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媽媽的骨灰......
她連母親過世的時候都沒有見上一麵,火化之後,骨灰一直被葛陶控製著,母親生前留下的所有東西也都在葛陶那裏。
林西眼睛氣的發紅,高高的舉著白色的陶瓷罐子:“你對我跪下!跪下說你賤!說你不應該跟暮城說話!”
臉頰已經紅腫女人的眼底有淚,她一直看著那個罐子。
“跪下說你賤啊!”林西好像要被氣的發瘋。
因為那個羅總的人就在用飯期間,已經告訴她,昨晚上蔣暮城親自駕車撞了羅總,並且把赫瀾帶走了!
整整一夜他們都在一起!!!
他們都幹了什麼?!
一定是赫瀾這個賤人主動勾引暮城的!
見她不動,林西作勢就要摔了罐子。
“別!”赫瀾驚呼:“......我跪。”
她緊緊的望著白色的陶罐,淚光閃爍,腿緩緩地彎曲了下去。
“咚——”
一條。
“咚——”
再是一條。
當雙膝跪地,赫瀾麵無表情:“是我賤,我不應該跟蔣暮城說話。”
林西聽著她自己說出口,隻覺得無比解氣,可當捕捉到赫瀾眼底的渴望與思念,她就想破壞!
她看了眼手裏的骨灰罐子,冷笑:“想要?”
赫瀾伸出雙手,聲音微顫:“......可不可以把我媽還給我?”
後背忽然被狠狠地踹了一下,葛陶很是用力,眼底滿是恨:“你們娘倆一個比一個賤,一個比一個不值錢!”
林西自然而然接話,“所以,不值錢的東西就不應該留著!”
“不要......”
赫瀾忽然從地板上爬起來,然而葛陶與幾個傭人一起上前死死的按著她。
林西打開了臥室的窗,拿下罐蓋子,對著窗外把骨灰揚了,一邊揚她還一邊笑:“這是叫屍骨無存吧?”
赫瀾眼眸血紅血紅,她被幾個人死死的壓在地板上,絕望痛苦的看著那骨灰隨風散了。
而林西覺得還不解氣,把剩下的一部分直接倒進了臥室馬桶。
赫瀾看不到畫麵,但她聽到了衝水聲。
“哢嚓——”
罐子被林西狠狠地砸在地上,崩起來的碎片十分鋒利。
赫瀾睫毛輕顫了下,怔怔出神,毫無反應的望著衛生間的方向。
她不再掙紮,不再哭喊哀求。
“赫瀾。”
林西走到她麵前抬起她的臉,滿臉得意:“你這輩子都是我的狗,我讓你幹嘛你就要幹嘛,惹我不痛快,這就是下場。”
赫瀾覺得臉上有什麼東西流淌而過。
當鮮血順著她的眼角滑落時,林西嫌棄的鬆開了手,“惡心。”
葛陶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女人的下場。
“赫瀾,我一直沒告訴你,你知道你媽是怎麼死的嗎?”
“我也沒臉說,我大發慈悲給你看看吧,其實也不能怪我,誰讓她自己發瘋偷跑出精神病院了呢。”
很快,一個優盤扔到了赫瀾麵前。
見她沒有反應,還在呆呆的看著衛生間的方向,林西說:“那我就受累替你放一下吧。”
她打開臥室的投屏設備。
赫瀾是被一陣叫聲驚回神的。
“哎呦,這幅不堪的樣子,咱們家先生哪能娶她啊?”
“怪不得瘋了。”
“太太,之前還有人懷疑赫瀾根本就不是先生的種呢。”
葛陶冷漠的看著投屏裏肮臟的畫麵:“誰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野東西。”
赫瀾的心仿佛被一隻手狠狠地撕裂。
她目睹自己憔悴不堪的母親,正在被幾個看著就傻的老男人壓著......
母親絕望的哭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每一幀都在撕裂赫瀾最後的隱忍與理智。
忍讓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結果嗎?
不會。
惡人,隻能讓惡人磨。
林西正在看笑話時,忽然被人狠狠地推開。
優盤被人拔出。
“赫瀾你瘋了?!你敢推西西?”葛陶尖叫嗬斥。
赫瀾緊緊的攥著優盤,手都在發抖,她的腳底被碎裂的瓷片紮破了,每走一步都是血。
“滾。”
林西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赫瀾沒回頭,平靜道:“滾出去。”
“你......”她剛要罵人,門外忽然有傭人過來。
“太太,小姐,先生回來了。”
葛陶立馬拉住林西:“先下去,不管她。”
在她眼裏,赫瀾根本就掀不起任何的風浪。
當臥室安靜後,赫瀾站在原地許久許久。
眼淚模糊了視線時,她的腦海中閃過從小到大被林西欺負的畫麵,浮現蔣暮城指責她時的畫麵,還有母親剛剛......
赫瀾不敢往後看。
葛陶一直跟她說是生病死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葛陶把母親藏到了哪裏,她一直被控製著,威脅著,無能為力。
可當看見母親被人淩辱,母親的骨灰被揚被馬桶衝掉,赫瀾心裏一直繃著的那根弦,突然就斷了。
什麼都沒了。
她彎下腰,撿起陶瓷碎片,一點點將裏麵還沾著的一點粉末小心翼翼的收集起來。
整整兩天,赫瀾都沒有再出現過。
而這個家裏也沒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
周一。
今早公司有大會,林西需要出麵開會,這才讓人去叫赫瀾,“叫那個賤人起來去公司。”
“不用叫。”
樓上。
林西呼吸一沉,眼睛微微瞪大。
連餐桌旁的林秋生眼中都有一抹驚豔浮現。
走下來的女人過腰的長發卷著,全妝畫的不濃,卻精致的更像妖精了,她踩著黑色的高跟鞋,緊身連衣裙包裹住她的臀,長腿筆直誘人,臂彎上還搭著一件雪白的風衣。
一直都知道她美,可這樣有攻擊性的打扮,讓林西心裏莫名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你去換了!”她習慣性的命令,“打扮成這樣,是又要跟誰去風流?你不要臉,我跟爸爸媽媽還要臉!”
赫瀾左側眼尾下方,有一條邪著的約十厘米的痂,是那天瓷片崩起來刮的,有點深,看樣子會留疤。
不過那道疤落在赫瀾那張臉上,卻偏偏有種妖冶的美感,神秘冷豔。
她挑了挑眉:“姐妹多年,我怎麼不知道你們還有臉這種稀有的東西呢?”
“赫瀾你膽子肥了是不是?!”葛陶拍案而起。
赫瀾麵朝著外麵的晨光,根本沒搭理葛陶,“我勸你還是早點出門,會開不成丟的可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