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就像是一記重錘打在了顧洛月身上,讓她眼前一黑。
顧清綰那賤人!她竟然知道了!
她心臟狂跳,指甲陷進了肉裏都渾然不覺,正要開口解釋,那頭陸驍卻抱著陸晚星徑直走了。
“聽說今天key又配出了一種新香,還沒流出去,爸爸買下來,隻給晚星一個人用,好不好?”
男人耐心哄逗的聲音遠遠傳來,伴隨著孩子銀鈴般的笑聲。
何等溫馨。
顧洛月臉上的表情頓時扭曲起來,猙獰地透著恨意,又顯出恐懼。
她恨陸驍,五年了依舊把她當成透明人,卻恨不得把那個野種寵上天。
她又怕顧清綰,一回來就回打破她現在錦衣玉食的生活,讓她失去豪門的一切光鮮亮麗。
寂靜的走廊中,顧洛月無聲地尖叫著,陰沉地盯著遠處父女的背影凝望了片刻,猛地轉身,朝顧清綰離開的方向追去。
她能把顧清綰踩下去一次,就能踩下去第二次!
顧清綰倚在樓梯間的欄杆上,從大開的窗口往下往,目測了一下從此處到地麵的距離,滿意地點了點頭。
十二樓,差不多了。
笨重的逃生門被人推開,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她連頭都沒有回,便懶懶地打了個嗬欠,漫不經心地開口:“來了?”
“顧清綰,你竟真的還活著!”
顧洛月站在一步之外,眼神裏充滿了警惕與厭惡,聲音中透出幾分尖銳:“怎麼,當初的教訓不夠?你既然落到那種地步,就應該跟那個沒福氣的野種一起死在垃圾桶裏!”
野種?
顧清綰臉上的輕慢一收,唇角下壓,眼睛微微眯起,帶出幾分危險與殺意:“把剛才的話收回去。”
“怎麼,我說錯了?”顧洛月昂著下巴,冷笑了一聲,“未婚先孕,連爹都不知道是誰的東西,不是野種是什麼?死都死了這麼多年,還不讓人說了?”
下一秒。
顧清綰猛然發難,一隻手抓住顧洛月,另一隻手掐著她的脖頸,徑直把人摁到了窗邊。
指節略一收緊,她怎麼掙紮都難以撼動。
“既然不會說話,長著這張嘴也沒用了,對吧?”
顧清綰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眼神冷得幾乎要結冰,侮辱性地在她側臉拍了拍,帶著威脅,一字一頓。
“姐、姐?”
“顧清綰!你敢!”顧洛月腦中空白了一瞬,立刻尖叫起來,雙腿亂踹,又被脖頸上傳來的疼痛鎮得不敢動彈,聲音怨毒,“我說了又怎麼樣?野種!賤人!你跟你那個賤人媽一個貨色!都該死!”
“閉嘴。”
顧清綰被她氣笑了,眼中極快地閃過殺意,又歸於晦暗。
她盯著顧洛月看了一會兒,突然扯了扯嘴角,饒有興致地挑眉。
下一秒,她驟然抬手,將顧洛月整個人抬起,往窗外扔去,又在最後一刻抓住她的腿,把她固定在一個搖搖欲墜的狀態。
“啊——”
顧洛月猛地瞪大了眼睛,驚恐地叫了起來,這次卻是一動也不敢動了,隻能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你瘋了!殺人了!”
“從會場到走廊的監控,都不可能拍到我的身影。”顧清綰朝她溫柔地笑了笑,話語中的威脅卻毫不掩飾,“怎麼樣,想活嗎?”
“你、你想怎麼樣?”命懸一線,顧洛月終於怕了,聲音顫顫,整個人抖得像篩糠。
“我問你,我女兒呢?”想到五年前被抱走的那個孩子,顧清綰深吸一口氣,眸光裏寒芒乍現,手中的力道忍不住重了些許,讓顧洛月疼得叫了一聲。
但這點疼,卻怎麼也抵不過她心裏的狂喜。
顧洛月隻愣了一秒,立刻反應過來,顧清綰剛剛沒有見到陸晚星。
而陸驍又把這唯一的女兒看得像眼珠子一般,外界隻知道陸氏有一個小公主,卻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傳出去過。
那顧清綰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她的女兒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隻一牆之隔,她們就能見到麵。
顧洛月險些忍不住狂笑出聲,她扭曲著臉,努力維持著麵上的平靜,自覺有了把握,居高臨下地發號施令:“先把我放下來。”
顧清綰微微蹙眉,冷笑了一聲,語氣輕柔:“行。”
她嘴上這麼應聲,手下的動作卻截然相反,指節直接鬆開,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顧洛月頓時往下又滑了一段。
“啊——”
顧洛月被她嚇得肝膽俱裂,原本拿喬的心思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涕泗橫流地乞求:“我說,我說!放我下來!”
顧清綰這才斂住眼裏的冷色,單手扯著她,粗暴地把人扔到了地上。
“說。”
顧洛月撿回一條命,警惕地盯著她,一邊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自覺安全,才厭惡地開口:“死了。”
死了?
顧清綰腦中空白了一瞬,連心跳都幾乎停滯。
盡管明白這很大可能隻是顧洛月用來亂她陣腳的話,她依舊為這個可能而心痛如絞。
她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往前一步,微微蹲下身,居高臨下地與顧洛月對視,周身殺意徑直朝她釋放,一字一頓。
“你、再、說、一、遍?”
她扯了扯嘴角,俯身過去,在顧洛月耳邊輕聲地說了一句什麼。
顧洛月呼吸一滯,瞳孔緊縮,眼中猛然現出驚慌,恐懼地朝她望了過去。
另一頭,調香會中,卻是一派祥和。
沙發後,兩個小蘿卜頭碰了麵。
陸晚星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男孩,莫名感到幾分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隻好歪了歪頭,露出一個苦惱的眼神,忍不住開口。
“你長得好眼熟哦。”
小女孩輕快的聲音就像是一團棉花糖,讓人心裏一軟。
小顧羽眨了眨眼,隻覺得對眼前的妹妹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仿佛他們天生就該呆在一塊,此時點點頭,也小大人一樣皺著眉頭,冥思苦想。
到底在哪裏見過呢?
兩個孩子湊在一起,麵麵相覷,誰也沒發現陸驍已經結束了應酬,正在緩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