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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喬澤十歲那年,父親入獄,母親自殺。

爸媽心善將他領回家,十多年來,視如己出。

他失戀後向我求婚,發誓對我餘生不棄。我暗戀多年,終得圓滿。

後來爸媽去世,喬澤說他遠在國外,丟了護照回不來。

我一人獨撐處理完爸媽後事,抱著遺像回家。

然而,無法回國的喬澤跟他的前女友,正在我們的床上。

她的前女友告訴我。

爸媽車禍前給喬澤打的視頻電話她不小心接了。

那時他們正在接吻。

......

爸媽發生了車禍,當場死亡。

到了醫院,醫生領我直接去了太平間,而不是手術室。

我渾身冰冷,每向前走一步,都承受著錐心之痛。

護士推開太平間的門。

我一眼看見躺在那裏已毫無生氣的父母,海中一片空白,整個身體再無力支撐。

渾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女士,節哀。」

我已無知無覺,直至接到喬澤的電話。

他語帶哭腔,痛苦萬分。

「佳妮,對不起,這種時候我不在你身邊。」

「護照丟了,我回不去。」

「我連幹爸、幹媽最後一麵也見不到。」

他聲淚俱下。

我痛不欲生間還不忘安慰他。

喬澤未歸,我隻能一人操辦父母的葬禮。

葬禮結束後。

我拒絕朋友邀請我去她家休息幾日的好意,捧著父母的遺相回了家。

踏進客廳,一眼就看見從客廳到臥室一路散落的男女衣物。

思緒有幾秒的空白。

直至我聽到臥室裏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

「我給她朋友打了電話,她今天都不會回來的。」

「明天我再去老兩口麵前做孝子賢孫。」

我渾身戰栗,不敢想像這樣的話出自喬澤。

我和喬澤從小就是鄰居。

青梅竹馬。

可是喬澤的家庭並不幸福。

他爸爸終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閑外唯一的愛好就是家暴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喬澤的媽媽承受不住無止境的痛苦生活,一躍而下。

一個月後,喬澤的爸爸因犯了事,被抓。

冬日裏,10歲的喬澤在生日那天,穿著單薄的衣服,被他那幫親戚趕出了他父母的房子。

無家可歸。

喬澤縮在樓道裏,像隻流浪無歸處的小狗。

爸爸將喬澤牽了回來。

我們全家給他慶生,給他新生。

此後,喬澤成了我爸媽的「幹兒子」,我多了一個「哥哥」。

喬澤剛到我家時,拘謹,害怕,不安。

是媽媽給予他足夠的耐心和愛。

讓他敢與我遊戲,打鬧,和爭吵。

小區裏,一旦有小朋友欺負喬澤。

無論多晚,爸爸都會第一時間領著喬澤去對方的家裏,為喬澤討一個道歉。

爸媽對喬澤,處處愛護。

他考研時樓上的住戶剛生了孩子,整日整夜吵鬧不停。

為此爸媽搬離了居住幾十年的老房子,離開了多年好友。

隻想為喬澤提供一個安靜學習的地方。

他們對喬澤視如己生。

從來沒有過任何要求,就連喬澤提出要娶我時,爸媽也希望他娶我是因為愛,而非對我們家的感激。

可是,爸媽葬禮這天,喬澤偷偷回國,不去見爸媽最後一眼。

更是將他的前女友帶回家。

他在笑。

他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

他怎麼能夠在這樣的日子裏,和他的前女友躺在我們的床上。

我知道他當初娶我,隻是為了報複白雪的出軌。

而我答應他的求婚,卻是真的因為愛。

婚後,我們相處如常。

他對我算不得體貼入微,但也盡到了一個丈夫的責任。

我從未奢求過他愛我如命,隻求餘生共度。

我不曾想他不僅對我淡漠,對護了他十幾年的父母,居然也這樣冷血無情。

洶湧的怒火灼燒著我的全身。

我推開臥室的門,麵色陰鷙,雙目含恨。

「啊!」

白雪一聲尖叫後躲到喬澤身後。

喬澤見是我,驚慌失惜後回神的瞬間,以保護姿勢擋在白雪麵前,麵如灰色的看我。

「你怎麼回來了。」

我手裏還捧著爸媽的遺像。

恨之入骨的看他。

「我帶爸媽回家,你呢?你帶了誰回家?」

「你幾點下的飛機?」

「你的護照不是丟了嗎?」

「你在幹什麼?」

我一句又一句質問,心臟像是在被硬生生的撕扯著,洶湧而出的鮮血讓我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我的眼中、心裏隻剩下滔天的恨意。

我根本不等喬澤的回應,抓著手裏爸媽的遺像朝喬澤揮去。

喬澤隻抱頭來擋,沒有一絲反擊。

他這副假惺惺的作態隻令我更加作惡。

我的力氣越來越大,理智逐漸消失。

我以為喬澤會一直這麼虛偽的承受下去,直至白雪心疼的挺身而出。

相框落在覆在喬澤背上的白雪身上。

白雪慘叫,她淚眼婆挲的看我。

「宋佳妮,這些全是我的錯,不要打喬澤,你想打的話,就打我吧。」

喬澤不再任由責打,他憤怒的看我,抓住我的手腕,奪過我手裏的遺像,扔了出去。

相框碎了。

破碎的玻璃讓爸媽的笑容都變得分裂。

我怕是真的瘋了,衝過去撕扯喬澤。

喬澤的巴掌很大,整個臉頰火辣辣的疼,他的拳手也很重,落在心口,像是要我的命。

我和喬澤力量懸殊。

混亂中,我好像看到了喬澤爸爸的身影。

那個我沒有見過幾次麵,卻每次見到都會懼怕的渾身戾氣的男人。

暈倒前,喬澤又焦急的來扶我。

我控製不住自己被他抱進懷裏的身體,隻覺得每一處都透著惡心。

......

我從醫院的消毒水味中醒來。

喬澤在病床邊握著我的手,臉上居然是擔憂。

我胃中犯惡,抽回自己的手。

「宋小姐,你的傷看起來並不像是你丈夫所說的那樣,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造成的,如果你需要報警的話,我可以幫助你。」

我轉過頭才發現病房裏還有一個人,魏淵。

大學時代的學長,學校的風雲人物。

同學聚會上聽人說過,他現在是全國最年輕的主刀醫生,年少有為,前途無量。

不過畢業後,就沒見過他參加同學聚會,同學都說他到底是功成名就的人,不一樣了。

「魏醫生你是在懷疑我嗎?我和我妻子感情深厚,現在她還懷著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傷害她。」

「孩子?」

我回神,茫然的看向喬澤。

喬澤激動看我。

「佳妮,你懷孕了,兩個月,醫生說你需要靜養,我向公司請了假,這一段時間都會陪著你的。」

喬澤深情款款看我,又伸手輕撫我的腹部。

仿佛我昏倒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那些是我的夢嗎?

可是如果真的是我的夢,我的臉頰我的心口為什麼還這麼痛。

喬澤的「深情」實在令人惡心。

我控製不住的衝進洗手間,趴在洗麵盆上吐著。

「佳妮,你還好嗎?」

喬澤走過來輕拍我的痛,心疼不己。

「我覺得你應該先讓你的妻子先穿好鞋。」

魏淵彎腰撿起地板上的鞋放到洗手間門口後,又看了我一眼,才轉身走出病房。

病房裏隻剩下我和喬澤兩人。

喬澤似乎這才記憶之前發生的一切,他抓著我的手,求我。

「佳妮,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嗎?」

「原諒?」

「你讓我原諒什麼?」

「是原諒你打了我,還是原諒你出軌,又或者原諒你沒有回來看爸媽最後一眼?」

「喬澤,你怎麼可以在爸媽葬禮的這一天,帶著白雪進我們家?」

我咬牙切齒的質問,每說一個字,都似拿著刀又往自己的心臟刺了一下。

喬澤表情痛苦。

「佳妮,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在國外的時候,我接到爸媽出車禍的消息,我很震驚。」

「我真的痛不欲生,我想回來,可是我的護照被偷了。」

「我隻能喝酒買醉。」

「在酒吧裏我遇見了白雪,她幫我找到了護照,又知道爸媽去世的消息,怕我回來的路上出事,才陪著我一起回家。」

「我下飛機時爸媽的葬禮已經結束了,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痛苦的樣子才讓白雪送我回家。」

「後來......」

喬澤悔恨萬分,泣淚而下。

「我真的太痛苦了,白雪又在旁邊安慰我,我......」

我冷漠的聽喬澤的解釋。

望著眼前男人狡辯的模樣,看著他流出的鱷魚眼淚,厭惡至極。

「國外那麼大,你和白雪就這麼遇見了?」

我不留情麵的戳破他的謊言。

「喬澤,你和白雪早有聯係了吧。」

白雪是喬澤大學時期的女神。

是他可望不可及的一輪明月。

他自卑於自己的身世,不敢表白,隻將這份心事說於我聽。

因為他知道,我喜歡他,我會包容他一切的不高興,也會祝福他的幸福。

他和白雪在一起後,我問他。

為什麼喜歡白雪。

他說。

「一個冬日,我受了傷,白雪給了我一個創口貼,我永遠都記得那日的她有多美,那個創口貼溫暖著我年少就破碎的心。」

現在想起,我隻覺得可笑。

他記不得那年冬日爸爸牽他回家的溫暖手掌,記不得媽媽為他點燃的生日的蠟燭火苗,偏隻記得那一個小小的創口貼。

數十年的守護,抵不過一個背叛他的前女友。

我怎麼會愛上這樣的男人。

虛偽,冷漠,無情,不知感恩還滿嘴謊言。

「國外那麼大,你和白雪居然能夠在一個酒吧遇見,真巧。」

我嘲諷他。

我走出洗手間,穿上了魏淵離開前放在門口的鞋。

回身再看向喬澤時,滿心恨意。

「喬澤,我不會生下這個孩子,我不會再跟你生活,我們離婚。」

「離婚?」

喬澤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似乎不敢想像我會提出離婚。

是啊。

我那麼愛他,明知道他是因為白雪背叛才賭氣娶了我,我還是嫁了,怎麼舍得和他離婚。

我可以接受他不愛我,但我無法接受他的狼心狗肺。

「我不會離婚的!」

「你也不能打掉這個孩子。」

「宋佳妮,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愛你啊!」

我木然的聽著喬澤的話,心中隻有四個字。

胡說八道。

喬澤又去公司延長了假期。

整天整夜的在醫院裏守著我,防止我打掉孩子。

他公司的同事知道我們家裏出了事,又知道我懷孕在醫院保胎,紛紛過來探望。

「佳妮,你嫁給喬澤真是嫁對了。」

「誰說不是呢。我聽說本來這一次有一個升職的機會,但是喬澤為了照顧你直接放棄了。」

「這樣為了家庭放棄事業的男人真的很少了。」

「是啊,多往孩子身上看,也想想喬澤,你們以後的日子還是要過的。」

太多人在耳朵喋喋不休。

他們都是喬澤請來的說客。

「我和喬澤不會再有以後,這個孩子我也不會留下。」

我冷淡的看著他們,對他們的安慰油鹽不進。

他們麵麵相視,有人歎息。

「佳妮,不要在沉浸在過去痛苦裏了。如果你的父母在的話,也會希望你能夠快樂一些。」

父母。

聽到有人提起他們,我幹涸的淚水再次湧出。

我心疼他們。

這麼多年,我和爸爸媽媽的付出都是不值的。

我是否該慶幸至少爸媽以為我是幸福的,他們去世前,不會擔心隻剩下我一個人。

可是,我最後一絲美好的幻想也被白雪打破。

她是跟著喬澤來的。

一進病房,她就一臉愧疚的看我。

「佳妮,我的話你不信,我想白雪的話你總是信的。」

喬澤說完又看向白雪。

「白雪,麻煩你跟佳妮好好解釋一下。」

白雪眼中含著淚,委屈的撇嘴,卻又輕點頭的看我。

「佳妮,你誤會我和喬澤了,我們之間的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雪的話還沒有說完,喬澤的手機就響了。

公司的緊急電話,喬澤隻能出病房接。

喬澤一走,白雪立即換了副麵孔,她上下掃了我一眼,嘴中不屑。

「真醜,也不知道喬澤扒著你不放幹嘛。」

「哦,可能是因為你懷孕了吧。他知道我以前做過手術,不能再生育了,怕和我在一起會絕後。佳妮,別想用孩子綁著他,說算你生下這個孩子,以後等我和喬澤在一起,他也隻會叫我媽。」

我看著白雪,毫無波瀾。

我從未想過要留下這個孩子,也不想再跟喬澤有任何關係,她說的這些,我都不在意。

「老實告訴你吧,我和喬澤早就聯係上了。他來國外可不是為了出差,就是為了親自接我回來的。」

「說起來我還見過你爸媽呢。」

「我們那時候正做著,你媽打電話過來,我想掛掉結果不小心接通了。」

「沒想到就這麼被撞破了。」

「我沒記錯的話,你爸媽當時好像在開車。」

白雪的話如一道雷劈下,我怔忡後,不敢置信的看她。

爸媽出事後,媽的手機最後一通視頻是給喬澤打去的。

離事故發生不到半分鐘。

我當時問喬澤,爸媽給他打視頻說了什麼,他們出車禍的時候,是不是還沒掛電話。

喬澤說手機和護照一起丟了,他什麼也不知道。

他騙了我。

他怎麼可以連這件事情都在騙我。

父母的車禍不是意外。

爸爸開車時知道了喬澤出軌的事情,所以才會一時失神,出了車禍。

是喬澤和白雪害死了我爸媽。

一股透骨的寒意從腳底湧上心頭。

淚水再控製不住的落下。

我不在乎這個孩子,不在乎白雪對我的挑釁,可是隻要想到爸媽死前的絕望和痛心。

我便心如刀絞,恨不能替他們去承受那時的痛。

「你怎麼哭了?剛才不是還什麼都不在乎嗎?」

白雪麵目可憎的臉上掛著欣賞的笑。

我想到她在視頻另一頭刺激到我爸的樣子,就隻有一個念頭。

她該死。

我顧不得懷孕,我撲向白雪。

白雪沒有防備被我撲倒。

我橫跨在她身上,壓著她,一下接一下的扇著巴掌。

暴怒中的我力氣大的驚人,白雪反抗無能,整個病房都隻剩下他的哀嚎。

我在淚水中笑出聲,又伸手卡住她的脖子。

顧不得她朝我朝我揮來的拳手。

我隻想殺了她。

病房的門打開,喬澤衝進病房,他一把將我推開。

「白雪,你怎麼樣?」

喬澤緊張、擔憂的扶起白雪,聲音溫柔如水,隨後又憤怒的看向我。

「宋佳妮,你瘋了嘛!」

我癱坐在地上,望著喬澤滿臉盛怒。

這個男人,上一秒說愛我,說後悔,下一秒,還是將我推開,護著他的前女友。

人的下意識反應是不會說謊的。

說謊的從來都是喬澤。

「我是瘋了,被你逼瘋了。」

喬澤讓護工看著我,自己去送白雪回家。

路太遠,他送了一夜。

直至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到醫院。

「魏大醫生,你怎麼又在這裏?我老婆隻是保胎,應該還不用你這麼頻繁得來探望。」

喬澤跟有病一樣,進了病房就對魏淵一臉戒備。

魏淵沒理會喬澤,交待完注意事項後,轉身走出病房,沒給喬澤好臉色。

喬澤憤憤不平。

「狗眼看人低。」

「佳妮,以後離他遠一點,他對你別有用心。」

我冷漠的看著喬澤,指了指他的脖子。

「你脖子上的紅口印沒擦幹淨。」

喬澤一聽我的話,慌亂的跑進洗手間,拉低衣領,卻沒有看見我所說的口紅印。

「你騙我?」

他氣憤。

我嘲笑,「你心虛什麼。」

喬澤麵色一沉,他走到我床邊。

「宋佳妮你以為我和白雪發生了什麼?你知不知道,她昨晚要報警,她要告你故意傷害。我沒有辦法,我隻能留下來勸說她。宋佳妮,我是為了你才一夜未歸。」

我在想。

曾經的我到底是有多麼的蠢,才會從來沒有懷疑過喬澤的話。

如今再聽著他的話,隻覺得連這個人都是假的。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順著喬澤問。

喬澤說。

「你要跟白雪道歉。」

我如聽天方夜譚。

想起白雪昨天說的話,想到父母死前所經曆的折磨,我要的不再隻是離婚。

「好,我向她道歉,你幫我把她約到醫院。」

喬澤對我的態度很滿意,他又看著我的肚子,伸手來摸。

「佳妮,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以後我隻會守著你和孩子,過去的錯誤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改正。」

我默不作聲的盯著喬澤。

在知道父母的死和他有關後,我的餘生就注定不再和他有任何關係。

隔天一早,白雪來了醫院。

我借口想出去透透去,邀她去住院部後麵的休閑區。

白雪趾高氣昂,欣然答應。

她期待我在人來人往處當麵向她道歉。

我沒如他所願。

下樓梯時,我抓住白雪的手,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我身體向後倒去。

「不要!」

我呼救的聲音響徹整個住院大廳。

來往人群投來目光。

我在眾目葵葵下被白雪「推」下了樓。

我一落滾下台階,身體每一處都痛得幾乎令我暈厥。

內心卻是在笑。

大量的血液自身下流淌出來。

我在疼痛中看見,台階上。

麵色慘白的白雪和震驚的喬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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