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才發現我的到來。
林北皺著眉,臉色陰沉,“你不在醫院好好照顧媽,跑到這裏幹什麼,不知道媽離不開人嗎?”
看著眼前的人,胃裏泛起一陣陣惡心,做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我仿佛第一次認識他。
林北對我也沒什麼耐心,直接開口道:
“既然你來了,回去的時候和媽說一聲,讓媽把房子過戶給雪琪,媽向來聽你的話。”
“你是聾了還是傻了,沒聽見我說不同意嗎?”我冷臉掃了紀雪琪一眼,看到了她眼裏明晃晃的得意和挑釁,“還有讓這對母女從媽的房子裏滾出去,別臟了媽的地方。”
林北沒想到我會這麼強硬,臉上有點掛不住,“這房子是我媽的,怎麼處置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
不等我反駁,他接著指責我。
“你沒孩子,根本不知道當媽有多辛苦,媽媽為了孩子可以付出所有,也隻有媽媽才會無條件愛孩子。”
我冷笑了一聲,林北居然有臉和我說當媽媽多辛苦。
但凡他多在意婆婆一點,婆婆也就不會死了。
林北看我油鹽不進,氣得臉色漲紅,“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冷血了,就不能體諒一下她們母女嗎?”
紀雪琪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你還沒孩子啊,不會是不能生吧?”
她轉頭看著林北:“北哥哥,你那麼喜歡孩子,我記得你說過想要一兒一女,湊成一對好字,一家四口,沒有孩子,你該多遺憾啊。”
林北歎了一口氣:“人各有命吧。”
目光落在我身上,林北更不滿了,“我不會嫌棄你生不出孩子,隻要——”
我打斷他的話,“你忘了我是因為什麼流產的,也忘了我為什麼生不出孩子的嗎?”
林北聲音卡住了,眼神閃躲,不敢看我。
我已經很久沒想起那件事了,其實那還是我第一次聽到紀雪琪的名字呢。
那時候,我和林北結婚還不到一年。
我生理期推遲了幾天,也根本沒往懷孕那件事上想。
我還大半夜的拉著林北去吃燒烤呢。
我們都快吃完了,聽到鄰桌的響動,是幾個醉漢騷擾一個小姑娘。
我本來打算偷偷地報警。
林北卻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
他驚慌失措的表情,我現在都記得。
他那個時候喊:“雪琪。”
發現認錯了人,林北狠狠地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是雪琪。”
這時,就算林北想退縮,那幾個醉漢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叫罵著:“逞英雄是吧,想要英雄救美,讓我們看看你多大的能耐,哥兒幾個幹死他。”
幾個人一擁而上,手裏還有鐵棍之類的東西。
我腦子空白了一下,身體本能地擋在林北的麵前,整個人像是八爪魚一樣貼在他身上,擋下所有的攻擊。
下身傳來一股暖流,小腹絞痛著,我暈過去了。
再醒來,人在醫院。
我這才知道一個小生命來過又悄無聲息地走了。
不僅如此,我連子宮都沒保住,我永遠失去了當媽媽的資格。
那時,林北在我身邊,聲音帶著哭腔:“老婆,你說句話啊,你別嚇我。”
在醫院呆了幾天了,我一句話都沒說,紀雪琪的名字一直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
我看著他,他眼裏都是紅血絲,裏麵的心疼和擔心都溢出來了。
他也許是愛我的,但如果還愛著別人,這份愛我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