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諾咖啡廳。
薑清挽坐在窗邊,捋起耳畔的碎發別到耳後。
白皙的掌心中,是一個精致的皮麵禮盒。
禮盒的綢布上,靜靜的躺著一枚精致的鑽戒,精致的銀邊包裹著當中碩大的鑽石,無論是切割還是純度,都是一枚不可多得的上品。
薑清挽靜靜的欣賞著,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是她從事珠寶設計以來,最優異的作品。
結婚三年,她雖然在家裏甘願洗手做羹湯,但真正的愛好,她一刻都沒有停歇。
這些年她陸陸續續設計過一些珠寶作品,可唯獨這枚戒指,她最為用心,也被拍賣出了300w的高價。
而今天,就是交易的日子了。
她記得裴徹說過,他很喜歡nock品牌的高定西服.
等這枚鑽戒交易後,就有足夠的錢給他一個驚喜了。
斂去唇角的笑容,薑清挽撥打了客戶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很快被接通,從那頭傳來溫柔的女聲——
“茉莉小姐你好,我的婚戒送到了嗎?”
薑清挽頷首:“我現在就在約定好的地點,您大概什麼時候能到?”
電話那頭的女聲帶上了幾分抱歉:“實在不好意思啊薑小姐,我今天去不了了,不過我已經委托了我的未婚夫幫忙取戒指,他應該快到了。”
薑清挽也沒在意。
“好。”
女人又寒暄幾句,掛斷了電話。
聽語氣,她似乎很甜蜜,也讓薑清挽不自覺的想到了裴徹。
誠然,裴徹不算個完美的丈夫,他忙於工作,常常沒空照顧她的情緒。
但薑清挽相信,隻要足夠愛一個人,什麼都可以被改變。
出神之際,薑清挽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應該是客戶的未婚夫來了。
她合上首飾盒,掛上微笑,轉過身:“您好,我是......”
問候隨著看清楚眼前男人的一刹那,戛然而止。
薑清挽隻覺得腦子嗡的一下空白了。
這位客戶的未婚夫,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結婚三年的丈夫,裴徹。
四目相對,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開來。
她的老公,給別的女人買婚戒,而作為妻子的她,居然一點都不知情?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薑清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回位置上的,隻覺得腦子裏的轟鳴聲不斷。
回過神的時候,裴徹已經麵色如常的坐在了她對麵。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俊朗,一身剪裁得當的高定西裝,眉目銳利,散發出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做了珠寶生意?”
男人的語氣過於平靜,仿佛壓根不覺得被撞破出軌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鼻尖猛地傳來酸意,薑清挽壓住喉頭哽咽,撐起一個冷嘲的笑容。
“我也不知道,你還給別的女人買了這種東西。”
當初和裴徹結婚的時候,他身體不適,就連婚禮都沒有大操大辦,隻是雙方家人吃了頓飯,就草草結束了。
而現在,她結婚三年的丈夫,卻給另一個女人買了鑽戒。
裴徹似乎是沒聽出她話中的諷刺,隻是微蹙著眉頭:“是林依依,不是別的女人。”
林依依。
這兩個字如一盆涼水,兜頭將她澆了個清醒。
是啊,如果不是林依依多年前不告而別,她也沒機會靠著這張八分相似的臉,嫁給裴徹......
當初,裴徹遭設計車禍昏迷,林依依的離開更是給了他一記重創
為了讓裴徹燃起生的希望,裴家對外招募兒媳。
裴家隻有一個要求:長得要和林依依相似。
看著薑清挽的臉,舅媽一家隻覺得這是天賜良機。
她無父無母,本就是任憑操控的木偶,把她嫁到裴家,簡直是百利而無一害!
如果裴徹死了,他們就能借助她坐擁億萬身家,把整個裴氏收入囊中。
可惜,事與願違,在她的盡心照顧下,裴徹不僅重新站起來了,還讓裴家起死回生。
看出她失神,裴徹麵色如常的伸手:“東西給我吧。”
薑清挽錯愕的抬頭看他。
他怎麼能如此平靜?就沒有一點點歉疚嗎?!
心口的疼逐漸彙聚一處,堵的她發悶,原先的淚水也逐漸被怒火燒幹。
三年的舔狗生涯,已經道盡了她的窩囊,她絕不允許自己的尊嚴再被踩在腳底!
攥緊了手裏的禮盒,薑清挽的眸色逐漸冷凝。
“我不賣了。”
聞言,裴徹愣了愣:“為什麼?價格不滿意?我可以再加。”
為了他的白月光,還真是下血本了!
怒火在心中越燒越旺,薑清挽氣笑了。
“加多少錢我都不賣。賣給你們這對狗男女,是玷汙了我的作品!”
這突如其來的惡語也激怒了裴徹,他眸色陰冷:“薑清挽!你又發什麼瘋?!”
“我發瘋?裴徹,結婚三年我沒有一點對不起你的吧?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你領著你的白月光晃到麵前,這樣羞辱我?”
淚不自覺的湧出,薑清挽的聲線都在顫抖。
裴徹冷笑一聲,額角的青筋猛地跳了跳:“少裝成這副長情的樣子,我看了惡心。薑清挽,你是最沒資格侮辱林依依的。”
這話如一柄錐子,狠狠刺進了薑清挽心間最柔軟的深處、
疼,疼的幾乎要麻木。
她三年的付出,居然就用四個字簡簡單單的概括了:
你沒資格。
當真是可笑之極!
怒意漸漸褪去,薑清挽緩緩起身,擦去臉上的淚痕,語氣平靜的嚇人:“裴徹,我正式通知你,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