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彈任務失敗,同為拆彈專家的妻子卻將我手中唯一一個防爆盾搶給了她的白月光。
我抓住妻子的手卑微祈求。
她卻一把將我甩開。
“你真是太自私了,你明明有係統可以複活,要這防爆盾有什麼用!”
“景楓身體本來就虛弱,經不起一點衝擊,兩個防爆盾才是最保險的!”
可她不知道,係統隻給了我兩次複活機會。
一次禁不住她的哀求救了她的白月光。
另一次在去年的任務中救下了瀕死的她。
今天,我是真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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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彈爆炸後,整個房間變成了一片火海,衝天的火舌瞬間包裹住我的身體。
而我眼前最後一個畫麵,則是我的妻子裴歡正拿著原本屬於我的防爆盾死死擋在她的白月光沈景楓麵前。
當我再次恢複意識,我發現自己已經成了靈魂狀態跟在裴歡身邊。
此刻,她正滿臉心疼地拉著沈景楓被火舌輕微燎紅的手掌輕輕吹著。
“景楓,你的手都紅了,我們快去醫院包紮一下。”
聽見這話我的心像泡在了醋缸裏,酸澀無比。
這一副場景任誰看了都會感慨一句兩人的情深。
可這個女人是和我結婚三年的妻子。
這樣緊張的神情她對我從未有過。
沈景楓手掌上那一抹紅不仔細看都看不見,而裴歡卻如此緊張,可我被火海包圍時她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我。
沈景楓一臉後怕。
“歡歡,這隻是一點小傷不礙事。還好有你在,不然我一定會受更加嚴重的傷。”
裴歡卻依舊神情緊繃:“誰說是小傷了,萬一有什麼內傷呢,要去醫院讓醫生檢查了我才放心。”
說完她立刻拉著沈景楓的手朝外麵走去,往日沉著冷靜的小臉上滿是焦急。
在上車之前同組的同事小孟攔住了她,皺著眉開口:“裴姐,陸哥怎麼還在現場沒有出來,剛剛炸彈爆炸他會不會出事了?”
聽見我的名字裴歡的神情瞬間厭惡起來,滿臉不耐煩。
“能出什麼事?他這種自私自利的小人最惜命了,指不定在哪待著。”
“趕緊讓開,景楓去醫院耽誤不得。”
從爆炸現場出來到現在,裴歡沒有提到過我一次,沒有關心過我的安危。
就連別人擔心我會出事,她都要貶低我一頓。
我這個丈夫在她心裏可真是失敗啊。
裴歡一把將小孟推開,拉著沈景楓不顧身後小孟的呼喊直直上了車前往醫院。
到了醫院檢查後沈景楓一點傷也沒受,僅僅是手被火苗燎紅了一小處。
裴歡卻如臨大敵,要求醫生一定要包紮好。
沈景楓感動地看著她:“歡歡,你對我還是這麼好。”
轉而他又遲疑著開口:“陸遙沒有防爆盾會不會出事?他畢竟是來救我,要是出事了我會自責的。”
裴歡擺擺手,言語中絲毫不在意。
“陸遙有係統死不了。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受不得一點傷。”
“他剛才還想拿防爆盾,說什麼自己這次會死,真是太自私了,他明明有係統可以救他,還想騙我。我看他就是見不得我對你好,等他回來我非得和他大吵一架不可。”
說到最後裴歡滿臉氣憤,好像我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
可是我隻是想活下來啊。
我也沒有騙她。
係統隻給了我兩次複活機會,我早就用光了。
我是穿越到這個世界的任務者。
我的任務就是讓裴歡和我結婚。
遇見裴歡那年,她和我一樣是警隊裏剛入職的排爆警察。
在那時她的白月光沈景楓出國和她斷崖式分手,裴歡整天渾渾噩噩,是我無時無刻陪在她身邊帶著她走出陰霾。
三年後我們順理成章成為了夫妻,我的任務也順利完成。
係統給了我獎勵,我可以在這個世界留下並且有兩次複活的機會。
那時我也真切愛上了裴歡。
我認為夫妻間最重要的便是坦誠,於是毫無保留的將係統告訴了她。
甚至開玩笑般說了句“不論怎樣我都不會死,可以一直陪你到老”。
可我沒想到也是這句話成了我的催命符。
剛結婚不久,沈景楓從國外回來了。
沈景楓隻在裴歡麵前掉了幾滴眼淚,他解釋當年出國全是父母的意願,他違抗不了。
裴歡便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她仿佛忘記當年沈景楓帶給她的痛苦,開始跟在沈景楓身邊噓寒問暖。
更是在沈景楓突發車禍生命危在旦夕時,苦苦哀求我用係統救他。
當我看見哭的滿臉淚水的裴歡時,說不心痛那是假的。
我的妻子為了別的男人流淚,我怎麼能不難過,不悲憤呢?
可我深愛裴歡,我無法拒絕她對我的請求。
就這樣,第一次複活的機會被用掉了。
在去年,裴歡拆除完炸彈準備歸隊時,卻被反撲的犯罪分子打了一槍,正中心臟。
裴歡被送進醫院時醫生隻看了一眼便下了死亡通知。
我不能接受裴歡離我而去,毅然決然將最後一次機會給了她。
複活裴歡前係統曾反複問過我,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不怕後悔嗎?
我堅定地回答:“不後悔。”
係統答應了,從那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時的我以為裴歡對沈景楓的感情隻是一種執念,時間久了她自然會明白過來,回歸我們的家庭。
而我也堅信能和裴歡白頭到老。
可如今殘忍的事實卻給了我當頭一棒。
原來,裴歡愛的始終隻有沈景楓。
而我,隻是一廂情願罷了。
沈景楓看向裴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裴歡點了點他的額頭,語氣親昵:“景楓,和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沈景楓捏了捏拳頭,仿佛下定決心般開口。
“歡歡,陸遙一直是你們隊的王牌拆彈專家,再加上這次還有你輔助,炸彈怎麼會爆炸呢,會不會是......”
沈景楓沒有再說下去,卻留給人無限遐想的空間。
我的心中湧現處熊熊怒火,雙手死死攥成拳,恨不得衝上前給他兩下。
我已經死了他還不肯放過我,要在裴歡麵前上我的眼藥。
作為警察,我清楚自己的職責,從來不會把個人情感帶到工作裏。
雖然我已經知道裴歡不愛我,可我想我們共事六年,她應該了解我的為人。
下一秒,裴歡的話語打碎了我的幻想。
“我就說為什麼拆的好好的突然就要爆炸了,一定是陸遙這個瘋子故意想害你,我要向警隊舉報他,他不配當警察!”
裴歡氣得滿色漲紅。
我毫不懷疑如果我出現在她麵前她肯定會給我一巴掌,再惡狠狠咒罵我一頓。
此刻我的內心已經被苦澀填滿。
是我高估了自己在裴歡心中的形象了,還是沈景楓在她心裏太過重要,重要到他說什麼裴歡都會相信呢?
大概是兩者都有吧。
六年的相處,換不來她對我的一點點信任。
現在我在她心裏可能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吧。
可我還記得婚禮時她曾說過,“你不僅是我的丈夫,更是我會一輩子信任的戰友。”
如今卻隻需要沈景楓輕飄飄的一句話,她就能忘記曾經的許諾。
我突然很想知道,她得知我的死訊後,會不會為今天說過的話後悔呢?
裴歡在房間走來走去,怒氣無法發泄。
她掏出手機給我發消息。
“陸遙你竟然敢在炸彈上做手腳,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死不了,趕快給我回消息。”
裴歡死死盯著手機,一分鐘兩分鐘過去了卻沒一條回複。
往日她的消息我總是不超過十秒立刻回她。
裴歡氣得胸腔上下起伏。
“好啊,裝死是吧,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她向留在現場的同事打去了電話,還不等那頭說話她便怒吼著:“你告訴陸遙,他幹的那些齷齪事我都知道了,他就等著被處分吧!”
電話那頭焦急的聲音響起:“裴姐,陸哥還沒從裏麵出來,火還沒有被撲滅我們也進不去,他可能真的出事了。”
裴歡嗤笑一聲,語氣冰冷。
“他不會死的。我看他是怕被追究責任躲起來了吧,你轉告他,這一招沒用,他差點害死景楓,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說完她氣憤地掛了電話,嘴裏還一直罵罵咧咧。
沈景楓眼裏劃過一絲得意,嘴上卻裝作大度的樣子。
“歡歡,男人吃醋很正常,陸遙也隻是一時鬼迷心竅,算了吧。”
裴歡卻板著臉瞪了他一眼。
“怎麼能算了!你出車禍後身體一直不大好,這次要不是有防爆盾很有可能要了你的命,決不能輕饒他!”
沈景楓感動地抱緊了裴歡,兩人像是一對劫後餘生的戀人。
出了醫院裴歡以沈景楓受傷生活不方便為由,直接將他帶回了家。
一進門沈景楓熟門熟路的拿出了拖鞋,甚至準確找到了遙控器的位置打開了電視。
這一係列熟稔的動作無一不在彰示著,裴歡曾多次帶他來到我們的家。
裴歡去了廚房開始做菜,嘴裏念念有詞說著沈景楓愛吃什麼。
沈景楓溫柔地注視著她。
“歡歡,你的手藝我已經好久沒嘗到了。”
結婚三年,裴歡從未下過廚,她說她不會。
我也沒在意,把做飯和其他家務全部包攬了過來。
現在看來,她隻是麵對我時不會罷了。
吃飯時裴歡的電話突然響起,裏麵傳來一陣壓抑著的哭泣聲。
“裴姐,你趕快過來吧,陸哥他......他死了。”
裴歡翻了個白眼,根本不相信她說的話。
“小孟,我知道你和陸遙關係好,但也用不著幫他用這麼拙劣的借口來騙我,他死不了。”
小孟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語氣一頓,轉而哭得更大聲了。
“裴姐,我真的沒騙你,陸哥他......”
小孟的話還沒說完裴歡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陸遙真是太過分了,竟然想用這種假話來讓我們原諒他,切,根本不可能!”
“就算他出事了他也有係統救他,怎麼可能會死。”
沈景楓也在一旁附和著:“他也隻是吃醋而已,男人了解男人,歡歡你別太生氣了。”
聞言裴歡重重將碗筷一放,麵上更加氣憤。
“他回來要是不好好和你道歉,我就和他離婚!”
我的心臟像被堵了一團棉花,喘不過來氣。
在我哀求她不要將防爆盾拿走時我就告訴過她,我的複活機會隻有兩次。
可是她根本不信,隻以為我在爭風吃醋。
就連現在別人告知她我的死訊,她也認為是我的謊言,甚至還想用離婚來威脅我。
可是這一招卻再也沒有用了。
吃過飯沈景楓直接躺在了屬於我和裴歡的床上。
房間內溫度越來越高,他們兩人越貼越近。
我拚命想要逃離這裏,可一股力量將我禁錮在房間裏出不去。
就在直到快要親上時,裴歡猛地坐了起來。
她扯了扯嘴角:“景楓,你的手受傷了還是安心養傷吧。”
說完她逃也似的去了隔壁臥室。
我有些看不明白了,這難道不正是裴歡想要的嗎?
第二天一大早,裴歡做好了一桌子早飯,又留了個便條,上麵細細叮囑著一些注意事項,寫完後她才放心出門。
而來到警局,裴歡發現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盯著她。
她不明所以,隨手找了個同事問他們為什麼這樣盯著她。
同事欲言又止,在開口的前一秒局長突然將裴歡叫了過去。
裴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局長,到底發生了什麼?”
局長拍了拍她的肩,把她帶到了停屍房門前。
“小裴,節哀啊。”
裴歡有些慌亂,強壓下心中不安。
“局長,你說什麼呢,我家裏人都好好的節什麼哀。”
局長歎了口氣:“昨天炸彈爆炸後小陸沒能成功逃離,死在了現場,裏麵就是他的遺體。”
裴歡僵硬地笑了笑:“局長,你不要和我開玩笑了,那場爆炸是陸遙自己做的手腳,他不可能會死的。他一定是怕受處分躲起來了。”
局長聽見裴歡詆毀我神色頓時嚴肅了起來。
“裴歡!陸遙是你的丈夫,也是人民警察,你怎麼能質疑他的職業素養!”
“停屍間裏麵的的確確是他的屍體,DNA我們已經驗過了,你不信自己去看吧。”
裴歡咽了咽口水,遲疑著走上前,嘴上仍然不退讓。
“看就看,上麵一定是具假的,陸遙肯定用了什麼手段逃出去了。”
裴歡的手停留在白布上,顫抖著的手顯示了她不平靜的內心。
她緩緩揭開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