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碎那日,我被烙上賤奴送給敵國公主。
北狄的城牆上懸掛著的,是父皇、皇兄死不瞑目的幹屍。
南羌七忠臣被捕。
公主龍音撒給我七顆燒得火紅的釘子,令我刺入懷胎六月的腹部。
「看在你以前幫過孤的份上,刺入一顆,孤饒一人。」
後來,我重新收複舊山河。
不可一世的公主龍音,挺著八個月的孕肚跪在我麵前,求我饒了她的孩子。
我撫著女兒手臂上的七顆血痣,將同樣的羞辱送還她。
南羌皇城破。
父皇的屍身和北狄的軍旗一同掛上了南羌皇城的高牆。
趙鳴川披上戰甲。
「玉兒,無論發生什麼,千萬不要離開公主府,等我回來,知道嗎?」
這年,是我和趙鳴川成婚的一年。
我沒有等到丈夫。
腹中的孩子沒有等到阿爹。
烽火不知燃了多久,皇兄身邊的副將闖進我家。
「公主殿下,恕末將救駕來遲,太子殿下命我立即護送公主出城。」
我僵著身子,不肯走。
「哥哥呢?趙鳴川呢?還有…母後她…怎麼樣了?」
副將閉口不言,眉眼灰敗。
我扶著肚子,差點暈倒。
趕到城外,我看到打扮成農家婦女的母後,眼眶一熱。
母後垂淚,痛訴北狄殘暴。
父皇被斬,皇兄戰死,趙鳴川不知所蹤。
南羌皇室,三百六十九人,唯餘我們三人。
可我們卻連替他們收屍也不能。
我們要趕路,要活著。
活著,才會有希望。
馬車行至半路,被人截下。
看打扮,是北狄士兵。
他們語氣凶狠,要我們下馬車接受盤問。
原本還算正經的他們,在看清我和母後的臉之後,突然變了表情。
士兵三柄長矛刺穿副將心臟,搓手朝我們走來。
母後為了護住我,被一臉淫笑的士兵拖走。
她回眸,眼角泛著淚光,好像在告訴我。
「晴晴,活下去,答應母後,活下去!」
我在河邊發現母後的屍體的時候,向來端莊持重的她衣衫破碎,嘴巴裏全都是血,往日慈愛的鳳眸隻剩絕望與驚恐。
那些士兵似乎意猶未盡。
「奶奶的,這南羌女人的滋味就是銷魂啊,隻可惜,玩了兩下就死了。」
另一個士兵肘了他,不懷好意地看向我。
「那不是還有一個嗎?聽說還是個公主呢?」
我闔上母後的雙眼,另一手握緊匕首。
惡臭的口水黏在我的脖頸,我高高抬起匕首,紮向那人。
我被鮮血噴了一臉,血腥氣令我泛酸作嘔。
下一秒,我又被高高提起來。
「臭婊子,還敢反抗,看老子不弄死你!」
他重拳揮向我的肚子。
我閉上眼。
心想,我可能要辜負母後的一番苦心了。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