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和韓家是世交,我們兩人是指腹為婚的。
可韓露卻不樂意,因為她在大學時最愛的男人叫歐陽倫。
是一個放蕩不羈、風流倜儻的畫家。
渾身充滿了藝術氣息。
他曾經在全世界流浪過。
見聞廣博,談吐幽默,簡直就是收割少女心的殺手。
韓露淪陷了。
兩人度過了激情一夜後,歐陽倫用韓露第一次流的血搭配顏料,創作了一副怒放的玫瑰畫作,送給韓露當做最珍貴的紀念。
韓露對這幅畫愛如生命,天天掛在臥室裏欣賞回味。
覺得這是最刺激的浪漫,最極致的纏綿。
可韓家卻不同意她與歐陽倫的婚事。
說這樣的藝術家不靠譜。
逼她履行和我的婚約。
韓露屈服了。
因為她是一個對事業有野心的女人,她一直想成為韓家的繼承人。
證明她比韓家的男人優秀。
所以她不能違背韓老爺子的意思。
韓露與我結婚了。
而我傻傻的,對她的心思一無所知!
我一直暗戀韓露,與她結婚是夢想照進現實。
可在洞房當晚,她就冷著臉讓我滾,說死都不會讓我碰一下。
我的激情一下子被冷水澆滅了!
可我在失望之餘,居然還自不量力地以為感情需要培養。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隻要我對她足夠好,我就一定能把冰山女神融化的。
於是我不抱怨,不灰心,用盡一切熱愛對韓露噓寒問暖。
她也如願在繼承人的競爭中擊敗了幾個哥哥成功上位。
隻是依舊不理我。
還指著我的鼻子告訴我,她的心和身體都隻屬於歐陽倫一個人的。
她的子宮是歐陽倫的自留地!
我這個便宜老公不過就是一個擺設罷了。
而我雖然心裏苦,對她卻更加卑微。
除了愛她,我還有求於她!
這幾年,韓家的生意越來越好,我家的生意卻越來越差。
特別是父親的投資失敗,讓家裏麵負債累累,現在隻能依靠韓家給的訂單維持。
父母知道我們夫妻感情不好,還聽到了韓露與歐陽倫的風言風語。
但他們勸我一定要忍,不能惹韓露生氣。
讓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能嫉妒她與歐陽倫的關係。
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都得戴點綠。
不然我們徐家就徹底完蛋了!
我的婚後生活屈辱、心酸且平靜。
如同一潭死水。
直到那次大掃除,我不小心弄碎了畫框。
那幅畫毀了,我的人生也毀了。
“離婚?徐元你是在威脅我麼?”
“雖然你對我來說。就像是用過的廁紙一樣毫無價值!但我不同意,你別想離開我一步!”
韓露很羞惱。
“下個月是老爺子八十大壽,你最好給我好好表現,別搞出什麼幺蛾子!”
“不然倒黴的不隻是你一個,還有你們徐家全家!”
“我讓你們連要飯都找不到門!”
在韓露的威脅下,我屈服了。
我被送到了醫院肛腸科,處理身上的傷口。
韓露給我買了很多名牌衣服,讓我好好捯飭。
三年的折磨,讓我的體重瘦了足足50斤。
形銷骨立,身瘦如柴,最小號的衣服穿在我身上也都顯得空空蕩蕩。
像是偷來的一樣。
總不能穿童裝吧?
所以韓露給我下達了一個迅速增肥的任務。
不能讓韓老爺子看出我被虐待。
每天都是各種美食山珍海味。
“哇!”
聞著美食的香氣,我吐得昏天暗地。
任何一個在糞水裏摸爬滾打了三年的人,都不會再有好的食欲。
很多掏糞工沒有死在井下,卻死於厭食症。
“賤人就是矯情!”
韓露憤怒了,認定我是故意賣慘成心搗亂。
她拂袖而去,我父母的電話很快就來了。
因為韓露不喜歡他們,所以從不許他們來家裏麵。
他們也知道我之前被流放了三年,也不敢和我聯係。
“徐元!你要瘋啊?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想鬧離婚?你是讓我們傾家蕩產麼!”
“趕緊道歉!給韓露賠不是!別作了!再作我們全家都得和你陪葬!”
父母的聲音很急迫,還帶著慍怒。
指責我與韓露鬧矛盾,是大逆不道。
我很傷心,覺得父母太自私,太無情。
隻顧家裏的生意,卻不管我的死活!
但我也不忍心責備他們。
他們之前不這樣的,對我很好。
隻是現在家裏生意的壓力太大了!
徐家不是我們三個人的徐家,而是關係著幾千人的飯碗。
於是我答應父母會乖,會配合。
吃不下就輸液。
韓露每天給我輸液超過20個小時,注射的都是各種營養液。
你們見過填鴨麼?
把鴨子按在流水線上,嘴裏麵塞上橡皮管子,不間斷地喂食。
讓鴨子迅速增肥。
我也是一樣的。
一個月後,我油頭粉麵,珠圓玉潤,看著比這輩子任何時候都更加富態。
因為我連吐的權利都沒有了,所以足足增肥了60斤。
韓露很滿意。
而韓老爺子的壽宴也開始了。
言笑晏晏、觥籌交錯、高朋滿座。
我如同提線木偶,跟在韓露後麵虛情假意地與客人們寒暄客套。
一切都很完美。
我的父母也來了,他們坐在一邊,用目光溫柔地給我鼓勵,讓我好好表現。
看到他們很好,我就是受再多的苦也值得了。
音樂很優美,我卻覺得好吵鬧,但還要強顏歡笑。
他們在吃飯,我在熬刑。
本來一切都在掌握,直到宴會進行一半的時候,到了表演節目的環節。
不知道誰弄來了一個印度的歌舞節目,叫《天竺少女》。
幾十個穿著華麗真絲紗麗的美女翩翩起舞。
印度的肚皮舞很有異域風情。
還有樂師抱著印度的傳統樂器西塔琴在伴奏。
客人們紛紛鼓掌喝彩。
隻有我臉色蒼白!
汗如雨下!
渾身戰栗!
我討厭西塔琴的聲音!
如同魔音一樣,把我帶回了那三年暗無天日的夢魘!
我想到了糞便!
蛆蟲!
水蛭!
死狗!
死貓!
死嬰!
還有被強暴後體無完膚的女屍!
以及暗巷中無數隻把我按在地上肆虐的手!
魔鬼的狂笑!
“啊!”
“夠了!”
“別彈了!”
“別TMD跳了!”
我五官扭曲,歇斯底裏!
我如同咆哮的怒獸衝到舞台上,把跳舞的歌姬打散!
我摔了那該死的西塔琴!
我打、砸、踹!
我要毀滅我能看到的一切!
宴會廳頓時大亂,客人們四散奔逃。
“徐元!你瘋了!你要造反麼?”
一貫在我麵前強勢的韓露氣得俏臉如霜,她叉著腰對我怒喝。
“啪!”
我狠狠一個耳光打在了她的臉上!
“賤人!你和奸夫胡搞也就罷了!”
“為什麼要毀了我?”
“為什麼要把我送到人間地獄!”
瘋狂的我雙手卡住韓露的脖子。
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要掐死她!
韓露呼吸不暢,臉色蒼白,眼珠鼓起,手刨腳蹬!
“瘋了!這人瘋了!保安!快救露露!”
歐陽倫也在人群中,他不敢上前,隻能在一邊大呼小叫。
保安如同虎狼向我撲來!
但在他們還沒有到我的身前時,我眼中的暴虐凶狠又變成了卑微怯懦。
我鬆開了卡韓露脖子的手,我不敢看韓露的眼睛。
我撲通給她跪倒。
我拚命打自己的耳光!
我磕頭如搗蒜!
磕出了血!
“韓露,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我不配愛你!我是狗屎!是蟲豸!”
“我不該耽誤你和歐陽倫的好事!”
“我罪該萬死!”
“我不該弄壞用你初血畫的玫瑰!”
“我活該被千刀萬剮!千人跨、萬人騎!”
“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別難為我的家人了!”
“不要再把我送到新德裏掏糞了!那裏都是大便......成噸的大便......永遠無法處理幹淨的大便......”
“一坨!二坨!三坨!”
“哈哈哈!一坨這麼大!”
“像是麻袋一樣的大便你們見過麼?”
我忽然又狂笑起來,用手比劃著誇張的手勢。
“好多好多大便!”
“還有好多好多強迫犯!哈哈!”
“在印度,你都沒有穿上褲子的機會!沒有......嗚嗚......”
狂笑之後是痛哭流涕。
我哭得滿地打滾:“別碰我......我好臟......”
場內的人都像是見鬼一樣看著我。
直到有人艱難地開口:“姑......姑爺好像精神分裂了......”
話音剛落,韓露如遭雷擊:“你,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