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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過後,六個金主再次重聚。
嗬,我就知道,我是如此地美麗動人,美得讓六個男人無法割舍。
他們決定坐下來好好談。
他們一人拿著一塊我,研究著如何把我拚湊起來。
無法,我隻能自己變回一個完整的人形。
「一人一個不好嗎?變成人就隻有一個了哦。」
金主們紛紛如釋重負,擺手稱自己無福消受,以後再也別見。
我急忙追上去,「考慮考慮,我當替身很便宜的,這次給你們打四折,行嗎?」
我左手拉一個,右手抱一個,雙腳夾一個,嘴裏還咬一個。
既然想斷了我的財路,這些人就別想輕易離開!
我們幾個人在咖啡廳裏扭打成一團,恍惚間,我對上了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
我鬆開嘴。
「榔、榔頭?」
三年前,我還是一坨平躺在廢棄垃圾場的橡皮泥。
垃圾場裏有很多垃圾,但能修煉出神誌的垃圾其實沒有多少,我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能出現在垃圾場的東西,大部分都是被人類拋棄的廢物。
它們意誌消沉找不到生存的意義,即使有了神誌,也隻學會了躺平。
直到某天,外出的榔頭衣錦還鄉,她身上不再有破敗的痕跡,新得跟剛出廠一樣。
她告訴我們,大城市裏機會多,能掙錢,還能給自己賺一套新衣服。
我看著身上早已褪去的顏色,狠狠地心動了,於是踏上了去往大城市的不歸路。
咖啡廳再次安靜下來。
我和榔頭麵對麵坐著,周圍的氛圍有一點尷尬。
「咳,好久不見啊。」
「是啊。」
再次安靜。
能在這裏遇見她,在我的意料之外。
畢竟一年前,我和她在垃圾場碰麵,她說她是民事糾紛調解員,我說我是高質量人才集中管理者。
「你剛才是在......工作?」
我難以置信,所謂的民事糾紛調解員,就是打黑架?
榔頭眼珠子亂飄,「偶爾偶爾,平時我的工作都很文靜的,倒是你,你拉著那些男人狗叫什麼?」
我摸了摸鼻子,「挽留客戶,嘿嘿。」
沒聊多久,榔頭告訴我,她因為力大無窮接了很多討債的單子,已經在附近寸土寸金的商業區買了一間公寓。
我看著賬戶餘額,除去給自己包裝的費用,加上金主未打進來的尾款,我還得加把勁,多幹半年才能買下和榔頭一樣的公寓。
我暗暗給自己打氣,回頭卻發現所有的金主都把我給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