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隊員們還有多久才能回來,更不能坐以待斃。
在這間小木屋裏,我找到了備用對講機。
“聽我說,營地裏有棕熊,我被困在這裏了!”
我小聲發完信息,就關閉了對講機,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收到。
片刻後,我聽見它手裏的對講機響了起來:“收到,我們現在回營地救援。”
棕熊站起身子,對著天上的月光一下又一下地躬著身子。
這是...在拜月!
聽老一輩說,隻有成精的動物才會有這種行為。
棕熊拜得極為專注,等它轉過頭來時,借著月光,我看見它的嘴裏全是唾液。
它半張著嘴,發出哼哧哼哧的呼吸聲,口水順著臉頰掉落在地上。
才剛生吞了我的隊友,現下又餓了。
我打開對講機,用細弱蚊蠅的聲音叮囑:“小心,這隻棕熊餓了。”
我的聲音立刻從它手裏的對講機中傳了出來。
它猛地轉過身,直立雙腿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每一步都重踏在地上,最後停在了我的屋門口。
隔著木板門,我都能聽見它嘴裏斯哈唾液的聲音。
這一次它依舊故技重施,不停地敲著我的木門。
最後終於忍不住,一掌拍在了木門上。
木門瞬間裂開了一截。
熊掌從門洞裏伸了進來,用尖銳的指甲扯斷了門板。
我聞到它身上濃烈的血腥味,頓時又驚又懼。
木屋搖搖欲墜,我用屋裏的鐵鏟一下又一下地打在熊掌上。
棕熊有些吃痛,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怒火。
它頂開木屋的門,闖進了屋內。
好在房間比較局促,它笨重的身體有些施展不開。
我用鐵鏟重擊了它的頭部,趁它沒有反應趕緊跳出窗外。
根據記憶,我摸索著找到了營地裏的麻醉槍。
屋內的棕熊發現自己被耍,也咆哮著走出了房間。
危急關頭,我射出了手上的強力麻醉劑。
棕熊中槍後又跑了幾步,最後才支撐不住一頭栽在地上。
我拿起地上的對講機,“能聽到嗎?速回營地,棕熊已解決。”
遲遲沒有回複,我隻好先放下手機換好了補給。
我找了個幹淨些的小木屋裏宿下,渾身疲憊卻不敢有任何鬆懈。
良久,隊員們還沒有回來。
我逐漸開始著急。
走出房間,那隻棕熊還躺在正中央,沒有絲毫要蘇醒的跡象。
這是最強力的麻醉劑,能麻痹12個小時左右。
我惴惴不安地守在屋裏,直到後半夜,終於聽到了人的聲響。
“陳楠楠!”
我被叫聲吵醒,發覺自己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陳楠楠!”
是崔副隊的聲音。
我打開房門,外麵的天微微泛白,但茂盛的樹叢幾乎遮蔽了光影。
我大喊道:“崔副隊?是你嗎?”
遠處的人影衝我招手:“陳楠楠!”
“我在這!你們快回來!這邊的棕熊太多了!”
那人放下了手臂,樹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順著聲音,慢慢靠近了營地。
“崔副隊,咱們其他隊員怎麼樣啊?”
這片保護區比我們想象中的危險太多。
隻有所有人待在一塊,才有足夠力量麵對無處不在的棕熊。
林隊長...大概是遇害了。
隊伍裏的主心骨變成了崔副隊。
眼下隻有跟他好好商量一番,才能安全走出這片保護區。
“陳楠楠!”
明明我都注意到他了,但他卻又叫了我一聲。
就像一個...不斷播放的複讀機。
他向我走來,又舉起了手,不停揮舞。
大概是怕我沒看見他吧?
我大喊:“我在呢,崔副隊!咱們現在怎麼辦?”
我朝著他的方向跑去,又猛地頓住了腳步。
“陳--楠--楠!”
這不是崔副隊!
不...準確的說,“他”已經不是崔副隊了!
崔副隊的喉嚨被咬斷,整個人被當成破布袋子一樣撐了起來。
他身後有一雙黑棕色的掌,此刻正抓著崔副隊的胳膊一下一下地揮手。
我的血液從頭到腳涼了個徹底。
見我察覺出了異常,它如丟垃圾一般扔掉了崔副隊的身子。
“陳...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