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是我最後的一個親人了，我不能讓他死。

那晚上許多人被他吸引走，我卻穿著他的衣裳。趁著那些人要找到周瑾的時候，瘋了一樣地朝著另外一旁跑了過去。

幸好我平時粗活做得多，跑得飛快。

我被趕到懸崖邊，鼓起勇氣一躍而下。

幸而沒有死，頭卻重重地砸在了石頭上。

家裏人找來的時候，就差一口氣了。

後來才知曉父親是高官之子，如今他們家族權勢太大。

為了讓陛下安心，他們就想要了送人質進宮，家裏的姊妹紛紛不願意，他們就想到了我。

在我告訴他們，我已經成過親後，他們卻覺得我是在托詞。

他們疾言厲命令我，若是我願意進宮，就將阿娘的牌位遷移到宗祠。

將阿娘的屍骨遷移到祖墳中，否則就挖出來鞭屍！

娘一個人了十幾年，我不想她死後成為孤魂野鬼。

我進宮了。

“真是個晦氣的東西，竟然讓貴妃受了風寒，陛下最是疼愛貴妃了，陛下下令讓虞美人好好地抄寫佛經，給太後祈福。”

好消息陛下還記得我，壞消息，陛下降了我位分。

太監氣勢洶洶的，也不管我渾身濕透的模樣。

將我從被子裏扯到地上，腳踝骨頭錯位。

“陛下對你可是萬般不喜的，若是再有下回。怕是躲不過一個死，若是孝敬些東西，雜家也願意在陛下麵前替你美言幾句。”

我垂著眸，好似沒有聽懂他的話。他們都看出陛下對我的不喜。

沒有銀子，進宮的時候父親給了銀子，卻在第二日被要了回去，因為族裏有姊妹出嫁。

忍著腳踝的痛，忍著太監對我的不屑。

周瑾是見過我的。他估計回去沒找到我，當日那些人還跟著他的方向跑過去。

他定是以為都是我害的他。

我如今見他一麵都難如登天，許是這一刻我是清醒的。下一刻我是混沌的。

許是老天都不願意我們兩個在一起了。

“小姐，你的身子。”

碧柔被卷入一場官司，被拖走發展時我瞧著不忍心順勢要了她。

“無妨，隻是降了位份，不是要了命。”

碧柔哭紅了眼睛，聲音在顫抖。“如今小姐的手都沒有力氣，如何能夠握得住筆？”

我低著頭看著這雙看起來柔軟的手指，曾經有一雙溫暖的手拉著我，“薑薑，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的。”

“碧柔日後這些話莫要說了，否則我也救不了你，你還有家人在族裏。”

內心的不甘和無奈淹沒我，你若不請我便休。

取了一張紙，寫下了和離書，周瑾我們沒有關係了。

咳咳咳，感受到嘴裏傳來的鐵鏽味。

我還是熬著夜，才到了第二日的清晨。實在是忍不住了。

一口血噴在寫好的佛經上，我急忙想要將血液擦拭。

卻無力地倒在地上，視線變得格外的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