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驚呆了。
“王清綺,請聽從命令,趕緊起來收拾房間。”
“不幹。”
“你不想拍了?”
“怎麼會呀?”王清綺頭也不抬,“我是按照節目組給的劇本表演。下頭女,當然要懶惰貪婪還拜金。我的做派......完美!
導演噎住,沒想到這丫頭伶牙俐齒,居然敢反抗。
“現在攝像頭沒開,你用不著遵守人設。”
王清綺十動然拒。
“我是敬業的女明星,收了節目組的錢,哪怕隻是定金,也要按照合同幹活。”她話音一轉,“如果你覺得愧疚,可以補償些精神損失費,那是我應得的。”
“!!”
導演下達最後通牒,“你今天必須幹活。”
往日隻見過普信男,沒見過普信節目組。
“手腳長在我身上,我就不幹,你們能怎麼辦?”王清綺又一次嘲諷,“我可是按照劇本做事!”
導演耐著性子掰扯,王清綺咬死“劇本”不鬆口,氣得導演直接抓狂。
沒見過這麼滑手的女明星。
究竟是哪個崽種說她好欺負?!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其他嘉賓即將到場,導演還是沒能讓她出醜,不得已放低身段。
“你要怎麼才肯幹?”
王清綺換個姿勢,側躺在沙發上,餘光瞥見一道男人身影。
一身黑色服飾,勾勒出上寬下窄的頂級模特身材。
囿於姿勢問題,看不清他的臉,隻聽到走路時飾品發出的叮當碰撞聲。
還是個時髦的年輕人......
王清綺隨手一指:“讓我幹可以,他得陪我一起。”
導演看向來人,瞬間從座椅上蹦起來。
小祖宗,你知道來人是誰嗎?你竟然敢說這話!
他趕忙鞠躬道歉:“李少爺,非常對不起!我們節目組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請您千萬別誤會!”
“我們這就將她趕出去——”
“可以,清掃工具在哪裏?”
男人的回答出乎意料。
節目組傻住,他居然真的在配合。
王清綺同樣意外,她隻是故意氣節目組,沒有拖任何人下水的意思。
然後,她回頭一看,臥槽脫口而出。
麵前的男人高大俊朗。
皮膚是充滿野性的小麥色,包裹在黑色的機車夾克中。
頭發桀驁不遜地支棱,像個炸毛的刺蝟。
一雙狹長向上的鳳眸,濃墨重彩的長眉斜飛入鬢。
如果沒跟對方一塊長大,見證他的不少“名場麵”,王清綺很難不心動。
故人重逢,兩人身份天地之差。
王清綺無心套近乎。
“李先生,好久不見。”
生疏至極的招呼讓男人眸色深沉。
傅硯辭三步並兩步走到沙發靠背前,一個翻身落在坐墊上,身體親昵地貼住女人。
男人的熱度逼得王清綺向後退。
“姐姐,這麼長時間沒見,絕情到連句親昵的問候都不肯給?”他的眸子好似長了鉤子,勒住女人不放,“傷透了我的心。”
他抓住王清綺,將手掌摁在自己的胸口上。
手下的腹肌很軟很有彈性,王清綺下意識地抓了兩下。
傅硯辭悶哼一聲,雲霞飛上眼尾。
王清綺卻沒有太大反應。
他熟稔的話讓王清綺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回到兩人的小時候。
徐家是本地的二流豪門,老爺子在的時候,家族還算興旺,老爺子去世,隻剩下一群不成器的碩鼠亂來。
李家是當地頂級豪門,是徐家要巴結、甚至仰望的對象。
兩人能成為青梅竹馬純屬孽緣。
傅硯辭小時候身體不好,長得又矮又瘦,皮膚倒是很白,乍一看像個漂亮的小女孩,經常被其他小孩子欺負。
王清綺從小愛當大姐大,多次出手保護。
經常受欺負的小倒黴便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
從甩著長鼻涕的小豆子,跟到半夜跳牆私會的中二病少年。
明明生日隻差幾個月,卻一口一個“姐姐”。
好似這樣才能拉近兩人的距離。
“李先生,我不是你姐姐,你叫錯人了。”
除了要報複的對象外,她對故人沒有半分留戀。
話落,王清綺果斷起身,換到沙發的另外一側。
躲避的意味很明顯。
傅硯辭緊跟過去。
這回他沒坐在沙發上,而在王清綺麵前蹲下來。
明明是高大的身軀,蹲下來仰視的時候,卻像個委屈巴巴的大狗狗。
頭頂的大耳朵恍惚可見。
王清綺垂眸,遮住眸底的深色。
“姐姐~”傅硯辭試探性伸手,在確定王清綺沒有抗拒後,輕輕握住,“那天晚上我等了你很久,你一直沒有來......”
他落寞重複,“哪怕天亮也沒有。”
男人手掌的溫度很高,燙得王清綺想回抽。
原本輕握的手掌卻突然間加重。
“你爽約了,”他直勾勾地盯,漆黑的眼底隱隱有血色浮現,“你拋棄了我......”
“我......”
王清綺不語。
兩人約好在成年禮後,在李家後花園的玻璃花房見麵,那裏是兩人初見的地方。
傅硯辭有話對她說。
可惜,那日成年禮還沒有結束,她便被掃地出門。
別說是去赴約,連別墅小區的大門也踏不進。
再之後,她搞馬甲建公司,忙得腳不沾地,將這未完成的約定忘得一幹二淨。
有錯,但拒絕自我內耗。
“所以?”
抓住男人的衣領,王清綺將人拽到麵前。
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呼吸打在彼此皮膚上。
“你怪我?”王清綺重複遍,“傅硯辭,你要怪我?”
男人喉結滾動,眼眸緊鎖不放。
他那麼看著王清綺,忽然間咧嘴一笑,牙齒白得滲人。
“當然不怪姐姐,”他語氣篤定,“姐姐怎麼會有錯?都是別人的錯,是他們要害姐姐。”
害她?
誰!
這個“他們”又指哪些人?
多年未見,傅硯辭的態度一如往昔,沒尺度的親昵、過度的信任,以及跟麵團般的軟和態度,王清綺卻品出微妙的不和諧。
好像一汪平靜的潭水,下麵是深不見底的旋渦。
五年的分離,讓她摸不清這位竹馬。
她來不及多想,傅硯辭逃開禁錮。
肆意舒展四肢,像是野獸抖擻身軀。
充滿壓迫,卻又極度誘惑。
看著那藏在衣服下、隱隱綽綽的肌肉線條,王清綺忍不住咽口水。
好個年下腹肌小奶狗!
在她的審美上瘋狂蹦迪。
穩住,她必須得穩住。
傅硯辭看向節目組:“不是要打掃衛生嗎?工具給我,我來幹。”
他語氣炫耀,“我家姐姐一向不幹活,都是我來幫她,還沒有人能搶了這榮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