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一人一個漢堡。
小顧池突然問道:「你什麼時候去上班?」
我眉頭皺了又鬆開,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不上班。」
「是作家嗎?你說過想成為作家的。」
「偶爾寫點——其實我這兩年都沒工作。」
這回換到小顧池沉默了。
半天,他半開玩笑道:「那你媽不得拿雞毛撣子抽你?」
「抽不到了。」我摳了摳臉頰,「她兩年前就去世了。」
小顧池漢堡也不吃了,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
他囁嚅了半天,「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覺得好笑。
這孩子估計會愧疚得大半夜都要坐起來抽自己大嘴巴子。
「行了行了,我早看開了,是她沒那個命享我的福。」
我清了清嗓子,「前幾年疫情大爆發,她老人家沒扛過來,我開的店也黃了。」
自那之後我的人生就進入了低穀期。
再也沒出來過。
什麼信誓旦旦地發誓,一定要創出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
什麼絕不會做依附男人的淩霄花。
都成了狗屁。
小顧池耷拉著腦袋像個小白兔。
可愛得犯規,激起了我母愛的光輝。
人家違反了科學規律,好不容易從十年前過來一趟。
我還一直搞得人家每天擔驚受怕的。
我也真該死啊。
昨晚我就想明白了。
二十八歲的顧池是二十八歲的顧池,小顧池是小顧池。
我就算把小顧池翻來覆去抽一遍又有什麼用。
我坦然接受小顧池的到來。
或許也是上天垂憐,讓顧池再來愛我一次呢?
我緊緊摟住了小顧池肩膀,一副大姐大的模樣,「走!今天姐帶你去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