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感謝！感謝春暖花開大哥送來的十五艘太空飛船！祝大哥走路撿錢彩票中獎，你喜歡的人都喜歡你！」

恭維的話現在已經可以張口就來。

「你還沒有關打賞？」清冷男聲澆滅了直播間熱鬧的氛圍。

又是他，那個穿練功服直播塔羅牌的曲大師。

昨天怎麼忘記把他拉黑了，真的是，又來破壞氣氛。

「我直播就是為了賺錢，大家也願意支持，你管這麼多？」

我盡量維持禮貌，但口腔壁隱隱作疼，加上手背的燒灼感，仍讓我的語氣變得不善。

「再不關，就來不及——」

沒等曲大師說話，我切斷了PK，轉手把他拉入黑名單。

觀眾刷起彈幕紛紛批判曲大師，說他嫉妒我掙錢多，說他酸我直播間熱鬧。

還有人接力刷起太空飛船，直播間氣氛回暖，我也重新振作想要給大家提供更多的情緒價值。

可就在這時，停電了。

路由器斷電，加上租住的公寓樓層太高信號很差，不一會兒直播間也顯示我網絡連接中斷。

「陳寶，不是欠費，估計是電路故障了。」蘇茗開著手機的燈，坐在我身邊，「可惜了今天直播間那麼高的人氣。」

「茗茗，你說，我是不是就沒有這個命。」

沙發上，我抱著雙膝，失神地看著昏暗的房間。

我叫程陳，出生在六線城市，媽媽難產死的，爸爸開大貨車謀生，後來也出車禍沒了。

父母唯一留下的房子，被大伯一家霸占，而我成了寄人籬下的孤女。

那樣的日子也隻能說是勉強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