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腦死亡那天,妻子開車把女兒撞出三米。
隻因為我不肯把腎捐給她白月光。
可哪是我不願意捐,
而是因為癌細胞壓迫了神經,我已經不記得她了,
更不記得我們的曾經。
我爸媽匆匆趕來醫院,毫不猶豫當場甩了她一巴掌。
“你鬧夠了沒有?已經把他逼死了還不滿意嗎?”
知道真相後,妻子在我墓前哭得痛徹心扉,
質問我道:“你不是說讓我恨你一輩子嗎?你個膽小鬼!
————
伴隨著一聲尖叫。
女兒像一隻花蝴蝶一般在空中轉了個圈,隨之滾出去三米。
而下車的妻子陸曉冉卻沒有一點反應,麵色疏離冷漠,宛如在看一個毫不相幹的人那樣。
一個推著嬰兒車的媽媽嚇得連聲尖叫,把自己孩子放到一邊,然後攔在了路中間。
車水馬龍,如若她不這樣做,女兒定然會被壓成一攤爛泥。
我深深吸了口氣,一時有些恍惚失措。
明明上一秒我還躺在病床上,明明剛剛才聽到醫生確定腦死亡的消息。
怎麼現在。
是在做夢,在做夢對吧。
自從確證了腦癌這個病後,腦子總會稀奇古怪出現一些七零八碎的片段。
例如,陸曉冉曾要求我簽過腎臟捐贈同意書,隻不過被我拒絕了。
後麵又發生了什麼,我記不太清。
大概是在做夢吧,我篤定地說。
我看著陸曉冉,有些欲哭無淚,可我無計可施,誰叫我病了不能給她德白月光捐腎呢。
大概是從來沒有被偏愛過,我連死的勇氣都沒有。
我看到陸曉冉徑直朝那個媽媽的孩子走去,然後毅然決然的把她的孩子推到了路中間,隨後一臉淡然看著周圍看熱鬧的人道:“今天誰敢救,我就讓誰好看。”
顯然,大家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膽子,站在一旁麵麵相覷,隨著一聲警笛長鳴,總算結束這場鬧劇。
我怔怔看著陸曉冉握緊的拳頭,和在路中央人事不省的女兒,無聲落淚。
是我太高估她對我的愛了,才以為,如果我死了,她或許能善待我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