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當做今天的事從來沒發生過。
重新回到了我和霍邵爵的小家。
我把屬於霍邵爵的東西一一打包好,寄還給他。
做完這一切,我仿佛是做了一場大手術,渾身的骨頭都被抽離一樣的疼痛。
我無力的躺倒在沙發上。
明明身體累到快要靈魂出竅了,可人卻很清醒。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小紅書上有個陌生賬號艾特了我。
我下意識的打開手機,發現對方在自己寫的一篇貼子裏艾特了我。
標題是【和愛了十年的阿爵相親了。】。
女孩自述了她暗戀一個人十年,從校服到西裝,默默守候。
直到他們兩家聯姻,男神想向她求婚。
定位地址是在帝都。
我手指滑動著照片,最後一張是她和一隻手十指交握。
而男人的中指上紋著一枚海浪紋的戒指紋身。
那是我辛苦了一周親手設計,親手給霍邵爵紋上的。
海浪紋形成的英文是我們倆的姓名縮寫。
JMY&HSJ。
全世界,獨一無二。
我給霍邵爵打了好幾通電話,他沒接。
直到我筋疲力竭的放棄,電話卻響了。
不是霍邵爵,卻是君寒淵。
“江夢瑤,我在會所看見你了。”
我皺了皺眉,懶得和他吵。
正想要掛電話,君寒淵卻冷聲質問我。
“江夢瑤,你離開我卻找了霍邵爵這麼個人渣,你後悔嗎?”
我沒耐心的朝著他吼,“他是人渣,你是什麼好東西嗎?別再糾纏我了,否則報警了!”
君寒淵歎氣,低聲勸我,“霍邵爵隻不過是玩玩你而已,你真的以為能和他結婚?霍家不會同意讓一個戲子進門的!”
戲子,又是戲子!
我生理性的對這些人高高在上的態度感到惡心。
我不耐煩得打斷他的話,“你半夜三點多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嘲笑我的?”
他頓了頓,突然對我說,“江夢瑤,我可以娶你,回到我身邊。”
房間裏的暖氣好像壞了,我隻覺得身上很冷,頭昏腦漲的。
“別做夢了!”
我說完,拉黑了這個號碼。
這已經是我這些年來不知道多少次拉黑君寒淵的小號了。
沒多久又一個陌生號碼發來一段視頻。
海麵上燃放著絢爛的煙花,夜幕下被煙花的光芒照亮。
明滅的光線裏,遊輪上霍邵爵和一個穿著禮服的女孩在煙花燦爛的夜空下擁吻。
那個陌生號碼說。
“東港的煙花放了一晚上,霍邵爵花了7千多萬,他這次的手筆比你玫瑰那次大多了。”
是嘲諷,更是暗示。
手機彈出小紅書新消息。
那個女孩更新了一張海邊的煙火照。
配文:【為我燃放一夜的煙花。】
底下全在祝福她十年愛情修成正果。
一股惡心感洶湧上來,我跪倒在地上,抱著垃圾桶幹嘔。
可幹嘔了很久隻吐出一點酸水。
我才想起來了,能吐的我都在離開會所之後吐幹淨了。
喉嚨火燒一樣疼,我無力的癱軟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突然想起,我們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他對著滿天神佛賭咒發誓。
“江夢瑤,我這輩子都不會辜負你。”
然而,謊言終究隻是謊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一具熾/熱的身體靠近,帶著薄繭的手伸進我的衣服裏。
他帶著滿身的煙酒味,聲音沙啞。
“寶貝,怎麼睡在這裏?是在等我嗎?”
我驟然驚醒,猛地抽出他的手,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
“別碰我!”
霍邵爵對上我厭惡的目光也是吃了一驚。
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眼底也壓抑著火氣。
“江夢瑤,你打我?”
我強忍住惡心,避開他質問的目光。
“我剛才做噩夢了。”
他終於是笑了起來,湊近親了親我濡/濕的眼角。
“知道你膽子小離不開我,我發誓,以後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
撒謊!
我盯著霍邵爵那張幾近完美的臉,他眼底的溫情不像是作假。
一個人怎麼可能演的那麼像。
一麵計劃著和人訂婚,又一麵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和我在一起。
那麼溫柔,又那麼殘忍。
我的淚水止不住的撲簌簌落下。
看見我的淚水,霍邵爵突然就有些不耐煩起來。
“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怎麼樣?”
他對我終究不如以往那麼有耐性了。
我深吸了口氣,啞聲對他說。
“我有點發燒,你幫我下樓去買點藥。”
霍邵爵本想拒絕,可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一聲。
他掃了一眼手機,就突然咽下了拒絕的話,乖乖下樓去了。
......
霍邵爵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可我卻悄悄跟著他下了樓。
跟著走到了樓下公園,一個女孩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裏,一下抱住了他。
“老公!”
她欣喜地叫著他,踮起腳尖在他的側臉上落下一個吻。
霍邵爵沒有拒絕,滿臉帶笑地聽著那女孩嘰嘰喳喳個不停。
“我幾個小時不見你,就好想你啊!”
“我後半夜回家都沒睡,給你煲了三個小時的花膠雞湯,你胃不好,一定要吃早飯呀!”
“你怎麼都不說話,看我怎麼辛苦也不親親我!”
我像個第三者一般躲在陰暗的樹叢裏,眼睜睜的看著我的男朋友低頭親吻別的女孩。
我想要衝出去告訴那個女孩,霍邵爵是我的。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她就是個第三者!
可在這前一秒,卻聽見那個女孩說。
“江夢瑤怎麼這麼不懂事,讓你這種老破小裏,多不安全啊!”
我渾身的血驟然凍結。
原來,她都知道!
身後突然伸出一雙手,撐住了幾乎要跌倒的我。
我驟然回頭,對上君寒淵似笑非笑的臉。
我用力推開他,強忍著起伏的心緒質問他。
“你來這裏幹什麼?”
君寒淵目光岑冷的瞥了一眼霍邵庭和那個女孩的方向,嗤笑了一聲,嘲諷問我。
“江夢瑤,這就是你給我選的對手?”
我冷冷睥睨著他,打斷了他繼續下去的嘲諷。
“別太往自己臉上貼金。”
君寒淵望著我難看的臉色,強硬的轉換了話題。
“你當初為什麼離開我?”
我有些莫名其妙,反問他。
“君寒淵,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過?”
君寒淵的眸色在這一瞬間陰鷙下來,幾乎是惡狠狠地瞪視著我。
“江夢瑤,你現在不但不敢麵對霍邵爵對你的傷害,連我們的過去都要否定了嗎!”
他上前一步,固執的攥著我的胳膊,力氣之大讓我疼得皺緊了眉頭。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
“君寒淵,我們之間沒有過去。”
君寒淵的怒意到了極點。
他猛地用力把我摁在了樹幹上,漆黑的眼瞳裏染上血色。
我倆的距離很近很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急促而潮濕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上。
“你說我們沒有過去?”
君寒淵死死咬著牙,一副恨不得人咬死我的樣子。
“我們糾纏了那麼多年,你現在竟然說我們沒有過去?!”
我看著君寒淵憤怒的樣子,平靜得反問他。
“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憑什麼裝出一副被拋棄的樣子!我不欠你的,君寒淵!”
我追了他十年,他隻是單純討厭我。
既然他討厭,我罷休就是了。
可他怎麼就又要纏上來了呢?
說到底,不過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罷了。
君寒淵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再這樣下去他不知道會對我做出什麼事來,我用力推開了他,轉身就想要離開。
君寒淵卻快步上前,從後麵抱住了我。
他緊緊貼著我的背,高大寬闊的身體微微彎曲,這是一個略帶懇求的姿勢。
“江夢瑤,霍邵爵都這樣了,你還要跟他在一起嗎?這種委屈你受得了嗎?”
我身形微震,卻還是冷漠的提醒他。
“這是我的事,和你無關。”
他強行扳過我的身體,通紅的雙眼直視著我的眼睛。
“既然霍邵爵可以,為什麼我不行?至少,我身邊幹幹淨淨!”
我一根一根掰開君寒淵拽著我肩膀的手指。
“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係,君寒淵,我是認真的。”
轉身離開前,我對他說。
“別再出現在我眼前。”
君寒淵不可置信得警告我。
“霍邵爵下個月七號訂婚!你願意為了他,隻做個見不得人的情/婦嗎?”
當然不願意。
我的手慢慢撫摸上小腹的位置。
所以,我會讓霍邵爵後悔。
隻是在這之前,再忍忍,江夢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