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那年,顧淩問了我一個問題。
他問我是想要一個維護家庭的繼弟,還是要一個保護我的未來男朋友。
我選了後者,他從此為我擋下爸爸所有的拳腳。
二十六歲那年,我問顧淩,問他是想要一個一貧如洗的妻子,還是想要一個家財萬貫的姐姐。
他也選了後者。 於是我轉身嫁給了滬上巨賈,而顧淩卻徹底消失在了我的生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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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想過,再次見到顧淩,是在他的訂婚宴上。
而他的未婚妻正是我的小姑妹,趙晴。
正所謂,錢都流向了不缺錢的人,愛也流向了不缺愛的人。
趙晴出生大富大貴,自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如今嫁的男人也是樣貌遺世而獨立的顧淩。
怎麼能叫人不羨慕嫉妒。
在交換完婚戒後,顧淩溫柔攬住趙晴的肩膀,虔誠的印下一吻。
人群中爆發出雷鳴般的陣陣掌聲。
或是真心,或是奉承,都是將十二分的麵子給了趙家大千金。
熱淚從我的眼眶溢出,我也情不自禁的喝彩起來。
隻有趙奕注意到我的反常,他傾身問道,
「你怎麼了,手心冰涼。」
我搖了搖頭,
「船上風太大了,我有點冷。」
他皺了皺眉頭,
「都怪晴晴,非要在這裏出風頭。」
趙奕解下自己的毛昵大衣披在我身上,順便招來服務生領我回船艙休息。
我捏緊大衣,忙不迭的躲開人群,一路登上了頭等艙。
直到歪倒在沙發裏,喝了幾口服務生端來的熱茶,才壓下了些許不安。
可是顧淩的身影卻像個遊魂似的遊蕩在我的腦海,怎麼趕也趕不跑。
我承認,比起顧淩的真摯,我不過是個愛慕虛榮的小人。
我從來不覺得我有什麼錯。
畢竟,對於我這樣空有美貌的女人來說,嫁給一個有權有勢的富豪才是最好的出路。
更何況趙奕是那麼的愛我,他身上沒有那些富家子弟的臭脾氣,樣貌生的陽光俊朗,對我深情幾許。
哪怕我出生貧寒,他的家人也要敬我三分,隻因我是趙奕最在意的人。
至於我愛誰,這不重要。
愛情,不過是可以花錢購買的商品——起碼我一直是這樣以為的。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有多嫉妒其他得到顧淩的女人。
這個男人,像雪山一樣皎潔高傲的男人,曾經對著月亮許下海誓山盟,願為我飛蛾撲火,哪怕身敗名裂。
但是他如今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甚至為了討好她,他情願撫摸她心愛的比特犬——
哪怕那是我最害怕的烈性犬。
哪怕那個女人那是我最嫉妒的趙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