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折騰了一天一夜,終於誕下一位白白淨淨的小皇子。
皇帝龍顏大悅,賞賜承乾宮上下半年月錢。
他更是當眾表示,等皇子滿月那日,便晉她為皇貴妃,賜協理六宮之權。
貴妃神色淡淡的,絲毫看不出多少愉悅。
她隻是輕輕靠在皇帝胸前,溫柔小意地和他耳語:
“臣妾與陛下青梅竹馬,不在意這些虛名,隻要陛下心裏有臣妾便好。”
皇帝一時感動,摒退左右,與貴妃在寢殿好一通溫存。
我看著她那故作矜持的模樣,想起上一世她拿到權利之後囂張跋扈的樣子,不由得暗暗冷笑。
用一個小小的嬰孩,換取後半生的潑天富貴。
此舉雖險,勝算卻大。
若不是前世出了岔子,這件事也絕不會被發現。
她的兒子也一定會順利繼承皇位,因為整個後宮,隻有這一個皇子。
是的,皇帝繼位十載,卻無一子半女。
幾年前曾有位貴人懷孕,皇帝當即給她晉了位份。
然那貴人不等生產,便失足落入荷花池,一屍兩命。
自此之後,後宮嬪妃即便有孕,也撐不到生產那日,不是發生意外,便是胎死腹中。
朝中大臣以皇帝子嗣單薄為由,經常進言獻策,可我卻知道,無論皇帝寵幸多少女人,這些女人吃多少保胎藥,都絕不可能懷上龍裔。
因為皇帝有病。
前世我的魂魄在宮中飄蕩,無意間聽到貴妃與薛太醫的對話,才得知皇帝的隱疾。
薛太醫說皇帝的種子不好,即便能讓嬪妃受孕,也無法令胎兒足月生產。
所以貴妃這一胎,才令皇帝格外器重。
我和巧月退出寢殿,聽著裏麵時不時傳來貴妃的嬌笑聲,麵上一片淡然。
可巧月卻將我拉扯到無人處,揚起手,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娘娘生產那日,你裝模作樣地表什麼衷心!”
她想再打我,卻被我一把攥住手腕:
“衷心便是衷心,又怎會是裝模作樣?”我掃過她係在腰間的那塊玉牌,挑了挑眉:
“娘娘體恤姐姐,可你為何不帶著玉牌逃出宮去,卻偏偏留在這宮裏?難不成也是在裝模作樣?”
巧月下意識地攥住那塊玉牌,盯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怨毒。
她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我輕輕吸了一口氣,剛想去廊下守著,便瞧見皇後身旁的玉姑姑走了過來。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在看到我臉上浮現出的巴掌印兒後,目光微閃,溫聲道:
“皇後身體抱恙,不能親自來賀喜貴妃。特命我去庫房挑幾樣補品與賀禮,你隨我一同去取吧。”
我垂眸應聲,跟著她往外走去,心中卻起了疑。
這種事往日都是由貴妃的貼身丫鬟去做,怎麼她今日卻來主動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