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看了一部女性經曆的電視劇就要和我老公離婚。
我老公說我瘋了,「人家女主角是天仙,所以能任性,你以為你也是?」
所有人都在說我腦子糊塗的時候,我卻覺得從未覺得如此清醒過。
自私狂妄的老公,任性妄為的兒子,憑什麼付出和犧牲的,就得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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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誌明到家的時候我就坐在客廳,沒開燈。
「嚇我一跳,跟個鬼一樣。」
「做什麼飯了?」
陳誌明按亮了客廳的燈,三兩步邊脫外套邊往屋子裏走。
他走到餐廳,看見餐桌上空空如也。
「你沒做飯?」
「你這一天都幹什麼了,飯也不做!」
陳誌明快步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麵前的桌子。
我低著頭,沒有看他。
他又沒有換鞋,又穿著鞋子踩在家裏地毯上。
陳誌明看我沒說話,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走開了。
自己拉開冰箱門,嘴巴裏還在說著,「我在外麵忙一天了,回家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真不知道你一天天忙什麼,比我這個老板都忙。」
他從冰箱裏拿了一盒奶,就要往書房走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開了口,「我們離婚吧。」
陳誌明一臉疑惑的轉過頭,「哈?」
「看電視劇看上頭了吧你?」
此時電視機上正播放著當下的一部熱劇。
女主角漂亮的似仙女下凡,在電視劇裏自然的經曆著人生的感情。
愛過幾個人,也離過一次婚。
我一開始看這部劇的時候,陳誌明也偶爾看兩眼。
他說這劇也幸虧是大美女當主角,不然早就被罵死了。
我當時吃著飯,一言不發。
耳邊還能聽到陳誌明說,「這男主角也是,跟她講那麼多廢話幹嘛。」
「多給點錢,這女的不就心甘情願在家帶孩子了嘛。」
陳誌明說這話的時候還湊過來親了親我的臉,「看我老婆多好,在家安心帶孩子,不整那些幺蛾子。」
之後陳誌明也沒再跟我一起看過這部電視劇,我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反複的看著這部劇,思考著我的人生。
今天,電視劇接近尾聲。
這是我刷的第五遍。
我也沒給陳誌明做完飯。
「那就是個電視劇,你還代入人家女主角了?」
陳誌明走到麵前,「前幾天剛誇了你,說你懂事聽話,現在是鬧哪出啊?」
「幹嘛啊,電視劇給你靈感是吧,覺得自己也能行了是吧?」
他拽著我的手腕,把我拉到電視機麵前。
掐著我的臉,「你看看人家長什麼樣,你自己再照照鏡子,你看看你什麼樣。」
「人家離了婚照樣有小鮮肉追,你離了婚,你吃的起飯嗎你?」
我長什麼樣子?
電視劇裏的女主角自然是漂亮的,可作為普通人的我長得也不差。
我和陳誌明是相親認識的,我們倆當時隻見了一麵。
從那之後對我窮追不舍的是陳誌明,噓寒問暖的是陳誌明,信誓旦旦的發誓把我娶回家的也是陳誌明。
結婚後沒多久,我和陳誌明就有了孩子。
我的本職工作就是一個畫手,靠在網上賣賣課接接單掙錢。
懷孕後,他以電腦對我有輻射為由,讓我停了工作。
「我的工資也夠咱們一家生活,我每個月給你三千,你安心在家養胎。」
我是不願意,可是所有人都在說他是為我好。
我的家人,他的父母,都說這是為了讓我們有一個健康的孩子。
看了這個電視劇後,我才知道,原來電腦手機的輻射對孩子是沒有影響的。
陳誌明說的一個月三千,其實都不夠我自己工作時的一個零頭。
而且在我懷孕後,他媽就和電視劇裏的媽媽一樣搬了進來。
我的三千塊錢,都被他媽媽要了去。
今天要買烏雞給我煲湯,明天要買牛肉給我補蛋白質,後天要買魚,大後天要往家裏供神佛。
他媽媽從我這裏想盡一切辦法把陳誌明給我的三千塊錢拿走,問的話,理由就是為了我和孩子。
電視劇的女主角身上掏不出五十塊錢買一副自己喜歡的畫。
我想起我自己,沒結婚前,吃的穿的玩的,我都隨心就好。
現在,我出門手機沒了流量都需要蹭別人的網,然後打電話拜托陳誌明給我繳費。
想到這裏,我掙紮著從陳誌明的手中掙脫,喘著氣,紅著眼鏡,「我怎麼吃不起飯,我離了你不能活嗎?!」
「陳誌明我告訴你,我就是要離婚,我要和你離婚!」
我喊著,似乎是在發泄我的情緒。
下一秒,裏屋的一進門被打開。
我兒子陳天澤眯著眼睛走出來,「你們幹嘛呢啊?」
「睡個覺還以為地震了呢,喊什麼啊?」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見了陳誌明,「爸,你回來啦。」
下一秒,「媽,我爸工作一天這麼忙,你跟他吵什麼啊?」
我還沒開口,就聽見陳誌明冷笑一聲。
「兒子,你媽看了個電視劇看的走火入魔了,想跟我離婚呢。」
「這不,飯也不給我做了,在這反抗呢。」
聽了他的話,我忽然腦子分了神。
網上把我這種行為叫什麼?
冷臉洗內褲?
不對,我沒洗。
陳天澤聽了陳誌明的話,不滿意的看著我,「媽,你怎麼回事啊?」
「我爸工作一天這麼辛苦,你不做飯就算了,還要離婚?」
「你離婚了我怎麼辦啊,我爸怎麼辦啊?」
我以為他會說一句咱們家怎麼辦啊,誰聊到他的下一句就是,「誰給我們做飯洗衣服啊?」
「我上學誰叫我起床啊?」
陳天澤走到電視劇前,關閉了電源。
「媽,電視劇就是電視劇,別看魔怔了。」
「你也別學電視劇裏的人,那麼自私。」
因為陳天澤的那番話,我怔在了原地。
陳誌明看我安靜了下來,冷笑著從我身邊走過,攬住了陳天澤的肩膀。
「不愧是我兒子,向著我說話。」
之後他看了看我,「幸虧我兒子腦子隨我,要是隨了你,指不定是個什麼孩子呢。」
他們爺倆各自回了臥室,我自己一個人跌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