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陪著學分不夠的男友,聽學校安排進廠上了三個月的夜班。
年少無知,甚至不懂世界上還會有氣球這樣的東西。
畢業,中招,知道的時候孩子已經三個月了。
男友跪打自己耳光,說都是他的錯,求我把孩子生下來,說會善待我們母子。
我被嚇哭,被他吻眼淚,吻全身,安撫住了情緒。
不顧父母反對,畢業領證,三無揣孕肚轉了六趟車,耗費5小時,跟著他回了鄉下老家。
結婚生子,三年抱倆,五年抱四,兒女雙全,才被批準封肚。
手心向上多年,又與社會脫節,我找了半年,沒找到工作,卻前後腳找到丈夫出軌白月光,育有一子與我大兒子同齡的真相,和他趁我不備,用我的信息網貸了幾百萬不還的事實。
眾叛親離多年,我早就孤立無援。
他用孩子的性命威脅我。
我不得不淨身出戶,帶著四個孩子,身無分文,流離失所。
手機號一再被要債的人打爆。
甚至遇到上門威脅,險些被強。
隻能不斷在多地輾轉,努力賺錢養家還錢。
直到上個月,查出胃癌晚期,才回到了海城。
在這座充滿回憶的城市中,何瑾霖好像過得很好。
當年,我們家境相當,消費觀也相差不大。
畢業才七年,他就已經成為令人望其項背,年入超十位數的存在。
我這半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
他已經有了未婚妻,劉詩筠,以前是他們班的班長,敲代碼很牛,家境也優渥。
他們走到一起,很正常。
我爬起來,去到廁所,不斷撥弄涼水到身上,想要減少香檳的黏膩。
“宋婉儀,還真的是你?”
劉詩筠戲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驚恐得呆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你放棄了阿霖數年,又被人睡爛了,就算倒貼,阿霖也不會要,我勸你還是不要自取其辱為好,少出現在我們麵前。”
“我們已經訂婚了,隻差一個良辰吉日就會結婚,你畢竟做人母親了,也不想讓你孩子們知道你是一個人盡可夫......”
“劉小姐放心,我有自知之明,從不會奢望不屬於自己的人和事,也請你嘴下留德。”
我冷聲打斷劉詩筠的話。
“祝你們幸福!”
劉詩筠被我麵上的無所謂刺激到,發瘋似地衝過來把我的頭摁到了水池裏,開水龍頭衝著。
“宋婉儀,這是你欠阿霖的。”
想起剛才餘光瞥見的身影,我認命閉眼,接受了這份遲來的懲罰。
幾分鐘後,劉詩筠撒手,又踹了我的膝蓋窩一腳,怒罵我一頓,才揚長而去。
我撞到了洗手池,加上腦袋昏沉,生怕再待下去會出事,隻能請假。
可是剛到電梯口,就遇到了何瑾霖一行人。
我聽見劉詩筠故作天真的問。
“阿霖,我們現在回海城了,要是你那個前女友突然回來找你......”
“我和她早已成為過去式,沒有人比你更重要。”
何瑾霖充滿磁性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我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是啊,何瑾霖都過去了,而且越來越好。
我為什麼要愧疚?
當年後來,我不也傾盡所有,幫助過他嗎?
我們早就兩清了。
我該振作起來,盡力安排好後事,不拖累任何人!
休息了半夜,我好了些,一大早把四個孩子送去托管班後,開始送外賣。
加快速度想要衝過閃爍的綠燈時,兩個藍衣服的外賣員直接闖紅燈把我撞飛。
我狼狽爬起,撿起灑了一地的餐和摔爆屏的手機,扶起車子,但......
後車輪旁若無人的滾走了......
我深吸一口氣,等紅綠燈,再一鼓作氣把車子連推帶拽、搬到了修車廠。
正午的太陽火辣辣的,我用手擋著屏幕防止反光,打了視頻電話。
“老板娘,我今天可以早點上班,等會你能先給我結算10天工資嗎?我出了車禍,手機也摔壞了,得修一下,不然處處不方便。”
老板娘剛點頭,我就被一股力道往外拽去。
“她今天有事請假,不上班了。”
清冽男音和手臂上的冷溫讓我久久失神。
直到一拳掌風擦過我的臉,落到身後人的臉上。
這時,我才看見身旁這個消失了3年的前夫,與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的何瑾霖。
我匆忙扶住他。
“何瑾霖,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