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王春花沒有說出來,但是看著她的目光,姚依白自然也是明白的。
群眾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姚依白在心中為王春花鼓起了掌,麵上卻是一副被打擊到神思恍惚的樣子。
王春花知道她聽進去了,也不管真假,隻要駱夫人聽進去了,對烏雅萍產生了懷疑,那麼烏雅萍的好日子便到頭了。
一想到烏雅萍往日的日子不會好過,王春花簡直神清氣爽,“駱夫人,您好好想想吧。”
姚依白失魂落魄的走了。
馬車掉頭駛向內城,掀開車簾看著王春花精神抖擻的揣著瓜子往下一家去了,姚依白唇角微勾。
烏雅萍和原主抱怨過,住在隔壁的王家大娘是個大嘴巴,柳花巷裏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隻要經過了王春花的嘴,必定能宣揚得整條柳花巷都知道。
前世原主被瞞在鼓裏,蔣雲義在原主死後守了三年,才和同樣等了他三年的烏雅萍成親,他們一家三口光明正大的霸占了駱家的家產,還博了個有情有義的好名聲,這一次,她不會再讓他們如願了。
“聽說了麼,駱家少爺為了讓烏娘子的傷好得快些,要將烏娘子接到駱家府上去住呢!”
“那駱少爺真是有情有義知恩圖報啊。”
“嘁,你還不知道吧?那駱少爺是想將駱小姐的院子給自己的幹娘,那駱小姐剛剛落了孩子,身子還虛弱著,駱少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搬出去,騰位置給烏娘子了!”
“我記得,那駱少爺是駱夫人收養的,而駱小姐是駱夫人親生的吧?他怎麼敢的?”
“就是!我還聽說,那駱少爺對自己身子虛弱的長姐不聞不問,駱夫人不願意將院子給他,他就生氣跑到烏娘子這兒來了,駱夫人辛苦來找他,許是知道了什麼,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這這這,這駱少爺不是白眼狼麼?!”
剛從親娘院子裏出來,沿路聽著這麼一番話,駱星宇的臉都黑了。
“娘她真是老糊塗了,什麼事兒都往外說。”
駱星宇忿忿不平,用力將車簾遮嚴實了,好像這樣就能擋住那些閑言碎語似的。
蔣雲義麵色沉沉,總覺得事情的走向有些控製不住了,聞言瞪了旁邊的兒子一眼,交代道:“等回去了,好好哄哄你娘。”
“爹!”
駱星宇麵色羞惱,一抬頭看見父親冷沉的麵色,心裏多少有些發怵,看著馬車上一位素衣白裙相貌清麗的婦人,更加氣憤:“兒子對待親娘都沒有這麼低聲下氣,憑什麼對一個外人這樣卑躬屈膝?”
“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害得外頭那些人亂嚼舌根,這叫兒子以後如何出去見人?”駱星宇麵色惱怒,恨恨道。
“是啊,外頭那些人說的也太難聽了,”烏雅萍神色擔憂,看了蔣雲義一眼,溫聲道,“星宇是讀書人,這讀書人的名聲至關重要,要是傳出去,於功名不利,駱姐姐也太粗心大意了。”
說到這裏,蔣雲義眸光一暗,也有些不滿。
就是駱星宇再有諸多不是,駱端靜怎麼能將這些事情說出去呢?
“這親生的和非親生的就是不一樣,說到底,她還是疼愛自己的親生孩子。”
烏雅萍看見蔣雲義眸光中的不滿,添油加醋的說道:“也是難為她這麼多年,裝的這樣好。”
“雅萍,你少說幾句!”蔣雲義頭都大了,輕聲斥責了一句。
烏雅萍沒想到蔣雲義竟然會為駱端靜說話,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你還在為她說話?”
駱星宇一看自己親娘受了委屈,當即就有些不滿:“爹,幹娘又沒說錯,她要是真的將兒子當做親生的,早該八抬大轎將幹娘接進駱府享福才對,何至於我們花費這麼多功夫?”
這回蔣雲義沒反駁,這些年在駱府,蔣雲義早就習慣了駱端靜的溫柔賢惠,他也願意同她裝一裝恩愛夫妻,可這駱端靜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說話尖酸刻薄,幾次三番駁了他的麵子,他都這樣放下身段去哄她了,她竟然絲毫不領情,還將家中的事傳了出去,惹出了這許多非議,叫駱星宇背上了白眼狼的名聲。
烏雅萍知道,蔣雲義一向看重駱星宇的學業,他自己是個秀才,鄉試幾次落榜,因此就寄希望於自己的兒子能替自己圓夢。
她輕歎一聲道:“要是因為這件事耽誤了星宇的考試,駱姐姐就真的罪過大了。”
蔣雲義眉頭深鎖,很是惱怒:“她這回太不像話了!”
他爹都這麼說了,駱星宇更是不再壓製心中的怒火:“等回去了,非要她讓出聽雪閣來不可,我在外頭因為她受了這許多閑話,要是名聲受損,影響了我的考試,我便鬧得她天翻地覆!”
烏雅萍一聽,現在這種時候,兒子還惦記著自己,不由得心中熨帖,而想到駱端靜費心費力替她養了十多年的兒子,到頭來一場空,更是渾身舒爽。
蔣雲義也想著是該給駱端靜一個教訓,便沒出聲阻止,駱星宇氣憤難當,三人進了駱府,看見堂中的場景的時候,險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駱星宇簡直不敢相信,他這一路上遭受了白眼無數,有多少人說駱家夫人一腔慈母心腸心底純善,就有多少人罵他白眼狼不知廉恥,結果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半點沒有那些人口中的傷心到神思恍惚,反而是在優哉遊哉喝茶吃點心?
“娘!外頭那些話是不是你瞎說出去的?”駱星宇大步上前,怒道,“你知不知道外頭那些人是怎麼說兒子的?你怎麼還有閑心思在這裏喝茶吃點心?”
姚依白半天的好心情在看到麵前的一家三口之後便消失殆盡,她將手中的茶盞放回桌上,挑了挑眉,反問道:“外頭那些人怎麼說的?”
“說兒子是白眼狼,說兒子不知廉恥!娘,你知不知道兒子是要考......”駱星宇還在憤怒控訴。
“那說的還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