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我們的村子裏隻有一所中學，老師學生加在一起不足五十人。

學校很亂，平時也幾乎沒有什麼人聽課。老師也不過是在混日子。

男生每天在學校裏就是睡覺和打牌，女生都想著早點嫁人。

李雪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嫁人也不過是在本村和鄰村裏選個條件適當的男人，這輩子都要留在山中。

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想離開這座大山的我很自然地成了李雪的眼中釘。

我不願意和她一般見識，她卻不打算放過我。

李雪看不慣我學習，把我的書本作業扔進拖把桶裏。

我好不容易攢錢買了一本英語詞典，她一頁一頁拿來折紙飛機。

那一次我終於忍無可忍，對李雪發瘋大吼：「你還我的詞典！」

李雪大笑：「哎呀！書呆子發怒了！好害怕啊！」

她笑著從地上撿起一個紙飛機，慢條斯理地拆開，我以為她會還給我，卻沒想到她往裏麵狠狠吐了一口痰，把紙團丟到我的臉上。

「哈哈哈哈哈！還給你！」

看我在原地站著不動，李雪走向我，從地上撿起一個紙團，在手裏把玩著。

「姐姐，你知道背英語單詞最快的方法是什麼嗎？」

我沒有理她。

她笑著將那紙團拋到空中又接住：「是吃掉啊！把知識吃掉，就忘不掉了對不對！」

我知道她要做什麼了，我奮力掙紮，卻被她按住。

李雪掰開我的嘴，將那不知道包裹了什麼穢物的紙團塞進我嘴裏，又捏緊我的嘴不許我吐。

鹹味、臭味、腥味......

我隻感到一股惡心直衝喉嚨，忍不住彎下腰嘔吐起來。嘔吐物噴濺到李雪的手上和鞋子上，她大怒，拿起一旁的書狠打我的頭。「你故意的是不是！惡心死了！給我舔掉！」

我哭著從家裏跑出去，看到我媽正在田裏割草。我滿臉淚水和嘔吐物，哭著讓我媽救救我。

但我對我媽講了全部的過程，她卻擦了一把汗，不耐煩地說：「要我說啊，你就別讀什麼英語了。你們女孩子，早點嫁人才是正經事。而且你看你又醜又笨的，怕也是嫁不到什麼好人家。要不這樣吧，隔壁村王二你知道吧？這周末我安排你們見一麵？」

「媽！王二是個傻子，還是前兩年打架打壞的腦子！你讓我嫁給他？你不怕我被他打死？」我不敢相信地質問。

「嫁給他有什麼不好，他家裏條件好的嘛。你嫁給他，拿了彩禮還能給你妹妹買新衣服，我還說要帶她去城裏遊樂場玩呢。而且人家王二現在也不打架了......哎！你去哪啊！我話還沒說完了！」

我聽不下去，跑到了田埂上，一個人坐著默默流淚。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她們要這麼對我。

一坐就坐到第二天早上，我媽也沒有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