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國後,身為公主的我被帶回敵國。
大將軍對我垂涎欲滴,大皇子對我虎視眈眈,連敵國公主都對我有興趣。
這正好給了我機會。
我在三方中斡旋,隻為能夠收回故土,還百姓一個安寧。
後來敵國內亂,我彙聚起被擄來世家貴女,和不願意歸屬敵國的將士。
「拿起劍上馬,隨本公主奪回屬於大齊的土地!出發!」
1
大梁打進來的那日,我那膽小的父皇帶著錢財和人馬,丟下後妃皇子公主,自己跑了。
不想他還未跑出大齊的國都,就被大梁人截住。
怕是已經成了刀下亡魂。
大梁人殘暴,若落到他們手中,定是逃不過被淩辱虐殺的命運。
可我不願意認命。
我是大齊的嫡公主,自小學文習武。
母後對我的教導裏,就沒有任人宰割這一條。
皇宮內還有兩千侍衛,無數太監、宮女,還有被落下的後妃、世家貴女們。
我們率領她們,拿起長劍,隻想為我們自己求得一線生機。
在苦守三日後,大梁的將軍靳寒坐不住了。
我們隔著城牆對望,他大笑出聲:
「大齊公主,我勸你們還是早日投降,大梁五萬大軍可不是你們能抵擋的,免得多吃苦頭。」
「將軍說笑了,本公主這不是就擋住了嗎?」我不為所動。
靳寒臉上神情變幻,最後冷哼一聲。
「那公主就別怪本將軍無情。」
我還在疑惑他是什麼意思。
卻見我的妹妹,身為大齊公主的謝昭薇,帶著一小隊人靠近宮門。
我不可置信地怒吼:「謝昭薇,你在做什麼!」
但她沒有絲毫停頓,打開了宮門。
大梁士兵魚貫而入,所有人都被抓到靳寒麵前。
李將軍家的小姐對謝昭薇怒目而視。
「你還記得自己是大齊的公主嗎?怎麼可以投靠大梁!」
謝昭薇正靠著靳寒撒嬌,語氣隨意:
「大齊已經滅國,何必做這些無用的抵抗,本公主這是幫你們。」
聞言眾人怒不可遏,卻毫無辦法。
靳寒走到我麵前,抬起我的臉,笑得惡心。
「嫡公主如此有骨氣,我喜歡,全都帶走。」
2
如今我們已是階下囚,逞一時之氣並沒有用,我沒有過多掙紮。
所有女子都被關押在囚車裏,運往大梁國都,靖京。
唯有我和謝昭薇是例外。
謝昭薇是因為榜上了靳寒。
而我,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靳寒對我有意。
馬車裏,謝昭薇對我冷嘲熱諷。
「我的好姐姐,我還以為你多麼清高呢,還不是眼巴巴著靠著將軍上了馬車。」
她的眼裏有敵意和自小就有的嫉恨。
應該是怕靳寒有了我,便冷落了她。
我看向窗外,聲音平靜:「謝昭薇,我與你,不一樣。」
一句話惹怒了她。
「怎麼不一樣!你不過就是占了嫡出身份,有什麼好高傲的,父皇最疼愛的是我!」
「到了靖京,高貴的就是我,將軍說要讓我做側夫人,至於你?不過是個階下囚!」
我不欲與她多費口舌。
有些話,說一百遍一千遍,她也不會懂。
到了靖京後,得知大齊被滅,大梁皇帝很是高興。
重重賞賜了領兵的靳寒和負責統籌的大皇子。
帶回來的大齊女子,隻有我和謝昭薇被帶回了將軍府。
其他人則是充作官奴,被派往各處。
3
靳寒已有夫人,是大梁的永成公主。
聽聞他帶回來兩個大齊女子,永成公主氣衝衝地來找我。
估摸著是已經見過謝昭薇,被謝昭薇氣得不行。
上來就命人抓住我,要把我勒死,被我製止。
「公主,若您殺了我定惹怒將軍,不如將我送走,將軍若問起,我會說是自己的主意,絕不牽連公主。」
永成公主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答應送我去獸苑當差。
哪怕為著她的公主身份,靳寒也不會做太過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來找我。
獸苑的差事都是各種臟活、苦力活。
謝昭薇來見我時,捂著鼻子嫌棄得不行。
「沒想到最後你還是落到當奴婢的境地,可真是沒用。」
她的神色轉換成得意,施施然坐下。
「還不過來幫本夫人捏肩捶腿,嫡出又如何,如今還不是得被我踩在腳底下。」
見我沒有動,她神情憤怒,下令讓侍衛抓住我。
從前父皇喜愛她母妃,對她諸多寵愛,甚至越過我這個母後不得寵的嫡公主去。
可宗親總以她是庶出為名,勸父皇她的規格不能超過我。
哪怕最後父皇還是都依了她,她還是嫉恨上我,處處與我作對。
如今到了大梁,謝昭薇的想法也不曾改變。
還是這麼愚蠢,隻會逞一時之快。
我拉開圍欄,在侍衛抓住我之前,將裏頭的白虎放了出來。
「啊!」謝昭薇嚇白了臉,連連後退,被侍衛護著連滾帶爬地跑了。
哪有一國公主的樣子。
見無人,白虎衝到我麵前咆哮,我閃身躲過,將白虎引回鬥獸場裏。
也終於等到了我要等的人。
4
「大齊晉陽公主果然名不虛傳,麵對猛虎也能麵不改色。」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是大梁的大皇子赫連瀾。
傳聞他性情狠厲,殺人如麻,叫大梁百姓懼怕得不行。
也正是因為如此,明明是嫡長子,大梁皇帝卻還未把他立為太子。
「不過是條大蟲,有何好懼怕的?」
我並未行禮,就那麼直視著他。
赫連瀾大笑出聲:「不愧能領兵死守皇城三日的能人,待在這獸苑委屈了,不如隨孤回王府。」
「殿下想要我?可我也不是隨便就跟人走的。」
聞言赫連瀾眼中的興味愈濃,問我那要如何。
我看向鬥獸場,「聽聞大梁大皇子向來勇猛,不知道可有徒手跟猛虎搏鬥的能力?」
輕笑聲傳來,赫連瀾問我憑什麼值得他冒險。
「就憑殿下對我感興趣,而且不過是區區白虎,難道殿下怕了嗎?」
赫連瀾在我身上打量了很久,最後越過我進入鬥獸場。
「激將法對孤無用,不過你這個人,孤確實有興趣。」
圍欄關上,見有人入侵,白虎咆哮起來,蓄勢待發。
要是其他人早已嚇得發抖,赫連瀾卻氣定神閑,引得白虎撲空好幾次。
最後不過幾招之間,就製服了白虎。
他抓著虎頭看向我,語氣危險:
「不如剝了虎皮給公主製個毯子,可好?」
我不見畏懼,「好啊,那就多謝殿下。」
5
赫連瀾並無妻妾,可將我帶回來後丟到院子裏後,就沒有再找過我。
知道我被大梁皇子帶走後,謝昭薇十分不可置信。
在赫連瀾設宴款待將領的這日,我在院中遇到了隨靳寒赴宴的她。
謝昭薇氣急敗壞,「原來是看不上將軍,撿著高枝攀,我還以為你有多清高。」
隻見她身上的衣裳首飾,就知道她現在過得不比從前差。
「謝昭薇,安康公主,你可還記得,你是大齊的公主。」
眼前人身體一僵,語氣不由自主弱了三分。
「我隻是個女子,那些家國大事是男子的事情,我隻要能保住自己榮華富貴就夠了。」
越說她越理直氣壯起來,最後昂頭挺胸地撞開我離開。
赫連瀾也終於想起我,派人來請我赴宴。
才踏入宴會,我就對上一雙執著的眼。
是跟隨父皇出逃的陳將軍,他最後投降歸順了大梁。
我斂眸不再看他,待再抬起頭,看到了謝昭薇身邊的靳寒。
靳寒幾乎握碎手中的酒杯,卻也不敢多說些什麼。
畢竟他不可能跟赫連瀾爭。
恨恨看了我一眼後,靳寒抓起謝昭薇欲行不軌之事。
大梁風氣開放,眾人絲毫不覺有什麼不對。
再看謝昭薇,臉都白了,拚命推拒也無法。
謝昭薇身上有著大齊公主的烙印,她當眾淩辱,那就是大齊受辱。
我開口:「今日是大皇子設宴,靳將軍在宴會上這麼做,有些不給殿下麵子吧。」
靳寒動作停住,還未說話赫連瀾就來了,隻好作罷。
謝昭薇攏起衣裳,煞白著臉,看著我的眼裏滿是恨意。
路是她選的,又怎麼能怪我。
我沒有理她,坐到赫連瀾旁邊的位置上。
6
赫連瀾看了我一眼,問我怎麼沒穿他準備的衣裳。
「自然是殿下不懂我的喜好,衣裳不合我的心意。」
他笑了一聲,「淪為階下囚還如此囂張的,也隻有你了。」
台下的將領們聽不到我們的對話,見赫連瀾笑起來,都一頭霧水。
有好事者起哄,盯著我的眼神不懷好意。
「聽聞大齊的公主皆是貌若天仙,文武雙全,樣貌可以看出的確美,就是不知道這武藝如何。」
「我看是言過其實,看靳將軍懷裏的,不就跟秦樓楚館的妓女差不多。」
謝昭薇臉色蒼白,低下頭不敢麵對眾人嘲諷的目光。
靳寒冷哼一聲:「不如請晉陽公主為我們表演表演,看看是不是確有其名。」
他是記恨我適才下了他麵子。
眾人的目光彙聚在赫連瀾身上,赫連瀾沒有拒絕。
我站起身,「那就舞劍為大家助興吧。」
說著我拔出赫連瀾的佩劍,躍到台下。
把眾人嚇得不輕,都拿眼瞧赫連瀾的神色。
赫連瀾反而不以為意,意興闌珊地看著我。
大齊祖宗留下的規矩,所有公主皆習武。
隻是一代一代傳下來,如今也隻有我算是真正的會武。
至於謝昭薇,她怕吃苦,是一點都沒有學。
7
長劍隨著我的身形起落,劍光晃過眾人的眼。
偶爾間對上赫連瀾的目光,他眼裏的興趣越來越濃,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
就連先前出口侮辱的將領,也都不住喝彩。
而謝昭薇,她咬牙切齒看著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我神情未變,繼續舞劍。
快要結束時,我腳步輕移,長劍揮動。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將長劍橫在靳寒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