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賀之舟果真闖進了他們的地盤。
以往不同的是,他身邊多了個女人和一群士兵。
那女人身形幹練,穿著一聲十分高級的保暖裝備。
賀之舟成熟了很多,連臉頰上多了些滄桑的胡茬。
他們全部身上的裝備遠比這地盤裏的高級得多得多,所以攻打進來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
賀之舟用一把衝鋒槍抵住毛傑的頭,冷笑:“那賤女人呢?放她出來。”
毛傑好像絲毫不慌,朝他大笑:“她怎麼會舍得出來看你呢?她現在可是我的人!”
沒有意義的嘲笑,就像是特地為了激怒賀之舟。
賀之舟氣得牙關咬緊,將手中的槍更加用力地懟向毛傑的頭。
仿佛下一秒,就要扣動扳機。
賀之舟目眥欲裂,他身旁的女人連忙安慰她:“之舟別生氣,毛傑這麼疼愛顧魚兒,現在指不定來個金屋藏嬌,再找找總能找到的!”
金屋藏嬌?
我現在被埋在他們腳下的青磚裏。
就像毛傑說的,任人踐踏,永世不得投胎。
毛傑嗤笑:“你找她幹嘛?她現在心甘情願的被我玩透了,你也想玩嗎?”
說完,又意猶未盡的舔舔嘴。
就像個瘋子。
賀之舟沉默了片刻,好像在回憶著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黯淡的眸子顏色又深了幾分,像無底的深淵。
良久,他把手中的槍放下,沉聲道:“等我弄死她了,就到你陪葬!”
聽到這話,我不禁苦笑。
賀之舟恐怕是實現不了了,因為已經有人替他做了。
我所有的肉體,都被毛傑剁碎在大廳的青磚下。
有著我的血肉骨頭的加持,這個大廳異常堅固,竟也抵擋住七八分的風雪。
毛傑此刻將雙手舉過腦袋,就像一個手下敗將一樣。
“抱歉,我認輸,從此這裏就歸你了。”
我不明白毛傑為何要作這樣的戲。
真是莫名其妙。
緊接著,毛傑就以一種十分卑賤的樣子跟賀之舟說:“這座大廳我特地為您翻新過,要不您四處走動看看?”
毛傑成了他的手下敗將,賀之舟自然是暗爽不已。
畢竟還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
他命那女人看著毛傑,自己則在大廳中來回踱步。
看著在末世中還能如此富麗堂皇的大廳,賀之舟十分興奮。
連走動的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這些,都將全部屬於他!
可是賀之舟不知道的是,他此刻把我的血肉踐踏在腳下。
每走一步,我的心臟就痛一分。
當初被毛傑淩辱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痛。
很痛。
很冷。
我已經是靈魂了,怎麼還會感受到溫度呢?
原來是從我心臟處傳出來。
是心寒。
賀之舟帶著一群人在這裏找我。
卻怎麼都找不到我。
那女人一直勸他,都怎麼都攔不住他找我的心。
我的靈魂跟在賀之舟身後,看他把這裏翻了個底朝天。
他們來到毛傑的房間,兩人都有些震驚。
超強風力的暖風機和溫暖的壁爐將整個房間襯得十分暖和。
數不盡的黃金鈔票堆在角落。
明眼人都知道,毛傑是吃了末日的人血饅頭,否則不會這麼闊綽。
一牆之外,是無數被凍死的人類。
全是死於同類的貪婪與殺戮。
那女人歎了口氣:“沒想到她過的是這麼榮華富貴的日子,難怪不想回去。”
“就是可憐了那些在外受凍受苦的人。”
儼然一副聖母的模樣。
可我過的是榮華富貴的日子嗎?
我過得苦日子不比賀之舟少。
堪比地獄。
賀之舟將手逐漸收緊,崩的發白。
他眼裏漸漸顯現出仇恨的光芒,就連說話都咬緊牙關:“當初為了過上這麼奢華的生活,她也真是豁出去了!”
在賀之舟眼裏,我是不顧廉恥的女人。
毛傑將我擄到這裏,就是把我當做他享樂的玩物。
不用風餐露宿,不用顛沛流離。
多好。
當他提出要跟我一起逃跑的時候,我拒絕了。
因為毛傑說,隻能留一個。
否則全部都要死。
沒曾想,落在賀之舟眼裏是我心甘情願留在這裏。
現在我死了,真相也會隨著我的屍體掩埋在雪裏。
可是他們誤會了。
這裏並不是我住的地方。
我住的,是四處透風寒入骨髓的雪牢。
過的日子甚至豬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