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聽見了自己步子的回聲!!!
我停下了腳步,身後的腳步聲,慢我一點點也停下了。
我試著往前走一步,身後也慢了一會的,傳來腳步聲。
我往前跑幾步,身後的聲音,也跟著跑了起來。
隻是兩個聲音之間,始終存在著差距。
我停下了腳步。
可是這次身後的腳步聲沒有停下。
它還在繼續,越來越快、也越來越近......
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立馬轉身,就對上了司機委屈可憐的目光。
隻不過,對方沒有傷害我,反而一張臉被雨水打濕了。
“嗚嗚嗚......…”
哭聲跟雨聲參合在一起,更讓我雞皮疙瘩起來了。
我一時之間分不出來,他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剛才這司機的手碰到我肩膀的時候,我能感受到,對方的手是溫熱的。
靈界的生物,絕對是不可能帶有體溫的。
所以眼前的司機大叔——是個活人!
此時我在月光下,我才看清。
他的嘴被人畫成了紅色,那紅線一直從他嘴角的兩邊往後,一直拉伸到了耳根。
樣子在黑夜模糊中,就像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
我一愣,這是朱砂畫上去的,目的就是鎖住這個人的生魂,不讓生魂從這個人的身體裏麵離開去地府。
而地府的差爺,也被這個術法幹擾,尋不到這個人的生魂。
這樣既封了對方的生魂不讓其離開,又讓對方說不出話來。
這樣強製留人生魂在體內,這法術隻有七日的效果。
而在這裏七日中,這人就跟僵屍一般活著,不能見光,不能說話,還會被生魂撞擊軀殼弄得疼痛難忍。
七日之後,就無法再入輪回。
甚至會再無輪回,消散人間。
這是一個很惡毒的法術,我曾經在隱門的術法書籍中看見過。
我看著司機大叔,用手指指他的嘴巴,嘴巴嗚嗚的。
眼神似乎讓我給他解除這個法術。
因為我陰氣太重,正法修行的法術,我都是學不了的,空有一個隱門小師妹的名頭。
“我幫不了你!”我有點無奈的回道。
*
“今日已是第七日,就算你幫他解除了這封魂之術,他也沒有辦法再入輪回。”
我轉身,又是一個無聲無息出現的男子。
而隨著這名男子的出現,天空中的雨也停了下來。
隻見他一頭銀白色的長發,用一根紅色繡金絲的發帶鬆鬆的束在身後,垂到腰間,一身月白長袍。
身高跟胡一零差不多,大概有個188的樣子。
皮膚在這月光下很是白皙。
眸色漆黑,眉眼上挑,眉飛入鬢,鼻翼挺直,唇色紅潤,右眼下一顆淚痣,襯的整個人美而妖。
我沒有想過會有男孩子長成這幅樣子,怎麼說呢,簡直比胡一零還像個狐狸精。
可是這一雙眉眼,還有那淚痣,憑白的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到底在哪裏見過?
“看呆了,回魂了!”
我的腦袋,被他手中憑空變出來的白色骨扇敲了一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為自己的失態感到羞恥。
不敢再看他的臉,目光往下,正好落在了他骨節分明的手,然後到了那白色骨扇上麵。
“你的扇子。”
我驚訝了,這個人不簡單,這骨扇,是人骨做的。
“有點意思,害怕我了?”
我怎麼可能不怕。
一個妖孽一樣的男子,不但知道封言這個術法,還麵不改色的用著人骨做的骨扇,那般瀟灑風流。
我的下巴被他用骨扇抬起來,讓我直視他的眼睛,我從那裏麵看見了我自己的影子。
隨後我厭惡的扭頭,不想被這人骨扇碰到。
“怎麼,不哭?”
看著他笑著,一雙眼睛沒有離開過我,我心裏漏了一拍子。
“有辦法給他解除這個法術嗎?”我故意轉移話題,一旁的司機大叔已經給我跪下了。
我突然起了憐憫之心,司機大叔還有體溫,就跟活人一般。
就算今日是第七天,法術解開了,他也沒有了輪回,我心裏仍舊想要幫助這可憐的司機大叔的。
“小意思,可是你怎麼感謝我?”
對方笑著說道,一雙眼睛將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在看一件物品一般。
“.......”
我生氣了,心一狠,就準備抬腳離開。
“這大叔,可是為了保護你,將車上那些靈界的要取你性命的都殺光了,你就忍心這樣一走了之?”
我離去的腳步一頓,心裏不太相信,大叔實際跟他車上的那些乘客都是死人了。
“你轉過來,再看看。”
對方的聲音似乎控製著我扭頭,就看見那司機大叔跪在地上,不住的給我磕頭。
此時雨停了,我清楚的看到,大叔臉上的是淚水,並不是雨水。
“一個死人,被人施以這般惡毒的術法,最最讓我驚訝的是,他能夠保持自己還是個人的意念,沒有作惡,還能保護你。”
我聽著這些話,臉色很難看。
司機大叔雖然不是個活人了,但是看著他磕頭磕的頭皮都破了,我還是很驚訝的。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如此執著。
走到了大叔的身邊。
大叔在我走到他眼前的時候,緩緩抬頭。
那雙已經哭紅的雙眼裏麵盛滿了希望,然後嗚嗚嗚的仍舊無法開口。
於是他就用手指頭在冰冷堅硬的土地上寫著。
“幫我,我想最後見見我的妻女。”
所以,司機大叔一直追著我,就是想我幫助他見見他的妻女。
“法術解開,你隻可以說一句話,要去輪回,還是對妻女說一句話,你自己選擇。”
“你懂得不少。”
一旁的男子沒有打算幫我,隻是在一旁看著我。
我沒有理會他,我隻是盯著仍舊在考慮的司機大叔。
“幫我。”
我這個時候竟然看懂了司機大叔的眼神,他要去見他的妻女。
“起來,我試試。”
我懷中有一張大師兄送給我的黃符。
說是可以清零一切術法,是我十歲生日的時候,大師兄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我一直沒有機會用。
見我拿出來這黃符,一旁的銀發男子竟然露出了了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