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舒城這才肯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向了沈汀溪。
然而也僅僅隻是冷冷的瞥著。
兩人無聲對視,空氣在這一刻變得凝滯了一般。
“她是誰很重要嗎?”
顧舒城清啞地嗓音打破沉默,“在我眼裏,她隻是一個受害者。”
聽著男人不痛不癢的回答,沈汀溪的心裏泛起一陣苦澀。
陳沐是這次事故的受害者,可在這段感情中,她才是那個受害者。
她強裝平靜地問,“你和她......隻是這樣嗎?”
“當然,”顧舒城皺眉,盯著沈汀溪的眼神裏滿是不耐,
“沈汀溪,我想我當初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如果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沈汀溪一愣,當初與顧舒城領證的時候,他確實告訴了自己,他不愛她,他有一個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可暗戀顧舒城十年,她所有的時光都是與他有關,結婚是那時唯一能將他留在身邊的辦法。
顧舒城眼神愈發冷漠,沈汀溪隻能按下心中的苦澀,輕點了點頭。
她看著他,明明他們就隔著一張書桌,卻感覺彼此的距離好像隔了千裏萬裏,讓她半分感受不到他的溫度。
良久,她才重又開口,“明天你有空嗎?我......”
“沒空!”
還未說完,顧舒城就起身打斷了她,徑直回了臥房。
可是明天是她母親出院的日子......
沈汀溪看著男人的背影隻覺心如刀絞,卻又無可奈何。
她明知他不愛她,也知道他愛的人現在回來了......
可她隻不過是想求一個期望,期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愛罷了,
卻沒想到,他的心當真如石頭做的一般,怎麼也捂不熱。
......
翌日,沈汀溪醒來,身邊早已不見顧舒城的身影。
她的期待終究還是落空了。
她收拾好東西,獨自一人來到了醫院。
病床前已有許多的康乃馨花束。
沈汀溪敲了敲病房門,輕喚了一聲,“媽,我來了。”
望著母親斑白的頭發,她的眼中一陣濕潤。
她的父親是一名痕檢員,母親是他的法醫搭檔。
在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因不慎遇上返回現場的歹徒,被殘忍殺害,
母親親眼看著父親的屍體上的解剖台,卻被勒令回避。
自此以後,母親就辭了職做了小職員,哪怕她後來考上了法醫學專業,都不允許她成為一名法醫。
母親說,不想讓她經曆同樣的痛苦。
所以她隻能退而求其次,成了一名入殮師。
後來母親生病,她與顧舒城結了婚,便也再沒去想做法醫的事。
沈汀溪陪著母親說了許久的話,直到吃過晚飯才起身離開。
誰知剛走出醫院,就看見路邊停著一輛熟悉的車,車邊上站著的兩人,正是顧舒城和陳沐。
幾人目光相接之間,神色各異。
還是陳沐率先開口,“你是?”
沈汀溪正要回答,卻不想被顧舒城先一步打斷,“隻是朋友。”
朋友?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顧舒城,後者卻根本沒有看她。
見此,陳沐的笑容更甚,她走到沈汀溪麵前,故作親昵地說,
“舒城天性淡漠,我還一直擔心我不在,他在科室會憋得慌,還好還有你們這些朋友,我就放心多了。”
沈汀溪仍盯著顧舒城,希望他能給一個解釋。
但他仍是一言不發。
這一刻,她心中的期待徹底湮沒。
刑偵大隊情況特殊,顧舒城想隱婚,自己能理解。
但現在隻有他們三人,當著陳沐的麵,他為什麼還是不願承認。
還是說......他根本不想讓陳沐知道他們的關係?
生平第一次,她不想讓顧舒城如願。
於是她將胳膊從陳沐懷裏扯了出來,盯著顧舒城的眼睛,一字一頓,“陳小姐,我不是顧舒城的朋友。”
“我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