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古滎目光如冰刃般逼視著葉流西,聲音裏帶著極盡侮辱的口吻,“孽障!你丟失了靈根,本就是廢人,家族養著你已是對你最大的恩情,你不僅沒能力回報這份大恩,還給葉家帶來天大禍端,那毀你靈根的當時怎麼沒把你弄死呢。”
葉古滎的話語尖銳且刻薄,“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就是生下了你這個孽畜。”眼神更是像看仇人一樣瞪著葉流西,話裏話外,眼神裏,都恨不得她馬上去死。
葉流西知道這位娘親對原主無情,卻沒想到會這麼冷血。
她冷哼一聲,笑了笑,替原主感到悲哀。
所以並不是所有父母都是愛孩子的。
既然如此狠心絕情,那就沒必要敬她為母。
“可惜,我生下來了還好好活到現在,母親就算想塞回肚裏去,也晚了。”葉流西無所謂地回了一句,氣得葉古滎咬牙,出手就猛地向葉流西的心口拍去,那是要打死她的節奏。
葉流西微眯著眼,不僅走戎伸出巨翅抵擋,她的心口還閃現一道金光,將葉古滎的一擊完全擋去,還反噬了一部分靈力給她,將她擊退兩步。
“你敢還手!大逆不道,必遭天譴!”葉古滎鳳眼一橫,咬牙,眼中殺氣騰騰,看葉流西更像是看仇人。
比在戰場上麵對敵人還冷酷。
葉流西看著她,都懷疑原主是不是她親生的女兒。
若不是親生的,那為何葉雲夕又能偷走她的靈根呢?
“那母親呢?都說虎毒不食子,母親為何要將我趕盡殺絕?”葉流西不解地問。
換來的卻是葉古滎諷刺地笑。
“別叫我母親,你不配!陛下,我要和她斷絕母女關係。”葉古滎拔出劍,就扔到了葉流西麵前。
“割肉還母,從此以後,你和我葉古滎,沒有任何關係,你犯的錯,更和葉家沒有關係。”
做得真絕啊!
葉流西的心口忽然一痛,應該是原主的感受,她的心揪著,眼眶頓時酸澀難忍。
被母親拋棄的感受,很難承受吧。
她感覺原主殘留在身體裏的意識都快碎了。
葉流西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羞辱和指責,並未有絲毫慌亂。
她的眼眸中透著堅定而冷靜的光芒,仿佛早已預料到了這樣的局麵。沒有一句辯解,沒有一滴眼淚。
葉流西咬緊牙關,一口便將自己的手臂上的肉狠狠咬下,鮮血淋漓,她將血肉模糊的一塊肉吐在了地上,冷冷地對葉古滎道:“既然母親如此決意,女兒正有此意。”
好像感覺不到痛一般。
場中一片嘩然,諸葛千夜麵色凝重,看著這一幕,心中竟生起一股欣賞之意。
葉雲夕一直站在一旁,目睹葉流西如此行為,心裏暗爽不已。
在她眼中,葉流西一直是阻礙她得到更多關注的絆腳石,如今看到她陷入絕境,她內心生出的全是隱秘的狂喜。
就連她們的生母也完全拋棄她了,哈哈,看以後她還怎麼活。
嗬嗬。
葉雲夕趁著場麵混亂,上前一步,聲音溫卻而為難地附和著:“姐姐,你不僅辜負了母親的期待,更是對不起我們整個家族。將你偷走的東西歸還給人皇,再剔骨謝罪,這是你唯一的生路。”
既然都能割肉還母,那剔骨謝罪還遠嗎?
哈哈。
葉流西嘴唇還染著殷紅的血珠,看著葉雲夕,發出了狂肆的笑聲。
她的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妹妹,那眼神中有著難以言喻的嘲諷和不屑。
“我所做之事,無愧於心。若人皇陛下需要我剔骨謝罪,那我就算踢掉全身的骨肉又何妨?可是,我明明是來幫陛下的,陛下為什麼要治我的罪?葉雲夕,難道你是在替陛下行使皇權嗎?”
葉雲夕瞳孔爆睜,笑意僵住,麵色變得極其難看,連忙跪下麵向人皇。
“小女不敢,小女隻是想替陛下分憂。”葉雲夕被最後一句話震得六神不寧,就怕人皇和她計較。
葉流西冷眼看著對方跪地求饒,卻並沒有因此得以,而是又轉向人皇,深深一拜:“陛下,關於您丟失的寶物一事,小女想與您單獨稟報。”
聲音一字一句都是敬畏有禮,態度一舉一動都是不卑不亢,即便跪地一拜,腰身也挺拔如竹,即便她身上還遍布著橫七豎八的傷疤,猙獰可怖。
那張嬌柔蒼白的臉,從始至終都掛著一抹淺淺地,不羈、自信的笑意,眼神更是灼灼,閃爍著理智果敢的光。
“你有什麼資格讓陛下單獨與你說話?”葉古滎怒聲責問,十足地嫌棄她的自以為是。
葉雲夕捂著唇皺著眉,言語假裝關切,話裏卻全是諷刺,“姐姐,是不是分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你一個竊賊,有什麼值得陛下親自接見呢?”
葉流西看都沒再看她們一眼,隻是冷靜地看向坐上的諸葛千夜,等著他的回複。
諸葛千夜的外貌並不惹眼,乍眼看去,隻是一個平凡的四五十歲的斯文大叔,沒有那種一眼就能讓人認出的王者之相,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仿佛天生就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無論何時,他總是那樣沉穩,那樣冷靜,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時他坐在上位,目光如炬,靜靜地觀察著下方的眾人。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每個人的心靈,看透他們的心思,目光掃過之處,無人敢與之對視,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人皇的存在,就像一座山嶽,壓在所有人的心頭,讓人無法忽視。
他沉默了良久,隻看著葉流西。
就在大家都以為他會拒絕葉流西時。
終於,諸葛千夜緩緩開口:“葉流西,與朕進屋一敘。其他人,繼續跪著。”
葉流西微微頷首,對於這樣的結果,她並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
葉古滎和葉雲夕則麵麵相覷,她們沒有想到人皇會如此處理此事。
尤其是葉雲夕,她的心中不禁升起一絲莫名的煩躁和焦慮。
等人皇帶著葉流西去裏屋,她趕緊走到太子諸葛燼旁邊,嬌聲輕語:“太子哥哥,陛下丟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不直接讓她把東西交出來,反而答應她單獨說話?能說什麼呢?”
直覺葉流西手裏應該有籌碼,但她一想到這一點可能,心裏就抓狂、不甘,想知道到底是什麼籌碼,勢必想廢掉葉流西翻身的所有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