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秦晚音一扭頭就看到了她的小貓毛團。
毛團歪著它的小腦袋,坐在後備箱看著她,嘴裏還時不時發出奶音十足的“喵喵”叫。
司機也替秦晚音開心,幫她將毛團抱了出來:“秦小姐,原來小貓躲這裏了。估計是我們收拾東西那會兒,它聞到了你衣物的味道,跟著鑽進了後備箱。”
秦晚音接過她的毛團,穩穩的抱在懷裏,放肆的嗅著小貓身上獨有的,令她安心的味道。
幾天以來,秦晚音第一次發自內心的露出了笑容。
可下一秒,司機的一句話,讓她心頭一涼。
“秦小姐,霍先生他......有嚴重的貓毛過敏,以及潔癖。如果發現家裏出現貓毛,霍先生搞不好可能會當場直接發病。”
想到霍天琛狂躁時候的樣子,司機整個人條件反射般的打了個冷顫。
秦晚音沉思片刻,依依不舍的將毛團交給了司機:“我給您轉錢,您可以幫忙帶它回家照顧一晚嗎?我明天再自己想想辦法。”
司機答應得很爽快:“沒問題,正好我家也養了小貓,吃的喝的都有,您別擔心了。”
秦晚音不舍的看了眼毛團後,進了霍家山莊。
她離山莊越近,腳步放得越慢。
她覺得有些奇怪。
山莊明明沒有拉上帷幕,但她離別墅越近,越能感覺到別墅內的低氣壓。
同時還伴隨著別墅內隱隱約約的爭執聲。
秦晚音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別墅,遠遠的就看見霍天琛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麵色陰沉。
他麵前坐了三個大腹便便,穿著商務西裝的中年男人。
那三個客人背對著她,霍天琛沒有抬頭,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她。
就在她打算趁機悄悄上樓時,她聽見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突然提高。
“霍總,至於麼?你陳叔不就是一時糊塗,你至於低價收了他的股份,又把他趕出公司嗎?”
“他不過就是手頭緊,臨時拿了點公司的錢吃喝,你又不缺那點錢。”
“是啊是啊。”旁邊另一個中年男人附和道:“你陳叔本來投資就虧了錢,現在手頭緊得要命,兒子要結婚女兒要讀書,老人還生病,外麵一堆債主的。”
“他都這樣了,你還讓他滾出公司,不就等於直接逼他跳樓嗎?”
寥寥幾句,秦晚音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她看了眼霍天琛,除了陰鷙逼仄的氣壓外,並沒有太多表情,甚至有點冷淡,很無所謂他們說什麼的樣子。
隻見霍天琛薄唇輕啟,眉眼都沒抬一下:“公司利益遭到了損失麼?”
“嗯?”領頭的大叔顯然沒料到霍天琛會反問他們。
霍天琛又很平靜的重複了一句:“還是各位因此,遭到了什麼損失?”
大叔們沉默了。
霍天琛的做法自然挑不出什麼錯處。
他們求情,也隻是因為霍天琛這次殺雞儆猴的行為,損害到了他們這些高管的利益。
平時他們的高消費,能報賬到項目上,就絕不會自己出一分錢。
這幾年霍天琛主要把重心放在海外,對他們這種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敲打。
隻不過沒想到,他這次居然來真的。
“既然各位也覺得我沒有做錯,那就請回吧。天色已晚,我不多留了。”
說完,霍天琛直接起身離開。
領頭的中年男子心中堆積的不滿瞬間爆發。
他“騰”一下起身,指著霍天琛的背影大罵:“霍天琛,你也不要太囂張了。老爺子也沒說你就是下一個掌權人!”
“不是還有你哥哥嗎?”
“我給你個忠告,你對我們這些集團的長輩還是尊敬一點。”
“還有,百年霍家的傳統不是對掌權人要求很高麼?要各方麵都完美無缺、無懈可擊對吧?”
“可你敬重長輩這種禮節都不講?”
“還有,天琛,你的狂躁好了麼?你就不怕這事抖露出去,老爺子讓你哥哥接管霍氏嗎?”
這番話,秦晚音都聽得緊張了起來,生怕霍天琛當場狂躁發作。
也有人不斷的拉扯中年男子的衣袖,讓他少說兩句。
可霍天琛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仿佛中年男子說的不是他一樣。
他嘴角輕勾,不屑的嗤了一下,用不容置喙的語氣道:“管家,送客。”
眼看著他朝自己這邊走過來,秦晚音心裏一墜,閃身進了樓梯拐角,提前上了樓,進了霍天琛給她安排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她輕手輕腳,生怕發出一點噪音觸怒了這位大魔王。
可她看向窗外,山莊的帷幕沒有升起。
數分鐘後,她聽見了隔壁的關門聲。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秦晚音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幾天,秦晚音第一次有機會獨處,好好思考和規劃她後麵的事情。
思考和規劃時,她腦袋裏還在不斷回放剛才大叔說的話。
再結合自己的境況,她一時間感慨頗多。
沒想到,以霍天琛如今的地位,居然同樣處境艱難。
她拿出了媽媽留給她的鐵盒,想了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在心裏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她去餐廳熱了杯牛奶,烤了兩片吐司麵包,煎了兩個雞蛋,然後端著餐盤站到了霍天琛房間門口。
秦晚音深吸一口氣,想好準備要說的話後,才輕輕扣響了霍天琛的房門。
“霍先生,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