前冰冷的樣子悉數融化。

溫柔的捧起顧懷瑾的腦袋,吻上了他的額頭。

我站在一旁羨慕不已。

畢竟姬融雪從未對我如此親近,即使是洞房花燭,她也冷冰冰的。

之後,便一直與我分房睡了。

“懷瑾,你記著,我們什麼都沒做。是他自己逞英雄,仗著自己武功高,所以讓我們先走的。”

“再說,李元白本就是江湖草莽,即使如今成為探花郎依舊不改習性。借此機會回歸江湖了也有可能,他一貫如此,令人厭煩。”

我靜靜的聽著她對我的詆毀與嫌棄,默默的將雙手插進袖管中。

習慣了,這是我聽過最多的話了。

甚至為了不讓她對我厭惡加重,我盡量躲著她。

每次都在她睡下後,悄悄溜進她的房門,看著她恬靜的睡顏。

那一刻我便會感到無盡的歡喜了。

姬融雪說完,為了讓顧懷瑾放心,甚至將侍女召喚進來。

讓她通知下去,不用找我了。

無論是江湖流浪還是死在外麵,都不管她的事。

畢竟,我在離開之前,已經給了她和離書。

我在一旁靜靜的飄著,看著她神色嚴肅的吩咐下去。

心裏酸酸麻麻的。

她看不上我是江湖中人,居無定所,便要求我考取個功名。

她嫌棄我整日打打殺殺,讓她不得安寧,所以我收起刀槍,隻做一名文雅探花郎。

我學習詩詞歌賦,學習她喜歡的禮茶樂曲。

我本以為,我的一腔愛意,能夠彌補我其他的不足,融化她麵上的堅冰。

可是我錯了。

不愛你的人,是強求不來的。

她的溫柔,從來都不會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輕輕的用指尖彈走從眼角流出的淚水,雖無人看得見我,但我也不欲展現自己的軟弱。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2.

這邊兩人含情脈脈,你儂我儂地喂完湯藥後,姬融雪便走進了佛堂。

而我,亦不受控製的被牽引著跟在了她的後麵。

看著她跪在蒲團,虔誠下拜。

我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會不會,她有那麼一絲可能,是為我求的。

隻是嘴上說著不關心我的話,其實還是過來為我求神拜佛的。

我的心裏抑製不住生出些許期待。

可惜,這些點點旖旎,都在她啟唇的一刹那消失不見。

“佛祖保佑,讓我的顧郎能夠身體平安康順,一世順遂。”

神色認真,眉眼都透著誠懇。

與從前一般無二。

我忍不住在心裏罵自己死性不改。

明明這是姬融雪每日必做的事情,我竟還會生出這些荒唐的期待。

看見她合十雙手,袖口下滑,露出了一截手腕,腕上的佛珠被磨得圓潤發亮,看得出來主人十分愛惜。

就是不知道,若是姬融雪知道那佛珠是我的骨頭製成的,是會被嚇得將它買起來,還是厭惡得將它扔得遠遠的。

總歸不會被用心對待。

一如當初,她不顧我受了重傷,將護衛帶走去營救顧懷瑾。

“懷瑾他身體不好,我讓護衛保護他,有什麼錯!”

甚至不惜拔下金簪,抵在脖頸,以命相逼。

一個金尊玉貴的大小姐,連隻兔子都不敢殺。

此時卻為了顧懷瑾,拿自己的性命威脅我。

甚至眼底猩紅而又狠厲。

我便明了,顧懷瑾對她有多重。

於是我放棄了,我默許了,若不然我身邊訓練有素的護衛,絕不可能違背我的命令。

我看著她急切奔向顧懷瑾的背影,期待著她能回個頭,看看我。

可是一次都沒有。

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夫人,李小姐過來了,非得要見您。”

一侍女跑過來,將沉浸在回憶中的我給驚醒。

姬融雪皺著眉,被扶著站起身。

“帶路。”

走到侍女身邊,又回頭淡淡的說道。

“下次記得稱呼我為小姐,我與李元白已經和離了。自己去領罰吧!”

我心裏清楚,她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撇開關係。

甚至連個稱謂都斤斤計較。

“姬融雪,你給我滾出來。”

姬融雪還未走到庭院,一陣淩厲的遍風便衝她襲來。

我本能的湊過去,整個身體擋在姬融雪的麵前,伸出手去抓飛過來的鞭子。

但是我忘了,我已經死了。

所以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鞭子穿過我的手掌和身體,指向姬融雪。

姬融雪被嚇得往後一仰,腳下一軟,便摔倒在了地上。

不過萬幸的是,鞭子的主人極有分寸,未曾傷到姬融雪一點。

“咳咳咳,雪兒,你沒事吧!”

顧懷瑾顫顫巍巍的快步走了過來。

慌忙的將姬融雪扶了起來。

“夠了,你們兩個!我師兄還屍骨未寒,你們倆竟然就旁若無人的勾勾搭搭!姬融雪,你是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嗎?”

說話的人是我的師妹,李芸。

“李芸,這裏不是你能隨便亂叫的地方。你若是再這麼說,我便隻有請你出去了!”

“還有,李元白已經給了我和離書,如今我已經是自由之身了!你沒有立場管我。”

“當初若不是李元白趁虛而入,得到我父親的信任,我也不可能嫁給他。眼不見為淨,他是死是活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姬融雪突然衝著李芸喊了出來,聲音尖利。

仿佛是要將這麼多年對我的不滿全都發泄出來。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的娘子,竟如此厭惡於我。

不過現在,她的心願實現了。

我們永生不見。

3.

“你竟然如此想我師兄!姬融雪,你還是人嘛!你知不知道,我師兄為了你......”

李芸用鞭柄指著姬融雪的臉,憤怒不已。

但是因為顧忌對我的承諾,而無法解釋。

“為了我怎麼樣?你倒是說出來啊!”

“無非是為了得到我使用了各種下作的方式,甚至不惜彈劾我父親,逼得我家將我嫁給他。他這麼一個攻於心計的男人,有什麼好想的!他不配!”

姬融雪將鞭柄排掉,語帶嫌惡,將我貶低得一文不值。

我聽著她的話,垂下了眸子,苦笑了一聲。

原來我當初為了她安心生活而瞞下的事實,在她心裏留下了這麼深的芥蒂。

彈劾他父親確實是我幹的,可是是他父親通敵賣國在先。

而她家裏答應我娶她,不過是因為,她嫁給我之後,便不屬於姬家人了。

這樣能夠逃脫滅門之災罷了。

“你夠了!姬融雪!”

李芸氣憤極了,握著鞭子的手不停的發顫。

“姬融雪,我師兄真傻,竟然為了你這樣一個蛇蠍婦人,付出了一切!”

我也覺得我很傻,可是愛情本就會讓人變成一個傻子啊!

李芸看著他們怔愣的模樣,繼續說,

“姬融雪,你將他留在那裏,他又身受重傷,絕不可能還活著了。雖然沒有找到師兄的屍骨,這也給我留了個念想。但是我也不會允許,你這麼詆毀他!”

姬融雪被李芸篤定的聲音怔了一下,隨後嗤笑一聲。

“所以李元白除了詭計多端,又多了一項撒謊成性嗎?果然上不得台麵,竟然聯合你一起騙我。你甚至詛咒起你師兄了,也不怕詛咒成真。”

頓了頓,又毫不在意的說道。

“他武功那麼高,能有什麼問題!既然你說他死了,那他最好真的死了,死無全屍,要是再讓我見到他,我一定將他掃地出門!”

李芸聽到姬融雪這麼涼薄的話,驚呆了。

胸膛被氣得不斷起伏,拳頭攥的緊緊的。

“混蛋!”

李芸憤怒的甩出鞭子,直衝姬融雪而來。

這次並沒有留手。

“不要!”

我與顧懷瑾的聲音同時響起。

閃身擋到了姬融雪的身前。

鞭子穿過了我的身體,打在了顧懷瑾的後背。

李芸這一鞭威力很大,絲毫沒有留手。

所以顧懷瑾瞬間便暈倒在了姬融雪的懷裏。

人事不省。

“李芸,要是懷瑾有事,我要你償命。”

姬融雪憤恨的聲音傳來,隨後便一通慌亂。‘

我有些擔心的墜在姬融雪的後麵。

不是擔心顧懷瑾,是擔心李芸。

畢竟是我的師妹,她攜怒而使出的鞭子,有多麼厲害,我心知肚明。

顧懷瑾又一直身嬌體弱。

若是出什麼事,把李芸給牽連了,不太值。

姬融雪請遍了京城的名醫,這些大夫來了又去,都紛紛搖頭。

姬融雪的臉色越來越灰拜。

在佛堂跪拜的次數越來越多。

我看著她陰沉的表情,總覺得她會做出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舉動。

4.

果然,我猜對了。

姬融雪將顧懷瑾搬上了馬車,準備去求鬼醫的碧元丹。

鬼醫是江湖第一神醫,有活死人肉白骨之稱。

而李芸,在聽到鬼醫的名頭時,挑了挑眉,也跟了上去。

他們一行人順利到達了鬼醫住處。

卻被鬼醫拒絕在了門外。

“不可能,當初李元白能拿到碧元丹,為什麼我不給我!”

姬融雪不敢相信,瘋狂的拍打鬼醫的大門。

但是裏麵的人並不理會。

“你想知道我師兄是怎麼得到的碧元丹嗎?”

李芸在姬融雪身後幽幽的問她。

姬融雪猛地回頭,撲向了李芸。

“阿芸,你快告訴我,究竟怎麼才能讓醫仙給我,求你!”

她的聲音淒惶,仿若碎玉。

李芸隻是看著她,眼裏帶著奇異的光芒。

“我師兄,當初為了給你求取碧元丹,三跪九叩,一步一拜,從山腳拜到了山頂。”

聽了師妹的話,我搖頭失笑。

我知道,這是為了給我出氣,故意的。

我根本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我不過是在鬼醫的門前跪了三天三夜,又做了五日試藥的藥奴罷了。

“好,我可以的!我去求!”

姬融雪看了眼昏迷中的顧懷瑾,神色變得堅定。

開始從山腳一步一拜。

我看著她那背影,突然想起了三年前,她中了蠱毒。

我在寒冬,背著她,頂著風雪,跪求了三日。

又答應成為藥奴,才得到了解藥。

她卻認為我奴顏婢膝,沒有風骨。

轉手將解藥給了同樣中毒的顧懷瑾。

“不過是一個解藥,你再求一次不就好了嗎!”

可是她不知道,碧元丹三年隻能製成一顆。

而現在,她為了顧懷瑾,親自去做她那不屑的事了。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想起,曾經對我的嘲諷。

姬融雪一步一叩,終於重新來到了山頂。

卻沒有等到鬼醫的開門。

她氣憤的看著李芸,示意兩旁侍衛將她圍住。

“李芸,你個賤人,你在故意戲耍於我!”

她緊緊的盯著李芸,隻要李芸一點頭,便會讓侍衛將她碎屍萬段。

我皺了皺眉。

我不知是歲月的侵蝕,還是這才是姬融雪的本性。

明明初見她時,她正為災民施粥。

一襲湖綠長裙,如初春一道美景,正中我心。

可是如今,我以旁觀者視角審視她,竟發現她是如此惡毒。

褪去了對她的愛意,她這女人,也不過如此。

“別急啊,姬小姐,我師兄還在這裏跪了三天三夜呢!”

李芸無視那些護衛,徑直找到我當初跪著的位置。

用腳將雜草撥開,點了點地。

“快來,跪著求呀。要不怎麼救你的那位,情郎。”

姬融雪睚眥欲裂,揚手欲打。

估計是被這句熟悉的話,引起了當初的記憶。

當初我帶著她來找鬼醫,師妹不放心我,跟著我一起過來。

所以她看到了全程。

包括姬融雪如何逼迫我,又是如何對顧懷瑾噓寒問暖的。

當時她便說,我會被姬融雪害了性命。

現如今,也算一語成讖了。

“咳咳,雪兒。”

顧懷瑾許是被他倆人的爭吵聲吵醒。

掙紮的起身,拉著姬融雪的胳膊。

“雪兒,你不要,不要跪。都是我體質太弱了,萬不能如此為了我折辱於你。隻希望,待我死後,每年清明,你會給我上柱清香。”

聲音微弱,充滿感傷。

言辭間,都是對姬融雪的不舍。

姬融雪心疼極了,連忙回擁了顧懷瑾。

“懷瑾,你不會死的,相信我!”

說罷,便跪了下去。

這一跪便是三日。

鬼醫緊閉的大門終於開了。

從裏麵走出了一個小孩。

“你們,進來吧。”

姬融雪聽到後,高興極了。

起身將顧懷瑾環抱起來,想要將他帶進門。

卻因為跪了許久,身體虛弱,連帶著顧懷瑾一起倒在了地上。

狼狽不堪。

“誒?你手上這串,不是李探花骨頭製成的佛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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