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院長媽媽為了讓實習醫生的弟弟有磨煉醫術的機會，擅自讓他主刀我的腦瘤手術。

我哀求媽媽換人，說我隻有一次活下去的機會了。

可媽媽卻一巴掌扇在我臉上，衝我咆哮「我怎麼生出你這種自私的壞種！你弟剛實習，你幫他磨練下醫術會死嗎？」

後來，我手術失敗死去，媽媽卻一夜白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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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死在實習生弟弟顧修遠的手術刀下，死後我的靈魂回到了媽媽的身邊。

此刻的媽媽正不停的安慰著顧修遠：「放心吧修遠，顧雲舟命硬，沒那麼容易出事，媽媽先帶你回去好好休息。」

媽媽看向顧雲舟的眼神裏滿是憐愛和心疼，那是我生前從未見過的溫柔。

這些年來媽媽對我一直是厭煩的態度，說話的語氣裏也滿是不耐煩。

我雖然平日裏總是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但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在乎，隻是不想讓人看出我的脆弱罷了。

如今我已經死了，心底裏那股酸澀再也壓不住。

剛回到家，媽媽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媽媽聽到醫院的醫生說我已經死了，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他那點小病你們醫院那麼多有實力的醫生怎麼可能救不了，他不就是不服氣讓他弟弟給他做手術故意串通你們嚇唬我嗎？別以為我看不出他這點小伎倆！」

掛斷電話後，媽媽仿佛堅信這一切都是我在無理取鬧，臉上浮現出萬般自責：「修遠，都是媽媽不好，嚇到你了，等顧雲舟回來媽媽一定給他點教訓嘗嘗！」

話音剛落，媽媽的電話再次響起。

上一秒還在輕聲細語的媽媽看著再次響起的手機，緊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我剛剛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轉告顧雲舟要想死就趕緊死，不要三番五次的來煩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趙女士，我們是警察，現在懷疑顧修遠和一起人為醫療事故有關，但我們打不通他的電話，請您配合我們的調查。」

媽媽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會醫生一會警察的，我不管你是誰，不要血口噴人，不然沒你們好果子吃！」

電話那頭連忙說：「趙女士，我想您可能是有點誤會，我們也是依法辦案。」

媽媽看著身邊滿臉擔驚受怕的顧修遠滿臉厭煩的吼了起來：「好了！轉告顧修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知不知道他把雲舟嚇到了！」

說完便再次掛斷了電話。

從我生病住院起，媽媽就對我很是不滿，覺得我就是一點小病不值得住院，認為我隻不過是想以這種方式博得她的關注。

一旁的顧修遠眼含淚水，委屈巴巴的看著媽媽：「我好害怕啊媽媽，哥哥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啊？」

媽媽眼神冰冷：「他就是故意裝給我看的，再說了手術做到一半你就把手術刀交給醫院最有實力的醫生了不會出事的，他竟然能拿這種事胡鬧，真是得寸進尺。」

屍骨未寒的我見媽媽對我的態度如此冷漠頓覺心寒，我回憶著這些年來像乞丐一樣乞求媽媽疼愛的點點滴滴，不禁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不久前，我被確診了腦瘤，就在媽媽所在的這家醫院裏。

可悲的是身為院長的媽媽非但毫不知情還說我是裝的。

看診的醫生說我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如果能請到全國知名的腦瘤專家許教授來親自為我主刀或許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而這位許教授正是媽媽的同窗好友。

我幾次嘗試拿著病例去求媽媽幫我。

可媽媽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就把我的病例扔在了地上：「我很忙，你能不能不要每天總和我玩這些鬼把戲。」

後來我的病情愈發嚴重，甚至還因壓迫視神經導致了失明，隻能每天躺在病床上忍受著病痛的折磨。

醫生看不下去了，找到媽媽：「趙院長，顧雲舟他真的快要不行了，求您救救他吧。」

媽媽頭也不抬的冷聲說：「他給你什麼好處了，你陪他這麼演戲騙我？」

「他不就是想騙我關心他嗎？還給我說得了什麼腦瘤，他要真是得了腦瘤也好，我也能清靜清靜。」

「你要是再陪他一起這樣胡鬧小心我把你也開除了，滾出去！」

醫生還想說些什麼，但看著冷如冰山的媽媽也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雖然請不到許醫生，但我的病情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無奈之下我的主治醫師隻好先給我安排了院內最好的腦外科主刀醫生。

在我手術前曾經讓醫生幫忙打通過媽媽的視頻電話，雖然我已經雙目失明，但還是想再聽聽媽媽的聲音，也想最後再掙紮一次讓媽媽相信我。

可換來的依舊是媽媽的嘲諷：「喲，又給我整上新把戲了，還裝上瞎子了。不會以為這樣我就能相信了吧。」

「行了，你那點小病做個小手術就好了，別整天給我出些幺蛾子！」

沒等我再說話媽媽就被其他患者叫走了。

可另我出乎意料的是，晚上媽媽竟然來到了我的病房，還給我帶了親手做的營養晚餐。

這是我生病這麼久以來媽媽第一次來看我。

正當我開心的時候，媽媽卻說：「對了，你的主刀醫生我給你換成了修遠。」

我一瞬間徹底傻眼，請不到知名專家也就算了，如今把主刀醫生換成還在實習的顧修遠我豈不是死路一條？

我哀求媽媽換人：「媽媽，就當是我求您了，別讓顧修遠給我做手術行不行，這真的是我最後一次活下去的機會了，我給您跪下求您行嗎？」

可媽媽卻一巴掌扇在我臉上，衝我咆哮：「我怎麼生出你這種自私的壞種！你弟剛實習，你幫他磨練下醫術會死嗎？」

我不停的哭喊著：「不要……媽媽……求您了……我真的很想活下去，隻要您讓我活下去做什麼我都願意……」

媽媽卻毫不在意的收起了帶給我的飯菜：「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一點小毛病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矯情的！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沒什麼好商量的！」

說完便拿著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的病房，把我獨自丟在了無盡的黑暗與絕望之中。

在我手術當天，媽媽焦急的等在手術室外。

可她等的人並不是我，而是第一次拿手術刀的顧修遠。

一向膽小的弟弟在我的頭顱被切開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手抖。

一旁的指導醫生勸他不要再繼續了，可他卻執意又說要證明自己。

手術剛開始沒多久就因為他的失誤導致我心率極限下降。

一旁的醫生趕緊搶過了他的手術刀。

顧修遠被嚇得不輕，連忙跑出了手術室去找媽媽。

可媽媽卻絲毫沒在意病危的我，隻是不停的安撫著顧修遠。

媽媽還特意請了假在家陪受驚的顧修遠。

在我死後，醫院的醫生和警察不停的打電話給媽媽，可都被她掛斷了。

幾天後，顧修遠說心理壓力太大不敢再拿手術刀，想出去度假散散心。

媽媽便立馬買了去馬爾代夫的機票，陪弟弟一起出遊。

在我生前曾幾次詢問媽媽想要一家人出去度假，也想借此機會和媽媽好好相處幾天。

可每次都被媽媽無情的拒絕：「我每天忙的要死哪裏有時間陪你去度假？」

後來我才知道，媽媽隻不過是不放心剛進醫院實習的顧修遠，想要陪在他身邊。

這些年來，媽媽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花在了顧修遠的身上，甚至在我一次次學術獲獎時都不肯留出一點時間給我。

我在媽媽的心裏不過是一個隻會添亂浪費她時間的討厭鬼。

可現在，那個口口聲聲說忙的要死的媽媽竟然直接請了一個月的假陪顧修遠出來散心。

飛機剛落地顧修遠就伸了個懶腰：「換個地方果然心情變好了許多，隻是……媽媽，哥哥知道了不會生氣吧？他不是一直說想要出來度假嗎？」

媽媽聽到我的名字有些不耐煩：「好好地提他幹什麼？他有什麼臉生氣？要不是他你也不會被嚇出心理陰影，要是你真的再也拿不起手術刀我就廢了他的手！」

顧修遠低著頭，有些自責，臉上滿是委屈：「對不起啊媽媽，都怪我太笨了，不像哥哥那麼優秀，年紀輕輕就成為了眾人追捧的主刀醫生。」

媽媽心疼的摸了摸顧修遠的頭：「傻孩子，他哪裏有你優秀，隻不過是比你早入行幾年，人家也隻不過是看在媽媽的麵子上才那麼尊敬他。」

我撇了撇嘴，媽媽在當上院長前曾是國內最優秀的心外科主刀醫生，而我從小就以媽媽為榜樣，夢想就是成為和媽媽一樣優秀的人。

但自打我學醫以來媽媽不但從未幫助過我，還處處打擊我說我不是這塊料子。

還曾公然在我學術拿獎時質疑我，害得我下不來台麵。

顧修遠向來遊手好閑，學醫也不過是想要繼承媽媽的職位。

弟弟之所以選擇了和我不同的腦外科不過也是怕沒我厲害讓別人看不起罷了。

可媽媽卻找了國內許多專家親自教導學習腦外知識的弟弟。

但弟弟被媽媽慣壞了，一點苦都吃不得，又急於表現自己。

而我就成為他們母子最好的犧牲品。

媽媽偏愛弟弟是有原因的。

小時候媽媽因為弟弟偷吃了整整一瓶糖打了他的屁股兩下。

第二天媽媽帶我和弟弟出去玩時，等紅綠燈時記仇的弟弟一把將媽媽推了出去。

雖然弟弟年紀尚小沒什麼力氣。

可毫無防備的媽媽還是一個踉蹌跌倒在了馬路邊。

她跌倒時伸出去的手被飛速行駛的車輛壓斷。

媽媽回頭看向我和弟弟時，我想要拉住媽媽伸出的雙手還未收回。

從此媽媽就認定了我是一個天生就心腸歹毒的孩子。

覺得是我害她葬送了原本光明的前途。

而真正的凶手顧修遠站在原地被嚇得哇哇大哭卻讓媽媽心疼不已。

媽媽人為顧修遠的哭是因為擔心她。

可她不知道的是，葬送她前途的正是她最疼愛的小兒子顧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