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得不說他算是最了解我的一個人了。
天下之大,本就從無我燕長歌的容身之處。
恍惚間,我想起了我們的第二次見麵。
「燕長歌,你可真賤!」
紅燭高照的喜房內,我未來的夫君滿臉厭惡的對我開口。
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臟汙不堪的娼婦妓子。
是啊。
誰不知道昭華公主燕長歌是個沒男人就活不了的蕩婦。
行事浪蕩不說,府內還養著麵首無數。
即便皮囊好看些,也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
麵對他的冷嘲熱諷我卻半點不在意,反而噙著豔麗的紅唇端起合巹酒遞到他嘴邊:
「我的夫君怎麼就連生氣的樣子都如此俊朗呢。」
可下一刻「啪嗒」一聲,是華麗的酒杯被男人打翻的聲音。
「你明知道我已經有了婚約,卻還是強迫了這樁婚事,燕長歌,即便你是公主,也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
蕭晗書的雙手因為隱忍緊緊的捏著,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憤恨和厭惡。
他早已經與父母舊故林家的妹妹訂了婚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隻等他高中後就回去商議采吉納禮之事。
而如今,他被強召成了駙馬。
不僅耽誤了人家女孩子,更是將他們整個蕭家都陷入不仁不義的境地。
我看著被揮到撞到桌角的手背。
原本白皙的肌膚已經起了好大一片青紫。
我驀然笑出聲。
反手將蕭晗書一把推倒在喜床上,跨坐了上去。
這樣不雅的姿勢頃刻之間就讓蕭晗書如玉的臉上染上一大片的紅。
在男人怔愣之間,我捧住他的臉深深的吻了下去,換來他驟然睜大的眼,就像是林間受驚的小鹿。
黏膩糾纏的兩息後,男人回過神憤怒的掙紮就要推開我。
可我隻是俯在他耳邊輕聲的告訴他。
蕭家父母,包括他的小青梅林姣,此時此刻都在我的手上。
蕭家不過是普通商戶人家,而林姣更是因為家中父母雙亡所以來投奔蕭家的。
所以想要拿捏他們,對我而言不過是輕而易舉罷了。
那一夜聽完我的話後。
蕭晗書屈服了。
他鬆開了鉗製著我的手,就像是被欺淩的小媳婦一般,紅著眼睛側過頭去任我為所欲為。
可我對死屍一樣的男人沒有興趣。
與他假意糾纏著應付完窗邊的眼線後我就放開了他。
喜床很大,大到足以我與他二人背對背中間即便隔著天塹一樣的距離也能睡下。
我鬆開他後,他一開始還防備著。
怕我還會對他做什麼。
但直到後來困意侵襲,實在扛不住了才睡去。
黑暗中我輕輕轉過身。
借著月光無聲用目光臨摹著他安睡的側顏。
我想,我當時也是有著一絲歡喜的吧。
被洗劫一空的公主府空空蕩蕩的。
而蕭晗書卻好像半點都不在意似的住了下來。
他每日都很忙。
經常在天色還未明朗的時候出府。
又在夜色厚重的的時候才疲憊的回來。
但他始終沒有找到我的蹤跡。
這讓他本就不算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好在他抓到了曾被我遣散走的下人。
「駙馬…不!蕭公子,你就放了小人吧,小人什麼也不知道啊!」
滿身狼狽的男人跪在地上卑微的求饒著,他沒想到逃過了叛軍的大刀,卻沒逃過蕭晗書的追捕。
他的身邊還散落著一個小包袱,裏麵則是屬於公主府的金銀珠寶。
「她當初這麼寵愛你,你就是這麼忘恩負義的回報她的?」
蕭晗書冷著臉看向男人。
眼前這個男人曾經是我府內麵首中最受寵的一個。
甚至與他成婚後,我也並沒有遣散這些人,反而每日更加紙醉金迷的整日與他們玩樂。
蕭晗書也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的憎厭,到後麵索性自己租了間小院搬出去住了。
而如今樹倒猢猻散,也終究嘗到了自食惡果的滋味。
蕭晗書心中嘲諷冷笑,但麵上的神情卻更加不悅了。
「並非是小人偷竊啊,這都是公主當初主動散下來給我們的啊。」
男人卻以頭叩首,大喊著冤枉。
可蕭晗書一聽到我的名字就驟然寒了臉色,他將男人一把提起:
「少說廢話,告訴我燕長歌到哪裏去了?!她以為藏起來就能躲過我的報複嘛?!我告訴你,絕不可能!」
男人被蕭晗書提在手上,幾乎被勒斷了氣。
「小…小的…真的不知…」
在男人即將雙眼翻白的前一刻,蕭晗書鬆了手。
「將人押入地牢,嚴刑拷問!」
「他不可能不知道燕長歌的下落。」
他冷冷的下了命令,男人也被像死狗一樣的拖走。
我站在枝頭上,有些憐憫的看著男人被拖下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