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從婆婆去富豪家當保姆後，總是偷拿名貴的食材回家。

我多次勸說，讓她不要這麼做。

她非但不聽，事情敗露後，還想讓我替她頂罪。

1.

剛下班回家，我就見餐桌上擺放著滿滿一大盆肥美碩大的螃蟹。

“媽，今天是有什麼好事嗎？怎麼買這麼多螃蟹啊？”

我一邊脫外套，一邊問出自己的疑惑。

那螃蟹個頭足足的，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婆婆的節儉可是到了極致。

就是改善生活，她也不會買這麼昂貴的食材啊，還一下買這麼多。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可都是我從雇主家偷偷拿的，你們是不知道，那陳家真是太富了，吃個水果都能上萬。”

婆婆滿臉得意，一副見了大世麵的樣子。

偷偷拿的？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我意料。

婆婆近日給去到一戶家有錢人家當保姆，這我是知道的。

可這不經同意，就偷拿東西，這可是職場大忌。

“媽，還是你厲害，才幹了一個多星期，就能拿回這麼好的螃蟹，那鮑魚，魚翅，燕窩啥的，你兒子豈不很快也能嘗嘗是啥味了。”

我還在思考這個行為不妥呢，就聽老公樂嗬嗬的奉承。

絲毫不覺得偷拿有什麼不對。

“瞧你那點出息，嘗個味算啥，不就是鮑魚，燕窩嗎，往後媽讓你吃到吐。”

婆婆褶皺的臉上布滿笑容，說的那叫一個豪氣衝天。

我眉頭一皺。

拿別人的東西，都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真是有些後悔嫁進來了。

2.

“偷拿總歸不好，媽，往後這樣的事，您還是別做了，要是被發現就不好了。”

我皺著眉頭提醒。

“呸，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啊，我這麼精明，怎麼會被發現？”

婆婆罵罵咧咧，對著我就是一頓責怪。

“我又不傻，上門第一天就看了，她家廚房又沒監控，我將東西放自己包裏，下班後再帶回來，穩妥的很。你啊，有這閑心還不如抓緊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你說說你，進門也一年多了，怎麼就愣是懷不懷上呢，不會是你有什麼問題吧？”

她手裏拿著一個螃蟹，一邊弄蟹肉，一邊說得唾沫橫飛。

“媽，你是記性不好吧，去醫院檢查還是你陪著我去的，不如你讓斌子也去檢查一下，沒準是他有問題呢。”

我眼神一凜，涼涼回懟。

生孩子又不是我自己的事，憑什麼逮住我一個人說！

雖然，當初嫁進來是為了城裏戶口，還能在城市有個住的地方。

可這並不意味著，我要受他們擺布。

“呸，你個糟心的玩意，說啥呢，誰有問題我兒子都不會有問題！檢查了又怎麼樣，醫生就不會出錯了嗎？沒準你上次就測的不準。”

婆婆揮舞著胳膊，扯著嗓子嚷嚷。

老公呢，隻顧著吃得滿嘴流油，全然不想婆婆這樣做的後果，也沒有一絲為我說話的意願。

“媽，你要再這樣，我就直接去醫院做手術，讓你這輩子都要不成孫子！”

我說話一字一頓，特意在“不要孫子”這幾個字上加重了音。

“你，”

婆婆瞪大眼睛，漲紅了臉，似有無數話要罵我，可看看老公，終究還是將所有的怒火咽進了肚子裏。

就她兒子這年齡大，還沒工作，整天遊手好閑的，除了我，誰會嫁進來。

看她不說話，我埋頭幹飯。

老公雖不幫我說話，可也有個好處就是也不幫她媽說話。

隻要不是動手傷人，他從來不插手我與婆婆的爭執。

眼看螃蟹就要被老公吃完了，我趕緊瞄準一個下手。

誰知，

啪

手背上傳來一陣痛，我下意識把手縮回來。

“眼皮子淺的玩意，桌上那麼多菜不夠你吃嗎？非要搶我兒子的，這麼貴的螃蟹是你能吃的嗎，呸！”

婆婆右手拿著一雙筷子，惡狠狠的衝著嚷嚷。

罵我的同時還不忘趕緊給老公夾菜。

“兒子，快，多吃點，你是這個家的頂梁柱，就該吃點好的。”

刷刷刷，筷影橫飛，不一會兒功夫，四五個螃蟹就落老公碗裏了。

我怒火翻湧，心裏那叫一個氣啊。

直接端起那盆螃蟹就砸在地上。

“哇哇哇，你要死啊，這麼貴的螃蟹，老娘還沒吃上一口呢，就被你扔地上了，敗家的玩意，真是倒了八輩子了黴了，娶了你這麼一個玩意。”

婆婆滿臉心疼，趕緊去撿掉在地上的螃蟹，

“不讓我吃可以，但不能打我，下次你要再敢動手，我把這房子都給你點了！”

我氣勢全開，鏗鏘有力。

不就是些螃蟹嗎？

不吃就不吃。

反正是偷來的，我還不屑的吃呢。

但你打我就是不行。

我爸媽都舍不得動我一下，憑什麼你為了個吃的就要打我，真是慣的她！

3.

從這之後，餐桌的菜就豐盛高檔了起來。

螃蟹，小龍蝦，扇貝......

就是那鮑魚，燕窩，還真讓婆婆搞回來了。

起先，她拿回來的量還較少，到後來一大包一大包的。

老公都被她喂胖了。

“斌子，媽最近拿回來東西越來越多了，你也不勸勸。”

晚上，我在鏡子前，一邊拾掇自己的臉，一邊說。

“這有啥好勸的，媽又不是孩子，心裏有數。”

老公打著遊戲，說得一臉無所謂。

“這偷東西可是大忌，偶爾一次沒啥，可這天天帶，遲到得出問題。”

我停下手裏的動作，嚴肅道。

“能有什麼問題，你就別操心了，她不往回帶，我能吃到那麼好的東西嗎！”

他頭也不抬，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就知道吃，你就不怕人家報警，把你媽抓進去！”

我咬牙切齒，特意把話說得嚴重，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

“抓，抓唄，裏麵有吃有喝，還省得我給她養老了！”

他眼睛不離手機，說得漫不經心。

我睜大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4.

時間走的倍兒快，轉眼放暑假了。

幼兒園的小朋友也放假了，我自然也閑了下來。

我打算找個兼職，反正不能真麼閑著。

知道我打算後，婆婆提議我也去當保姆。

正好她幹的這家的隔壁兒媳婦生了，需要一個月嫂。

工資挺高，每月能拿到8000，幹得好了還有獎金。

我一聽心動了，這幹兩月就是小兩萬。

可我沒幹過月嫂，怕應付不來。

“這怕啥，試試唄。不行，你再找其他的，你飯做的那麼好，準沒問題。”

婆婆得知我的擔心勸慰道。

我一想，也是，行不行的先去麵試再說。

就這樣，在婆婆的幫助下，我與主家進行了麵試。

我如實說的自己的情況，同時表明會認真照顧孩子以及孩子媽媽。

本以為麵試不上，誰知還真成了。

雖然還要試用三天，但我依舊很高興。

當晚，我就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好飯好菜。

為了感謝婆婆，我再次提醒她不要拿雇主家的東西了，可婆婆卻不領情，那我也沒辦法。

月嫂的工作的確很累。

整天整夜的照顧小孩，以及孩子媽媽，還要他洗衣服，做營養餐。

關鍵是孩子小，一晚上總是醒來。

整整兩個月，我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

但成果也是喜人的。

主家一高興，連工資帶獎金直接給了我兩萬。

我欣喜若狂，之前的疲憊瞬間消散。

為了犒勞自己，我特意在外麵美美地吃了一頓。

但不等我這股興奮勁落下呢，婆婆就又開始作幺蛾子了。

5.

等回到家的時候，就見婆婆在廚房裏忙活，水池裏還有兩條魚。

不用說，這魚一定是她從雇主家拿來的。

隻是，這種魚有點奇怪。

肚子鼓鼓的，就像個氣球似的，還怪可愛的。

我看了一眼，啥也沒說。

畢竟，說了她也不聽，還說我是在詛咒她。

“倩倩，你今兒個發工資了吧？”

我剛要走，就被婆婆叫住了。

“是啊，怎麼了？”

我疑惑的問。

“這工作怎麼說也是我給你介紹的，你給我點不過分吧？”

婆婆眼睛也不眨一下，說的理所當然。

我瞬間錯愕，茫然了。

行吧！

就當報答她了。

我當場轉給她兩千：“錢給你了！”

誰知，她當場就炸了：“才兩千，你打發叫花子呢！要不是我，你能掙那麼多嗎？最少我一萬，快點著。”

她叉著腰，不重樣的臟話把罵了我個遍。

一萬？

她可真能開口。

我辛辛苦苦忙碌大半天，她嘴巴一張一合就要走一大半。

“就兩千，愛要了要，嫌少給我退回來。”

我沉著臉不悅道，轉頭就走。

一直到晚飯，我也沒出來。

反正我也吃過了，懶得出去看那倆倒胃口的貨。

6.

誰知，半夜大概兩點多的時候，老公突然口吐白沫，嘔吐不止。

“斌子，你怎麼了？”

我焦急的詢問。

但老公除了不斷的嘔吐，沒半點反應。

這可把我嚇壞了。

大喊著婆婆，又顫抖的拿起手機撥打120。

可救護車還沒來呢，老公就突然渾身一抽搐暈了過去，挺屍不動了。

我嚇得戰戰兢兢，一動不敢動。

婆婆哭得不能自已：“兒子，你別嚇媽，媽膽子小啊，你快睜睜眼啊。”

救護車是來了。

卻傳來一個噩耗，老公已經沒氣了。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在我腦子裏瞬間炸開。

死了？

這也太突然了吧，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婆婆就更不用說了，雙眼瞬間失神。

拉著醫生，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兒子好好的，怎麼會死呢？你們這群暈醫。”

她撕心裂肺的怒吼，又抱著老公的屍體悲慟大哭。

場麵一片混亂。

最後，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去的醫院。

經過一係列檢查，老公竟然是中毒而死。

而且還是河豚的毒素。

由於它的毒素很不好清理，所以一般的烹飪很難徹底清除毒素，人誤食後立刻就會中毒。

婆婆一聽懵了，失神踉蹌後退。

我以為她接受不了打擊，也沒多想。

河豚？

這玩意見都沒見過，怎麼會吃呢？

再說就老公那能躺著絕不站起來的模樣，吃飯都得喊幾遍，他去外麵吃幾乎不可能啊。

可我再三確認，醫生說檢驗沒問題，確實是中了河豚的毒素。

出於疑惑，我上網查資料。

看到河豚的圖片時，瞬間傻眼了。

原來白日裏看到的那兩條圓鼓鼓的魚就是河豚。

這豈不是說，是婆婆害了老公。

我一陣後怕，幸好自己沒吃。

貪占便宜，卻讓自己孩子丟了性命。

這代價也實在太大！

我看一眼婆婆，她滿臉驚慌。

由於不是正常死亡，化驗結果出來後，院方就報了警。

7.

“倩倩，你一定要幫我，求你了，求你了。”

醫院外昏暗的路燈下，婆婆拽著我的胳膊，苦苦哀求。

我錯愕。

“媽，斌子人都不在了，你讓我怎麼幫？”

我又不是閻王爺，怎麼將死人救活，真是不能理解她的腦回路。

突然，我似乎想到了什麼。

或許婆婆是想我幫忙隱瞞偷帶河豚的事。

畢竟，一會兒警察會來問話。

這個嘛，我倒是可以當作不知情，至於其他的，我就做不了了。

可不等我開口，就聽婆婆急切的說：“你隻要承認河豚是你偷的就行！”

嘛呀，這話嚇了我一大跳。

我怔怔的看著她，不敢相信這話是人說出來的。

好啊！

我還想著念著一家人的情分上包庇她呢，她倒好，想要我的命。

“媽知道這樣不對，可我實在沒轍啊，你還年輕進去了沒啥，媽老了，要是被關進去，就沒命了啊。”

她如樹皮的老臉上滿是淚痕。

眼裏一片哀求之色，說的好不淒慘。

可憑什麼呢？

犯錯的又不是我？

那河豚一不是我偷回來的，二不是烹飪的，三不是我叫斌子吃的。

之前我就多次提醒她不要這麼做。

她不聽。

如今出事了，就要讓我頂替死鬼。

我是腦殘了，才會答應。

“不可能！”

我果斷拒絕，麵上一片冰冷。

“真的，媽求你，我不能被抓進去啊，你就幫幫媽吧，你別忘了，你能在城裏立住腳，可離不開我家斌子，如今他走了，你就忍心讓他的老媽進去受罪？”

婆婆眼淚狂飆，控訴連連。

好像我不幫忙，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這又是威脅，又是道德綁架，她倒是玩得明白。

“斌子這樣，還不是你害的！你不想死，就讓我去死，你這心可真是黑啊。斌子有你這樣的母親，真是倒黴。”

我怒斥，對她這樣無理的要求十分氣憤。

“放心吧，你不會死的，你就說不知道河豚有毒，就想帶回來嘗嘗，頂多判個十幾年，很快就能出來的。”

婆婆慌亂又急切。

我雙拳緊握，手指用力的的掐著手心。

她還真是惜命啊。

早幹啥去了。

“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吧。”

我咬著牙，刻意將每一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

見我執意不答應，婆婆的臉瞬間扭曲了。

“你個忘恩負義的賤人，要不是我兒子，你能在城裏站穩腳嗎？你這麼年輕，頂個罪怎麼了，非要跟我這個老人計較，你是要逼死我嗎？”

她再不偽裝，聲音又尖又厲，就跟個厲鬼似的向我爬來。

“想死，那就去啊！沒人攔著你。”

我被她的行為惡心到，怒罵一聲，氣急的轉身朝醫院裏走去。

誰知，婆婆從身後大步跑來。

眨眼的功夫就超過了我。

8.

“來人啊，快來評評理啊！兒媳婦貪圖便宜，偷雇主家的河豚，把我兒子毒死了，還逼著老太婆我替她頂罪，真是沒天理啊。”

婆婆衝進醫院就扯著嗓子嚷嚷。

雖是半夜，可來醫院看急診的人不少。

聽到動靜，一窩蜂的全都圍了上來。

“啊，竟有這樣的事，這老人也太可憐了吧。”

“兒子死了，還要被媳婦逼迫，太不要臉了。”

“看她那狐媚樣，就知道不是好人。”

“大媽，你別怕，有警察呢，她跑不了。”

“對，警察叔叔是公正的，他們還你清白的。”

......

周圍密密麻麻的議論聲，窸窸窣窣的鑽進我耳朵，無一不是指責我的。

我倒是不怕。

畢竟，我並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可我還是被婆婆的無恥驚歎了。

她自己偷東西害死兒子，想讓我頂罪，竟然被她一張嘴就顛倒黑白了。

看大家都在譴責我，婆婆更是囂張了。

“我憐她是農村的，吃了大苦，自從她跟了我兒子後，我就待她跟親閨女似的，誰知她竟想謀奪我兒子的性命，老天啊，你睜睜眼吧，老婆子真是沒法活了啊。”

她拍胸頓哭，說的跟真的似的。

院方領導都來勸了，她也不聽，隻顧著一個勁地抹黑我。

“拍視頻，將她曝光。”

“自己的老公也殺，這樣惡毒的人，不配活著。”

“曝光她。”

“對，不惜得曝光。”

......

人群一句一句，激動的拍著視頻，視線所及之處全是對我的討伐。

要是再不說點啥，明天我就得被全網網爆了。

“這是汙蔑，她所說都是她自己做的，事實勝於雄辯，等警察來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我高聲辯駁。

聽我這麼說，人群有瞬間的遲疑。

“哎呀，沒天理啊，害了我兒子，你還冤枉我老婆子，大家別信她的，那是我親兒子，當媽的疼還來不及怎麼會害他。”

婆婆嗷嗷一嚎叫。

再配上她那一臉悲痛傷心的模樣，大家紛紛又站向了她那邊。

“這女人太壞了。”

“姑娘，做錯不可怕，但你不能死不悔改啊。”

“是啊，做人得有良心。”

......

麵對這紛紛擾擾的斥責，我頭一次體會到了有口難辨的感覺。

就在這時，幾個身穿製服的執法人員來了。

人群自動讓路。

簡單的了解情況後，我與婆婆被帶去問話。

與此同時，網上視頻卻發酵的越發厲害了，就是好多記者也被吸引了前來，等著警方的一手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