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誅九族’三個字重重扣在霍靈心上，她聞之色變。

長公主見她被說動，繼續補充道：“如果您就此罷手，一切還可以商量，本宮不是嗜殺之人，可以放你離開京城。”

話已至此，霍靈哪裏還敢自尋死路，她慌忙將匕首丟在地上，然後跪了下去。

“長公主組饒命，長公主救我。”

話音一落，地窖上的蓋子被打開。

一束的光線照進來，在地上形成一個圓形的光斑，空氣中塵彌浮動。

蘇月韻附在地窖口往下一看，見到長公主被五花大綁，又看見霍靈腳邊插著匕首，顧不上許多，縱身跳了下去。

“長公主！”

蘇月韻擋在長公主身前，眼睛裏寒芒閃過，戒備的看著霍靈。

“原來是你，原來是你出的主意。”

蘇月韻的出現讓霍靈原本畏懼的心順便躁動，重新撿起腳邊的匕首。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霍靈麵容猙獰，額頭上血管暴起。

霍靈瘋了一樣揮舞著匕首衝過來。

蘇月韻麵不改色，沉聲喊道：“宋玄安，你還在等什麼。”

話音一落，矯健的身影落下，一擊手刀斬在霍靈脖頸，霍靈眼前一黑撲倒在蘇月韻腳邊。

“長公主，我來給你鬆綁。”

撿起匕首，鋒利的刀劍挑斷繩索，長公主伸手揉了揉身上的勒痕，血液瞬間恢複流速，發麻的手腳很快暖和起來。

“長公主，你怎麼樣。”

“姑母，你還好吧。”

宋玄安和蘇月韻齊聲問道。

長公主臉色蒼白，嘴角有些幹裂，她被困在這裏一天一夜，除了身體上的不適，精神上更是一直保持緊張狀態。

尤其是方才和霍靈周旋，更是高度保持集中。

現在放鬆下來，覺得疲憊不開，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疼。

“還好，就是有點......累。”

長公主說完頭一歪，昏睡過去。

“長公主，長公主。”

蘇月韻輕輕推了兩下，試探了鼻息。

“睡著了。”

寂靜的空間裏兩人長長舒了一口氣。

事情有驚無險，長公主很快就被帶回公主府，甚至驚動了天子都來探望。

更是親自下令將霍靈壓去斬首，誅九族。

長公主府的下人得知禍首竟然是霍靈，臉上露出吃驚和意外。

女官望雲下令緘默此事，才恢複了長公主府的秩序。

天子的龍攆從長公主府離開，身後的隊伍浩浩蕩蕩，蘇月韻從跪倒的人群裏站起身來，低頭不語的趕往鳳儀閣。

此時長公主已經喝了藥舒醒過來，臉色恢複了一些血色，見蘇月韻過來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我聽望雲說，是你出的主意，才引蛇出洞。”

蘇月韻快步走到床邊跪俯下去，兩手順勢握住長公主的手。

“這些都不足道，長公主平安就好。”

長公主疲憊的臉上浮現欣慰，當初在地窖裏見蘇月韻不管安慰跳下來攔在她麵前，她就知道這個義女收對了。

此刻蘇月韻眉宇之間似慶幸似放鬆，都讓長公主相信，她是真的擔心自己。

“好孩子......”

長公主正要開口獎賞蘇月韻，一個侍女腳步匆匆的跑了進來。

“啟稟長公主殿下，禦史府傳來口信，說是蘇小姐的母親病了。”

蘇月韻臉色急轉直下，母親和弟弟是她的軟肋，她最擔心二人出事。

“月兒，快去回去看看吧。”

長公主善解人意立即囑咐望雲準備一匹快馬。

“長公主，那你這裏。”

蘇月韻愁眉不展開，很難兩頭兼顧，又擔心回去照顧母親，會讓長公主失落。

長公主知她心中所想，麵慈聲柔的勸道：“放心吧，本宮已無大礙，而且這裏有望雲守著，不妨事。”

蘇月韻點點頭，不在糾結，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禦史府。

禦史府。

趙嫣染了風寒，咳嗽連連，整個人渾身無力，病懨懨的蜷縮在被子裏。

蘇靈芸聽聞此事，心裏喝好，悠哉悠哉的過來看熱鬧。

她和蘇月韻的關係水生火熱，所以看到趙嫣倒黴，比她自己走運還開心。

進了屋子，房間裏傳來一陣病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蘇靈芸眉頭一皺，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

然後故意抬高了聲音。

“什麼味道，難聞死了。”

“咳咳咳。”

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趙嫣捂著胸口，萎靡的臉上神情痛苦。

蘇靈芸笑容滿麵，驚呼道：“哎呦呦，瞧我這嘴，姨娘，我可不是說你難聞哦。”

趙嫣知道蘇月韻和蘇靈芸積怨已久，也不想和她慪氣，隻是縮進被子不搭理她。

但是蘇靈芸卻得寸進尺的走到床邊，緊緊地抓住趙嫣的衣襟。

“姨娘，你看看你的樣子，這麼大人了什麼事情都畏畏縮縮，隻能躲在女兒羽翼下蒙受庇護，染了風寒就半死不活，活的這麼窩囊，你要不死了算了。”

“咳咳咳。”

衣襟緊緊地勒住趙嫣的脖子，她忍不住又咳了幾聲，蘇靈芸眉頭一皺，狠狠的將她摔在了床上。

“似你這般......”

蘇靈芸本想繼續冷嘲熱諷，突然聽到背後有腳步聲快速過來，微微側過頭，接著瞳孔一縮。

“啪！”

一擊響亮的耳光打在蘇靈芸臉上，她捂著臉踉踉蹌蹌的接連退步。

“你敢打我！”

蘇靈芸語氣又震驚又憤怒。

“打你？”

蘇月韻俏臉如同覆蓋一層冰霜，眼神裏如同刀鋒閃爍著寒芒。

“再讓我聽到你在這裏大放厥詞，我撕爛你的嘴！”

走到床邊，看到趙嫣並無大礙之後，蘇月韻鬆了口氣。

“你給我聽好了，我娘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她一定會長命百歲，要死也是你和林秀珍去死，你們這些心術不正，陰險歹毒的人才該死！”

最後半句，蘇月韻幾乎是吼出來的。

房門外，蘇平生和林秀珍正要進來探望趙嫣，聽到這句話，麵沉如水。

“放肆！”

蘇平生大步邁過門檻，陰沉沉的看向蘇月韻。

“蘇月韻你好大的膽子，翅膀硬了就敢這麼無理，詛咒長輩去死？”

蘇靈芸見有人來替他出頭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蘇月韻，然後快步走到林秀珍身邊攙著她的胳膊，指著臉頰神色委屈。

麵對蘇平生的指責，蘇月韻不以為意，他處處包庇林秀珍，而自己清白險些不保的事他卻輕描淡寫的揭過。

對他的一丁點期待，早就死了。

“隨你怎麼想。”

“你！”

蘇平生被蘇月韻的態度氣的手指顫抖，但是一時間又不知道拿她怎麼辦，畢竟他以後的仕途都關係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