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空中一道驚雷閃過!
大半天空都被閃電瞬間照亮。
肮臟陰暗的貧民窟街道裏,少女身上的衣服沾染的都是血漬,狼狽的快速逃跑著。
顧清綰身形纖瘦,一陣風都能吹倒似的,小腹卻高高的隆起!
赤著的雙腳已經被泥濘的路劃破了。
陣痛不斷襲來。
但身後嘈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絕不能讓他們抓到!
她緊咬著牙關,在黑暗中四下打量,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一個破落又潮濕的垃圾箱上,迅速躲了進去。
惡心刺鼻的味道令她險些嘔出聲。
很快那些腳步聲停在了不遠處。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撐著一把梨花形的傘,滿臉戾氣:“人呢?一個臨產的孕婦都能跟丟,你們這群廢物!”
黑衣保鏢們個個麵露凶色,將四周所有能躲藏的地方都踹開了!
其中一人更是一腳踹翻了顧清綰旁邊的垃圾桶,臟亂的垃圾迅速滾落出來。
顧清綰的呼吸頓時窒住了。
陣痛襲來,她忍得渾身都在發抖,陰冷的天氣下,漢卻襲滿了整片背。
另一個男人眼看就要抬腳踹顧清綰所躲藏的垃圾桶!
但那白衣女人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腿上,罵道:“狗東西,不長眼睛嗎!這些下等人的垃圾差點弄臟我的鞋子!”
“可這四周,再無可以躲藏的地方,恐怕顧清綰就藏在這裏麵。”那男人麵露難色。
白衣女人嫌惡的盯著垃圾桶看了幾眼,“顧清綰再怎麼說也曾是顧家的大小姐,驕縱跋扈了二十年,再想求生也絕不可能放得下她的驕傲。她絕不可能在這裏麵,你們,去前麵給我搜!”
“是!”
“顧清綰,你就算是死,也隻能死在我手裏。我要你親眼看看,你所珍視的一切,是怎麼被我一點一點奪過來,又一點一點毀掉的!”
白衣女人笑得猖狂,臉都因為得意變形了。
隨後那白衣女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卻依舊狠毒至極:“抓到她之後,把她肚子裏的孩子給我活生生的掏出來,敢懷那個人的孩子,她也配?”
顧清綰在垃圾桶內,手指越收越緊。
一直到所有聲音都徹底消失,她才從垃圾桶內爬出來。
令人窒息的臭味讓她趴在地上不停的幹嘔。
可她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隻能嘔出苦水來。
身體虛弱得快要昏厥過去。
那女人說得對,若是曾經的她,必不會願意鑽進這樣肮臟的垃圾桶裏。
可她不能死!
她肚子裏的孩子不能出事!
她咬著牙,扶著牆進了一個破路的小院裏。
臟汙的手指死死攥著裙擺,指節泛白。
劇烈的疼痛幾乎要將她撕裂!
渾身脫力,更是幾度快要昏厥!
“啊——”
一聲淒厲的痛喊!
伴隨著嬰兒的哭聲響起。
孩子出生了!
她欣喜的向著孩子看去,卻看見舉著白色雨傘的白衣女人,就站在不遠處。
一臉冷笑著看著她。
怎麼會這樣!
“真是廢物,這麼久才生出來。”白衣女人滿臉得意,趾高氣昂的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顧清綰道:“好久不見,我的好妹妹。”
這女人正是顧清綰同父異母的姐姐,顧洛月!
顧洛月看著已經累得虛脫的顧清綰,一臉嫌惡:“瞧你這大出血的模樣,怕是活不長了,你的孩子,就讓我來代你照顧吧。”
說著,顧洛月的手一揮,身後的保鏢便靠近過來抱起了孩子。
保鏢走過來,皺著眉頭道:“大小姐,是龍鳳胎,但好像死了一個。”
“真惡心!”顧洛月一臉嫌棄。
顧清綰意識模糊,渾身更是動彈不得。
想要奪回孩子,身子卻重重的從床板上翻落,砸在地上,她伸出手,氣若遊絲:“把孩子......還給我......”
顧洛月一腳踩在她的手背上,得意道:“顧清綰,不論是你還是你媽,這輩子,都別想鬥得過我!你們就該被我這樣踩在腳底下!”
說罷,嫌惡的捂著鼻子:“把她和她的那個死了的孽種一起求進垃圾桶裏,讓她們好好兒在裏麵呆個夠!”
顧清綰絕望的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徹底失去了所有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
顧清綰被雨水衝刷得冰冷的手指突然被小小的溫暖包裹住。
她緩緩睜開眼睛,向著那溫暖的來源望去,便看見緊緊靠著自己的寶寶貼著她的手指,小臉柔軟。
活下去!
不論是她還是她的寶寶,都不能死在這裏!
她強撐著身子,將寶寶護在懷裏。
身下血流不斷。
周圍的惡臭刺激得她頭腦發脹,胃裏瘋狂湧動胃酸。
得撐下去!
她拚盡全力的撐開垃圾桶的蓋子,艱難的攀爬出去。
閃電再次滑過天空。
天上的滿月被照得有些腥紅恐怖。
她虛弱的看著那輪滿月,將懷裏僅有的寶寶抱緊。
“顧洛月,你殺不死我。”
盡管氣若遊絲。
可她眼底的恨意蝕骨。
眼神更是堅定如磐石!
殺不死她的。
隻會讓她更強大!
五年後。
文城十年來最大的一場調香盛會上。
瀲灩璀璨的舞台燈光照耀下,每一瓶香水都裝在精致的器皿裏,泛著光澤,極為養眼。
台下人頭攢動。
全國各地不少大佬都彙聚於此,隻因為國際最負盛名的調香師Key從國外歸來。
這一場盛宴,雖然說是比賽,但大家都知道,隻是為了打響key在國內的名號的鋪墊!
不少公司都攢足了勁兒的想要在盛會上一展風采。
倘若能將key比下去,將一戰成名。
便是不能勝出,若能得到key的讚美點評,也能在調香界迅速為人所熟知,站穩腳跟。
盛會開始,隨著一陣又一陣的輕音樂響起,key以前的作品都被展出。
花香濃鬱卻不膩,配著清茶的淡淡香氣,反而多了兩分幹淨清冽。
眾人讚不絕口間,便見到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走上了舞台,站在舞台的正中央,拿著話筒。
明明身形小小一隻,氣場看起來卻強大無比,竟將整個場子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