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音帶我回了北狄,並賜予我視野最最佳的閣樓。
她不是好心,而是要我日夜麵對父兄的屍首。
北狄的風沙很大,父皇和皇兄的臉被吹得幹癟破碎,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父皇再也不會摸著我的頭,叫我乖囡。
阿兄左眼被長槍刺破,隻剩右眼瞪得老大,似有不甘,似有驚恐。
好像在說,晴晴,帶我和爹娘回家。
剛到的那一天,我坐在窗邊望著父兄賭誓。
我一定會殺了龍音,踏平北狄,帶你們回家。
也許見這樣無法再刺激我,龍音很快把我趕到柴房居住。
我是南羌的俘虜,公主府的人都使勁地折磨我。
有時候,哄得龍音開心了,還能拿賞賜。
我經常新傷疊舊傷,好在管後廚的劉嬤是好人時常會給我勻一點治傷的藥酒。
我生產那天,因為身子孱弱,難產。
劉嬤以前幹過接生,也多虧了她,我和女兒才沒有母女俱亡。
一晃五年過去,北狄老狗皇帝病重,幾方勢力蠢蠢欲動。
龍音進宮的次數越來越多,她幾乎無暇顧及我、顧及公主府。
或許,計劃該開始了。
正當我盤算時,女兒雲笙,又是鼻青臉腫的回到我們寄居的柴房。
我擼開笙兒的衣袖,沒一塊好肉。
眼眶不自覺又紅了。
「笙兒,他們又欺負了你了?是不是?」
笙兒明明很疼,卻還笑著安慰我。
「娘親,笙兒不疼。」
上完藥後,我描摹著女兒臉蛋上結痂的“奴”字。
這一切,皆因龍音而起。
龍音在知道我生下女兒後,便同樣在女兒的臉上烙了奴字。
她說。
「賤奴的女兒,自然也是賤奴。」
因著這個“奴”字,女兒時常受到欺負和嘲笑。
夜半,女兒發起高燒,嘴裏一直喃喃著讓管家叔叔別碰她。
我掀起女兒的衣服,胸口和大腿根都被掐得青紫。
怪不得…笙兒今天死活不讓我幫她洗澡。
我頓時怒從中生,再也顧不得蟄伏,披上黑衣,朝管家住處走去。
管家好色,我把他勾引過來,然後一刀捅穿了他的喉嚨。
我剛準備處理管家的屍體,一道聲音有如鬼魅。
「好身手,不愧是永樂公主。」
我轉過頭,差點嚇得跌進水池裏。
來人正是龍音最寵愛的男侍,黎鳴。
他朝我步步靠近,我握緊手中的匕首,結果他略過我,蹲下身把管家的頭擰了個扭曲的姿勢,再將他丟進了荷花池裏。
我脊背發涼,趁機撇清。
「剛才我捅他的時候,他可還有氣呢。」
他點點頭。
「嗯,人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