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其實香秀是故意把襪子放在筐裏麵的，她也就是像試驗一下鞋廠老板娘喜歡不，她才能到那邊多買一些，然後過來賣也算一種掙錢的方法。

“昨天趕集看到的，看著顏色好看，就買了兩雙，說是襪子廠新研究出來的。”

香秀悄悄觀察桂芳嫂子臉上的表情，看著她的表情滿是濃厚的興趣，估計算是喜歡。

“哪個集啊，我也過去買兩雙。”

桂芳摸著襪子軟軟的，彈力還很大，比他們腳上穿的襪子好多了。

“就縣裏的集市啊，一個小推車賣的，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嫂子你看我這個鞋合格不？”

鞋廠經常給村子裏女人發零活，納鞋底子五毛錢一雙，香秀家裏事情多，接的活也少。

“你做活我放心，香秀啊，你這個襪子多錢買的，賣給我吧。”桂芳手裏摸著襪子就不願意放手。

“哎呀，這襪子又軟又暖和，，我還想給我男人穿上呢，我買的時候可是五毛錢一雙呢。”

香秀一臉的不情願。

桂芳拉著她的手笑著央求道：“香秀你就把這個襪子賣我，這樣我給你八毛錢你看著行不。”

香秀心裏想著這生意她可不虧，很幹脆的點了頭：“行，嫂子你在給我拿五雙鞋底子。”

桂芳嫂子給香秀拿了鞋底子把今天的襪子錢還有的零活錢一會結算了。

香秀從鞋廠走出來去了根生的學校，正好現在是下課時間，根生有點緊張的跑到香秀的麵前。

“嫂子，是三哥出事了嗎？”

“沒有，我今天給你送餃子來了，這碗是你的，這大碗的你幫我送給賀斌他們。”

其實香秀也能送過去，自己男人現在這個狀況，她心裏明白村上的人都看著她呢，總是要避嫌，不然自己那個刁婆婆又要找事了。“

根生接過兩個碗點頭：“中午我就送過去，嫂子你今天不去打獵了。”

“不去了，下午的時候我要回我媽家看看，明天在上山打獵，我把飯做好了，你中午就在我那裏吃，不用帶飯了。”

從學校到她家的距離走路也需要半個小時，根生午休時間是一個半小時，讓根生幫著照看也是情非得已，她心裏還是很愧疚的，給根生做點飯也算補償他。

根生點頭：“你放心嫂子，我會照顧好我哥的。”

香秀離開學校回到家裏發現福生身下濕了一片，福生雖然是植物人，吃喝拉撒一樣都不少。

拉尿的量不多，但也要每天換洗一次，不然就會生褥瘡。

給福生換洗幹淨之後，香秀提著蘋果又帶了半袋子白麵和襪子離開自己的家。

她的腳步帶著雀躍，已經好久沒有回家看父母了。

礦難發生的時候，父親是礦上的醫生為了救人冒著生命危險下了礦，沒想到二次坍塌的時候把父親的腿砸斷了。

礦上拿了錢給父親治病，因為父親不是礦上的正式工人屬於合同工，賠償金給的也很少。

香秀推開自家院子門的是時候就聽到屋子妹妹香芹的哭聲：“我不嫁，我要上大學。”

香秀皺著眉頭快速走進屋子裏，就聽到父親劇烈的咳嗽聲：“我不同意，你看看香秀那個婆家媽什麼德行，把我們香秀欺負成什麼樣子了，香芹婆家媽十裏八村都知道她是一個混不吝，這次我絕對不能同意。”

香秀媽生氣的嚷嚷著：“你以為我樂意嗎，你整夜整夜的咳嗽，我們已經沒有錢給你看病了，香芹婆家媽雖然厲害，人家家裏可是有貨車的，還願意拿出三百快錢做彩禮，香芹嫁過去肯定不能吃虧。”

香芹在屋裏氣的直跺腳：“我就是不結婚，我要考大學，你要逼著我嫁人，我現在就去死。”

轉身打開門要跑出去就看到香秀站在門口。

香芹看到香秀哭的更撕心裂肺，一下子撲到她的身上：“姐，你救救我啊。”

香秀的爺爺早先就是郎中，在城裏也算小有名氣，時代的動蕩，沒辦法帶著香秀的父親落在落霞村裏。

香秀家的姐妹花模樣俊俏在附近村子裏出了名的，香芹今年十七歲眼眼看著今年就要考大學了。

父親沒有出事前就總是念叨後悔沒讓香秀念書，香芹他說啥也要供著上學。

香秀拉著香芹進屋看著母親：“媽，我也不同意香芹嫁人，眼看著要上大學了，不能前功盡棄。”

香秀媽哭著拍大腿：“你們一個個都想當好人，就我是後媽行了吧，你妹妹上大學要錢，你爸整夜的咳嗽要看病也需要錢，你讓我怎麼辦啊。”

家裏的困難，香秀也是知道的。

香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媽，你就讓我考一次大學，如果這次考不上我就聽你的嫁人，如果考上了，我上大學的時候就找工作掙錢給爸爸看病。”

香秀把蘋果放在桌子上從兜裏掏出十五塊錢放在母親的麵前：“媽，這錢是你之前給我的，我花了五塊錢，我現在分家了帶著福生搬出來的，現在可以上山打獵采藥了，我這幾天多采點藥賣了錢給父親治病，妹妹的學費我也能掙到。”

“啥，你帶著福生搬出來了，是不是陳金華那個老妖婆給你趕出來的，不行，我得找她算賬去。”

香秀媽氣的不行，那個陳金華把福生的撫恤金獨吞了，她就不高興，沒想到現在把自己女兒趕出來了，這都不是人趕出來的事。

“媽，你別生氣，是我主動分家的，不然我一點自由沒有，我根本掙不到錢。”香秀急忙安撫自己的母親。

香秀父親氣的直拍自己的斷腿，眼圈也跟著紅了：“都是我不爭氣，要不那個陳金華也不會這麼欺負我閨女。”

因為太生氣，又開始劇烈的咳嗽。

香秀幫著父親順氣：“爸媽，我現在比之前過的好多了，你看我上山打獵掙了錢還給你們買了蘋果和麵粉，又能回來看你們，我過的不知道有多好呢。”

香秀的父母明顯不相信她的話，低著頭不說話。

香秀從兜裏拿出襪子給母親：“媽，你看我在集上買的襪子好看不，我們一人一雙，這襪子可軟和了，走起路來好像踩棉花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