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淮像聽見什麼笑話一般,看著我莫名地笑了一聲。
也不跟我說話,轉頭就往家裏走。
“你倒是瀟灑,才一天,指紋刪了,密碼換了。”
“你是不是早就期待著這天了?”
“把我趕出去,然後鳩占鵲巢?”
沒聽見我回話,江然淮這才回頭,發現我始終落後他三步。
他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腦後。
麵上還是那個清俊公子,發紅的眼睛卻隱隱散發著鬱氣。
我幾乎是在下一刻就感受到,江然淮生氣了。
“柳陽,過來開門。”
我依舊未動,江然淮直接大步邁過來,拉起我的手,一根一根地試著密碼!
“江然淮!你幹什麼!”
我拚命地掙紮著,可怎麼都逃不出江然淮的禁錮。
試到第三根手指時,門開了。
江然淮似笑非笑,把我整個人摔在沙發上。
看到屬於他的房間,裏麵絲毫未被動過後,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眼尾的紅,竟然讓他顯得有些可憐。
可一說話,還是壓抑不住的瘋狂:
“柳陽,為什麼分手?幹了虧心事,想躲著我?”
“已經找好合適的下家了?拉出來讓我這個前男友看看啊。”
“就當我躲著你吧,”我隻覺得他這話說的可笑,卻沒半點跟他辯論的心思。
“你落了什麼東西,找完趕緊走,別讓我男朋友誤會。”
剛剛被江然淮拽過的地方紅了一圈,我輕輕活動著。
江然淮瞥了一眼,滿腔的怒意忽然就削弱了不少。
轉身去臥室找來醫藥箱,就要給我包紮。
我的目光在看到醫藥箱時一頓。
那是我曾經送給江然淮的禮物,可沒見他用過一次,還以為他扔了。
江然淮似乎也想到了這點,周身的氣息都跟著柔軟下來。
溫聲道:“柳陽,把手給我。”
可我卻絲毫不領情:
“你就落了這個?”
“帶上,趕緊走。”
時間快到江苦遠截圖上的到站點,要是讓這對叔侄碰到,指不定會弄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更何況......
我懷孕的事,現在還不想讓江然淮知道。
徒增麻煩。
所以說出口的話,也句句往江然淮的雷點上戳。
所以江然淮漆黑的眸子重新滾出墨雲,像一場暴風雨的前兆。
“柳陽。”
他把每個字都咬得極重,醫藥箱被猛地摔出窗外。
我猛地撲向窗台查看,還好隻是一樓,沒傷到路人。
隻不過......裏麵的東西摔了稀碎,大概連找都找不回來了。
撿起來的碎片劃在我胳膊上,頓時血流如柱。
我的疲憊也在此刻到達了巔峰。
“看來你沒有需要的東西了。”
“我就不送了。”
江然淮幽深的目光盯了我許久,終於還是一言不發地離開。
我把自己整個人埋在沙發裏,卻怎麼都放鬆不下來。
總覺得......忘了點什麼。
正放空思緒著,門忽然又被敲響了。
透過貓眼,我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領帶一絲不苟地係在正中,我卻一眼看到了他沒扣好的白襯衫。
大概是一路跑來的,正單手撐在牆上微微喘氣。
是江苦遠。
我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江苦遠感應到什麼似的抬頭,顏色偏淺的瞳孔,仿佛一顆上等的琉璃。
尤其笑起來時,流光溢彩。
“姐姐,聽說他走了,能讓我見見孩子嗎?”